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变正常点后，才按下号码，“阿眉。”
“东阳啊……”昨晚一切顺利，商眉显得很高兴，“昨晚真的很感谢你和顾少，他妈一直拉着我说话，都没时间打电话你。”
风东阳怔了怔，何必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商眉的幸福，收起想倾诉的话，仰望天空，憋回眼底的泪，轻轻一笑，“你觉得好就行了。”
“东阳，你没事吧？”察觉到电话这头人的异常，商眉显得有点着急。
“没事。”她依旧轻笑，怕商眉听了起疑，就随便找了个托词，“本想让你帮我选选婚纱，你要忙就算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商眉高兴的接下话，“在哪里选？”
……
“东阳。”看着从更衣间走出的女人，商眉双眼睁得圆溜，“你真的太漂亮了，就像，就像……”
她拍拍头，实在想不出怎么形容眼前的感觉，她的美似乎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好象她不是她，应该是潜藏在这副皮囊下的另外一个人，有种即将蝶破茧的感觉。
“是吗？”风东阳停下脚步，回头朝她笑笑。
商眉朝她走去，很肯定的点点头，“真的很美，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说的就是你，看看那条疤痕好象也淡了许多。”
风东阳转身朝落地的大镜子看去，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折射的关系，疤痕果然淡了很多。
手刚拂上呈淡粉色的痕迹，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容昊的声音已从耳边传来，“就这件吧，你第一眼看上的，应该最适合你。”
风东阳偷偷看了眼镜子，商眉正边捂着嘴偷笑，边朝外走去，显然昨晚顾少扮演的慈父深得她心，转眼她已从当初的反对到眼前的极力赞成。
这婚纱虽不露胸，为了勾勒线条，却也隐约能看到胸部的弧度，这个样子出现在顾容昊面前，她微微有点窘，脸不由一红，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上午买过内衣，正去婚纱店的路上，他突然接了个电话，就急冲冲的走了。
为示歉意，他把她安置在一家高档的咖啡馆，还打电话让婚纱店把样本书送来才转身离开。
她等婚纱店的人一来就走了，即便高档的地方幽静，高格，但显然和她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风家虽没温暖，至少也是她的家，这才会发生她出去倒个垃圾的工夫，风笑菲就偷跑到她房里拿婚纱样本的事，当然，也正因为她回去了，才让她没再次被眼前的男人继续蒙骗下去。
“不是说好，等我一起来选的吗？”男人弯下腰，半蹲到她脚边。
她大吃一惊，正要往后退缩时，男人的大手已开始整理她的裙摆，独留浓密的发丝和挺秀的鼻梁印入她眼眶。
她勾唇苦笑，“顾容昊，这里没外人，你没必要再演戏了，我们也没必要再合作下去了。”
男人的手一顿，只半秒，马上又开始理起另外一侧的裙摆，“谁告诉你，我在演戏。”
“昨晚你终究是和风笑菲上床了。”她咬咬牙，这才有勇气看着已起身，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她也许更适合你的计划，毕竟她是风清诺的亲生女儿，也许，到最后你们能言和也不一定。”
“这是你的真心话。”他挑眉，神色微凝还带着点未知的情绪。
风东阳转过身，仰头憋回即将泛滥的眼泪，“真的。”
她话没落，男人已经从身后一把揉上她的肩，很用力的那种，似乎她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想把她捏碎，“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下个月和我结婚的人，都必须只能是你。”
忘了呼痛，泪从眼角流出，“这样有意义吗？”
顾容昊俯身到她耳边轻然一叹，却什么也没说，松开手，转身就走了。
商眉正在门厅里看婚纱款式，还在自我陶醉的想着她结婚那天要选哪件，却蓦地看到神色冷峻的顾容昊从里间朝外大步走去，心一紧，这丫头，一点都不圆滑，看样子是得罪这位少爷了。
经过几次的相处，她对他们的结婚已不持反对态度，直觉告诉她，顾容昊对风东阳有那么点不一样。
当然，她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协议。
“顾少……”她追上前，再回头看看他身后，“这么快就走啊，东阳怎么没出来，还没试好吗？”
“你去帮她参谋参谋，我有事，先走了。”顾容昊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大步朝门外走去。
“哦。”商眉看看门外正上车的男人，再朝里间看看，不解的皱了下眉，真有点弄不明白这两人的态度。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忧郁症，外加点内分泌失调。
……
“东阳……”商眉轻声唤了下身边眼光呆滞的女人，“你没事吧？”
风东阳朝她微微一笑，“没事。”
“那你刚才……”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想起进内间看到的一幕，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正背对着她，瘫坐在冰凉的大理石上。
她心一惊，忙跑上前搀扶她，却见她泪流满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却死命摇头，什么也不说。
她一把抓起风东阳冰凉的手，“东阳，有什么事，一定不要瞒着我，只要我能办到，我肯定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风东阳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不觉已蒙上一层水雾，透过氤氲的雾气，她看到眼前满脸担忧的女人幻化成宫装侍女。
“娘娘，您为什么要在我茶里下药，为什么要把我送出宫，为什么您却不给我报答您的机会！”已是少妇打扮模样的宫女清秀的脸上溢满泪珠，用力抓着毫无气息女子的手，努力搓揉似乎想让冰凉的身体再度暖和起来
“您为什么不让我把所有的事告诉皇上，为什么？”她匐在床边，声声质问。
“东阳，你到底怎么了？”商眉见风东阳直勾勾的看着她，渐渐有眼泪从眼角流出，忙推推她。
风东阳擦了下泪，举起手拂上她紧酢的眉心，微微一笑，“我没事，大概是婚前忧郁症，谢谢你，阿眉。”
“谢我什么？”商眉诧异，“不管是在‘天翼’，还是现在，好象都是你在照顾我，要说谢，应该是我说才是。”
风东阳一笑，抬头仔细看着商眉的眼睛，“我这段时间可能会很忙，等忙完了，也许这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变好了。”
“下个月结婚，然后去度蜜月，争取在蜜月里怀孕。”商眉笑着说：“我可一定要当孩子的干妈，你不会嫌弃我吧？”
商眉显然误会她的意思，她却没解释，有些事，虽然依旧模糊，却已经开始渐渐清晰，比如刚才和商眉重叠到一起的那个宫女。
她说的谢，是对那个从眼前闪过的宫女所说，谢谢她在深宫中陪她那么多年。
难道真的如徐明所说那样，疤痕就好比是个封印，当它褪去，慢慢的，她就能想起一些事。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因缘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