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好了,今天已经是四天,电话要再打不通,也管不了私自旷课的严重后果,明天她都去找辅导员。
要辅导员也不知道,或没办法,她只能去报案了。
正当她思绪飘游时,电话却意外接通了,“阿琴,是你吗?”
“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淡,很符合苏琴一贯的高傲。
风东阳丝毫没察觉到她的异常,激动满目,声音都不知不觉提高了许多,“去哪了,我都找了你……”
“回家了。”电话那头的苏琴不紧不慢的打断她。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担心死我了!”她抱怨,眉宇却淡淡笑开了,知道她平安比什么都好。
“妈妈去世了。”苏琴沉默了三四秒,说。
风东阳惊呆了,她没理解到母亲去世的痛苦,因为她没给她机会,父亲虽然从没和她说过话,但,至少还健在。
亲生母亲去世,应该痛彻心扉吧,从此将你孕育到这世上,和你最血脉相连的人,化作黄土,永消失于俗世红尘。
脸上冰凉一片,她知道,她哭了,哽咽着道歉,“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低哑,好象是在偷偷摸摸的接电话,“没什么,我习惯了。”
风东阳一愣,一般的客套话不应该是“没关系”吗?忙问:“习惯什么?”
“没什么。”苏琴叹了口气,“我休学了。”
“休学?”风东阳疑惑。
电话那头的人,选择了沉默,正当她要开口时,有个声音隐约从电话那头飘来,“谁的电话。”
“一个朋友。”苏琴的声音显得有点惶惶,直接对电话这头呆若木鸡的风东阳说了句,“再见。”就匆匆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声,风东阳彻底懵在原地,刚才插到电话里的声音,她认识。
他居然和苏琴在一起。
用力摇摇头,不对,他出现的时间刚好和苏琴一样,两年前。
如果他和苏琴早就认识,也就顺利解释了为什么苏琴会在开学第一天,拉住的是她的手,会在一次见面毫不惊诧她脸上的疤痕。
轻拂上那条又硬又深的疤痕,一些迷团昭然可辨,苏琴不恶心,她有时都会觉得恶心的疤痕,原来只是以前就见过,习惯了。
苏伟杰,苏琴,同姓苏,难道这当中真的另有乾坤?
苏琴千方百计阻止自己嫁给顾容昊为的是什么?这当中突然消失的苏伟杰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揉了揉隐隐作疼的眉心,太复杂了,自嘲笑笑,真看不出来,相貌如修罗的自己能被那么多人关注,转眼,由不入眼的糠草成了哄抢的香馍馍!
真讽刺!
……
她居然敢挂他的电话,这是顾容昊的第一反应,貌似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就连被他呵护倍至的小羽都从不曾这样。
该死的女人,她不知道,他从没对人说过软话吗?
敢这样对他。
“啪!”用力合上传来嘟嘟声的手机,大步朝汽车走去。
“这么生气干吗?”有辆车突然停到他身边。
顾容昊刚搭上车门的手一顿,回头朝来人看去,“你怎么在这里?”
莫南铭怔了怔,马上轻笑,“如此良辰美景,自然是寻找美人去了。”
他偏头看看脸色阴郁的顾容昊,“倒是你,这么晚还在这里干吗?不用去安慰你的白领丽人或是明星歌星什么的?”
顾容昊揉了柔酸涩的眉心,“下个月要结婚,还是少给媒体些绯闻好。”
“呦。”莫南铭假装惋惜的摇头叹息,“真看不出来,以风流著称的顾少,以后要收心养性成为一个合格好丈夫了。”
顾容昊并没理会他的讽刺,打开车门,发动引擎,车窗慢悠悠的晃下,露出那双绝美的凤眸,“她是你送回市区的?”
莫南铭微微一愣,马上收回目光,对着反光镜,潇洒的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刚好路过,本以为,被人扔在郊区半路的会是什么得罪高官富商的绝色美人,没想到却被是你丢在半路的风东阳。”
他挂上档,在即将关上窗户时,侧过脸,淡淡看了眼顾容昊,试探性的问:“难道,就因为她的不小心,你就真能狠心把她扔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你也知道,早些年,那地方可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转过身,看着前面的路况,从反光镜里飞快看了看唇锋紧抿,发出凌厉寒光的男人。
见他面色微微一变,虽然很浅,但眼底的几分焦虑他看得清清楚楚。
人前,和顾容昊面和心不和的演戏结束了,他不再多言,直接开车走了。
……
从反光镜里看到顾容昊的车朝相反的方向开去,莫南铭放下刚才的轻松,整个人僵硬的紧崩着朝后靠去。
齐明灵怀疑“念阳”不是一天两天,对他这次回X市场发展,更是疑窦丛生,导致他的身后时不时出现些可疑的人。
为保住“念阳”,只能和顾容昊装作商业伙伴的样子,为了利益时和时不和,私下里却是贴心的好哥们。
靠边停车,走下车,点燃烟,在烟烧了半支,这才慢悠悠的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害怕他,颤抖了好一会,才小声的叫道:“莫少。”
“美人,几天没见,可想我了?”莫南铭轻佻的笑着问。
“想……”裴娜颤抖着回了一个字,脸上却因害怕,顿时血色尽失。
“那还不快过来伺候着!”莫南铭扔掉香烟,残忍的踩了踩。
“可是,我这里有客人,走不开。”
仿佛想到裴娜那夜惊恐外加求饶的样子,莫南铭很满足的笑笑,止住笑,问:“难道需要我打电话给楚子业帮你请假?”
“不!”裴娜惊呼,“莫少您在哪,我马上到。”
自从风东阳走后,顾容昊和莫南铭,就再也没去过“天翼”,楚子业彻底和她翻脸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天翼”高傲的舞者娜娜,而是人尽可欺的三陪女娜娜。
而学校也知道了她的事,虽然没开除,但系主任已经找她谈过话,说下次再有这种流言,一经核实,立刻开除。
莫南铭虽然变态,但也是她目前唯一能绑上的大树,不然手里的东西再怎么精彩,也发挥不了作用,咬咬牙,决定赌一把,豁出去了。
……
“风姐姐……”孩子甜甜的叫声,打断整晚都魂不守身的风东阳。
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问:“文文怎么了?”
“这个题目,老师不是这样教的。”被唤为文文的小姑娘刚二年纪,可能因为父母离异,她对风东阳异常亲热,不叫老师,只叫姐姐。
“是吗?”她拿过试卷再看了下,有些埋怨现在的教材。
才小学二年纪,就出这么变态的题目,什么叫学校运来8盆花,但要求摆4行,每行3盆,请用圆圈代表花盆,画一画。
她记得她上小学二年纪的时候,书本上出现的还只是加和解,连乘除都没有,现在倒好了。
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画出来,时间到了,只能半蹲到文文面前,抱歉的安慰她,“文文乖,姐姐今天有点不舒服,所有状态不好,明天我再来教你怎么解,好吗?”
文文忽闪着大眼睛,突然问:“风姐姐,你失恋了吗?”
风东阳一愣,反问:“文文,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会才二十岁就耳聋耳鸣了吧,太恐怖了!
文文不以然的笑笑,“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当一个女人心事重重,要么表示她被人甩了,要么表示在想着怎么甩人。”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以风东阳的相貌肯定是被甩的可能,大于甩人的可能。
风东阳彻底呆了,倒吸一口冷气,抓住文文的肩膀,仔细看着她的眼睛,“文文,以后不准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为什么?”
“不为什么。”风东阳直起身子,开始收拾包,“反正不能再看了,对你的成长不好。”
有空真要和文文的爸爸谈谈,孩子没了母亲,作为父亲,生意固然重要,但孩子更重要,要多给她点关心,哪能让她天天被电视毒害。
何况,她已经不止一次露出比同龄人早熟的迹象,比如她第一天来,居然看她在玩避孕套。
她脸差点红到脖子,小丫头却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