热闹沸腾的街市里两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正雄赳赳气昂昂的朝一家酒楼走去,惹得无数人频频回头观看,他们之所以回头并非是没见过要饭的,而是没见过这么有气质长得这么俊逸的乞丐。
“小溪,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很别扭?”冷夜在被小溪领到“九中酒”后发现不似一般酒楼不禁疑惑的问。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反应有够迟钝的,都已经进来了才发觉不对劲,哪像我,第一次跟九月到这来的时候光站在门外就已经发现了。哎!心里似想到什么又是一阵轻叹,自己也奇怪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愁善感了?还真有点不像自己了呢!
“小溪你还没回答我呢,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那么多小姐啊,而且还穿得这么暴露!”冷夜低声说完后脸颊上迅速贴了两朵红霞,真是个单纯的男人。
“这是青楼。”她没理会冷夜的惊讶自顾自喝起桌上的茶。
他们的到来使店里的老鸨有那么一刻的闪神,自“九中酒”开张以来还没有碰到过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乞丐光顾青楼乃是前无史例的事情,该怎么做好呢,赶他们出去?还是……老鸨一时不知所措来回踱步着,焦虑的额前渗出细细汗丝。
“两位公子是第一次到这来吧?怎么称呼啊?”老鸨在左思右想后终于下定决心上来迎客。不为别的,就为小溪腰间挂着的玉佩,那翠绿的玉佩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货色,普通乞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贵重的物品?况且瞧他那神情那么淡定自然身份绝对不一般。只是她并不知道小溪腰间的玉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因为这衣服并不是她的。
小溪看到老鸨那肥胖的脸挂满谄媚的笑一时鸡皮疙瘩顿起。
“在下姓林,这位是冷兄,请问妈妈有何指教?”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不排挤他们反而那么热情招呼,但是从老鸨的笑容里小溪看到了一抹奸诈。
“林公子瞧您说得客气话,妈妈哪敢指教您啊。今个我们这可是新来了几位姑娘,公子您看看要哪位姑娘来陪呢?”老鸨从始至终都没怎么瞧冷夜而是一个劲的跟小溪在蘑菇。
一听到要姑娘来陪冷夜的脸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好不夸张。
“妈妈,姑娘就不要了,我们还有些事要谈,就随便给我们备几个小菜来壶酒就行。”真是越说越觉得自己是来找乐子的大爷。
“那好吧。”老鸨一听他们有事要谈也没多勉强扭捏着腰身离开了。
楼阁上,大厅里,所有人无不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他们。小溪虽然用灰抹在了脸上,但是黝黑的皮肤依旧遮掩不住她那精致绝伦的五官。
“哎,出来了出来了,月儿姑娘出来了!”一阵唏嘘的嘈杂声从耳边响起。小溪顺势回过头。
她的目光与刚从楼上缓缓走下的月儿姑娘相接触,月儿姑娘的脸上有着一闪而逝的震惊,而后是娇羞的低垂着眸子,缱绻的睫毛为那双水润的明眸带来荡人心魂的感觉,胜雪的肌肤,妖娆的嘴唇,她还是那么美。这是小溪第二次见到她后的想法。
快走到楼下的月儿姑娘忽然转过身往楼上回走,不少人疑惑不解,只见她窃窃在身边一丫鬟的耳边说着什么,然后回过头看了小溪一眼就回房了。
“月儿姑娘今天是怎么了?”
“是啊。今天不是她登台的日子吗?
“…………”宾客议论纷纷,都不明她的举动究竟是何意。
正当小溪也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丫鬟跑到她身边对她说道“月儿姑娘有请。”
听到这话全场满是抽咽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名动京城的花魁月儿姑娘居然拒绝所有宾客只接待一个貌似乞丐的男子?
嘿嘿,我就说嘛,那小妞看我的眼神怎么会这么暧昧,原来是看上我了,还真是魅力无法挡啊!
小溪傻傻的笑着,叫上冷夜一块来到月儿姑娘的厢房。
淡淡幽香不是花的香也不是檀香,若有若无的萦绕在屋子里,粉色纱幔整齐束起,鲜红的地毯厚厚的铺在地上,一盆吊兰悬挂在窗楞上,倒是十分醒目。
小溪看着那盆吊兰渐渐出神,她活着的时候也养了一盆吊兰在她的小窝中,犹记得,那盆花还是别人从家里丢出来的,那时花的叶子已经枯萎,盆里的土干涸得开裂,可见这花的主人并不怎么会养花嘛,看了看那花似乎已经死去,只是她不甘心,她总觉得那盆吊兰还能救活,于是放下手里的活拿着那盆吊兰直往家中奔去。剪掉枯萎的叶,用水滋润着那干涸的泥土,只留下那短短的一截根,每天细心的浇着水,每天都期盼着那花能活过来,没过几天它真的长出了新芽,当时小溪开心得手舞足蹈,现在想想自己当时会那么高兴因该是那盆花顽强的生命力让她感动吧!
“公子?”月儿柔媚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呃?抱歉。”她不好意思的笑着。
“这是我朋友冷夜,我是林飞。”说着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直直盯着人家看的呆子。
她礼貌的微笑着朝冷夜微微点了点头,谁知冷夜这家伙竟像傻了一般一点反映都没有,紧接着从他的鼻下流出触目惊心的红。
“你不是吧?看到流鼻血?”小溪心里纳闷着,天天面对我这样风化绝代的人都没从你眼里瞧出些什么端倪,一个花魁竟然能让你看得出血实在是郁闷。
“冷公子你没事吧?”月儿担忧的递过手里的手帕。
“没,没事。”冷夜脸上又是一片绯红,真是个单纯的小子,他接过手帕害羞的擦着鼻子下的红低低的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那模样让小溪有种想抽他的冲动,不过碍于美人在场所以只好忍住。
“林公子为何要把自己乔装成这般模样?”要知道人家月儿自从在对诗大赛上见过小溪后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哦,这点乔装的伎俩又怎能瞒过她的眼睛?
“被人追杀。”她脑子一转随便胡诌了这么一个理由,不过她现在是朝廷要抓的小飞贼说自己被追杀因该也不为过吧!
本以为月儿姑娘会因此而害怕接近她,没想到她只是坦然一笑什么都没说。
“我想,若是公子不嫌弃可在我的寝室里避上数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她一脸盼切的模样显得有些激动。
“这,这恐怕不好吧?”小溪也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开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太?汗颜,竟然忘了这是青楼。
“月儿明白,这是烟花之地,让公子留下也着实委屈公子。”硬生生的话看得出她对自己的身份颇为介怀。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我在这留下,那我朋友?”说着转过脸看着冷夜使劲对他砸眼睛。
“没,没关系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冷夜说完又低着头,脸上有着几许落寞。
“呵呵,”她抽搐着嘴角勉强的笑着。
你个笨蛋冷夜,没瞧出我对你眨眼睛的意思么?小溪心里憋屈得很。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冷夜苍茫的逃离这地方。
他还真走啊?小溪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看月儿,深情款款的目光看得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自己可是假男人啊。
小溪尴尬的没话找话“听闻月儿弹得一手好琴,不知在下可有此耳福?”
“当然,那月儿就献丑了。”她嫣然一笑宛如那三月里的桃花,美艳动人。
这古人说话还真累啊,文邹邹的,真有点吃不消。
琴声如潺潺流水般从她的指尖缓缓流出,其实小溪根本不懂听琴,只是觉得这首曲子旋律还不错,听着琴音她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一不小心竟睡着了。
微风吹动着窗楞上的吊兰,月儿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并没有愤怒反而笑了,手中的动作也没停下,只是这样一遍一遍的弹着。
“小姐,主人有请。”月儿的贴身丫鬟忽然走进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