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到这里来吃饭吗?”清冷的声音混合着阵阵夜风,轻盈而缥缈。
风东阳想了想,“因为住在你心里的人,喜欢这里。”
“不。”男人侧眸看着她,许久,摇摇头,“如你所说,那天说小羽只为试探你,除了你,我从没带任何人来过这里。”
风东阳不置信的回盯着他看,“什么?”
“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总觉得曾在这里遗失过什么。”男人淡淡看向夜幕苍穹,声音夹带着丝丝低沉,“又或者说,想在这里找到什么?”
他突然无助的看着她,“你觉得我曾经会在这里遗失过什么?”
风东阳本想耸耸肩,无所谓的回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可在瞥见他带着点忧郁的俊美侧面时,讥讽的话,全被吞回肚子里,话锋一转,“听过关于这个地方的传说吗?”
男人不置可否的看着她,在他潋滟如皎月的凤眸注视下,风东阳顶着满脑门凌乱星星,有些语无伦次的把从文安那里听到的传说重复了一遍。
听完她的陈述,顾容昊的唇畔似笑非笑的扯出一抹弧度,“这些都是文安告诉你的?”
风东阳微微一怔,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轻声一笑,“这么偏远的地方,他若不把这里定位成皇家风水宝地,怎么收回巨额投资?又或者说,怎么对得起他这些年来的装神弄鬼?!”
风东阳直勾勾的看着他,突然想到什么,“你的意思是,他告诉我的传说都是假的?”
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涌出莫名的惆怅,仿佛脑中曾看到相拥在一起,闲庭信步,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的一对碧人,转眼突然幻化成了泡影。
“也不全是假的。”顾容昊缓缓朝只亮一盏昏暗电灯的废墟走去,“至少有一点是真的,千年前,这里应该真的是皇帝为他的某位妃子建的宫殿。”
他突然顿下脚步,侧身对视上满目诧意的风东阳,宛然一笑,“想不想听听我知道的传说?”
风东阳没跟上他,站在原地,迎着风点点头,“恩。”
“故事要从千年前的某个朝代说起,据说,那个朝代历史上从没出现过记载,国号,东楚,皇帝年号文嘉……”
“什么?”风东阳眼一紧,大步朝他冲去,“你怎么知道东楚和文嘉。”
顾容昊秀丽如画的眉轻轻一挑,狐疑的看着仰头直视自己的女人,“我不仅知道东楚,文嘉……”顿顿,眸深似海,冗长千年,“我还知道燕契。”
风东阳心底涌出一种感觉,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做梦了,难道梦真的不是梦,而是历史的重显,眼一凛,一把抓上他的衣袖,着急的追问:“其他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男人垂眸轻拂上衣袖上那只秀美白皙的手,“传闻,文嘉帝是东楚最睿智也是最心狠的皇帝,他非皇帝的嫡子,却凭借阴谋算计夺得皇位,奇怪的是,他却在继位短短半年,便驾崩于他的贵妃殿中,当中原由没人知道。”
他执起她的手,溶溶月色,如不看面容,那两只重叠的手,俨然是绝配,“也许,外人看来毒狠的文嘉帝也是个性情中人,或许,他是会情所困,导致英年早逝,史官觉得这样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帝,不值得后世学习,所以没把他载入史册……”
“不。”风东阳突然想起梦境,直接反驳他,“我觉得这当中另有隐情,比如他驾崩的贵妃殿住的是不是那位燕契公主;再比如,他既然选择了皇位,就不可能在最后为女人放弃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天下至尊,所以……”
“所以呢?”顾容昊富饶兴趣的看着她。
“所以,我觉得从头到尾,都是阴谋。”风东阳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他拉在掌心,脸微微一红,不露声色的抽回,“故事应该是这样,燕契,妄想利用一女二嫁去扰乱东楚的太子和皇子,却不知,那公主对还不是文嘉帝的皇子,心有所属,于是,她便忍痛嫁给太子,只为助他一臂之力,到最后,她背负了叛国弃夫的罪名,被迫选择以死平了世人民愤!”
“不愧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想象力的确不错。”顾容昊漫不经心的笑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我听到的传说其实是这样的。”
风东阳蹙了蹙眉,刚才的话,其实是她根据前段时间零星不连贯的梦随便猜的,根本没对错的概念,既然正主发话了,她没再多言,只是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燕契作为边远小国,国虽然小,人虽少,物产却很丰富,令大国东楚对它一直虎视眈眈,当时在位的庆丰帝为了将它据为己有,将司寝所生的长子。”
他突然眯着眼看了看风东阳,“知道什么是司寝吗?”
风东阳一愣,双靥绯红,现在的宫斗剧那么多,代表皇子性启蒙的“司寝”一词,出现得很频繁,她当然懂。
不就是教皇子成年前男女之事的女人嘛,说难听点就是皇子的第一个性伴侣。
可是,要她当着一个男人,还是她有点,有那么一点心动的男人的面承认,好象有点难堪。
男人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快红到耳根子的脸,“不懂啊,我来解释解释……”
正当他想继续往下“显摆”时,只听,风东阳已快速截上他,“不用解释了,我懂。”
她知道他经验丰富,生怕他再往下说,会详细描绘男女间那个事的详情,有些窘然。
“哦。”男人凤眸微挑,“真懂?”
风东阳脸滚烫,生怕他接下来会让她解释,也顾不得羞涩,忙用力点点头,“真懂。”
一阵轻笑从男人唇间逸出,他倒没再为难她,停下笑,这才继续说道:“其实,那个大皇子算是个可怜人,是他皇帝老子情欲初开时的意外,生母又没地位,所以,从小便送到燕国作卧底,那么多年,他明明身为皇子,却因为不是皇后所生的嫡子,尝尽人间百味。”
顾容昊侧身看了眼眉心紧蹙的女人,继续娓娓道:“那年,燕帝越来越察觉到庆丰帝的野心,为了保全燕契,主动提出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送给东楚庆丰帝为妃,那年,庆丰帝已经四五十岁,而那公主不过十四五岁,真正的矛盾开始了,不知道是谁突然道出燕帝此举居心叵测,原来自幼在外学艺的燕契公主居然有对紫瞳双眸,东楚天监师听闻大吃一惊,掐指一算,原来,拥有紫瞳双眸的女子必定是亡国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