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是一群人的寂寞,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
在这个夜里,凌羽来而复返,安亦忆沉睡不醒。
一人不知是心痛,另一人不知为何痛。
当安亦忆醒来,看到的是一个暧昧的房间,这是我的幻觉吗?我在哪里?
微微的寒告诉她,她此时不着一物。
昨夜?
昨夜与安迪共进晚餐,随后可是醉了?
安亦忆有些惊恐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是一丝不挂,但也不至于有越轨的痕迹。
此时房中只有她一人,安迪去哪了?
安亦忆打开手机,上面有无数个来自凌羽的未接电话,和一条安迪的短信。
“忆,今早醒来,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我们是醉了,也许这是一场阴谋,无论如何,请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我走了,去欧洲一段时间,我不希望我的存在给你带来麻烦。并且,有一件事情,到了我不得不去面对的时候,我已经逃避了好多年。但今生能与你相拥一夜,无论是梦是醒,都是我最美的记忆。”
安迪走了?也好,他没毕业卷入这些麻烦。
安亦忆整理了一下思绪,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间,出门的时候,她感到职员们眼神的异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她和安迪带到这来,又有什么目的?
安亦忆一边开车赶回A市,一边拨通了凌羽的电话。
“凌羽,抱歉,昨天我有些不舒服,就没有赶回家,在N市过夜了。刚醒来看到你的电话。”安亦忆说道。
那边似乎安静了一会,随即是清冷的声音。“没关系,回来就好。”
“好的,我在开车,回去再说。”安亦忆挂掉电话。
凌羽倒是奇怪,按照他那冷酷的性格,居然没有斥责自己,也没有问昨夜的情形。
这就是传说中的背夫出轨吗?虽然不知是被谁陷害才发生了昨天的事情,并且也没有真的和安迪有什么,但是安亦忆还是选择没有向凌羽多说什么。
而那端的凌羽,确是那副充满恨意的样子。女人,果然如此,说起谎来,竟可以这么平静。
一旁的费展翔看着这位冰山总裁,不由得冷汗直冒。
“展翔,好久没出去开心开心了,今晚我请,去S—bar。”凌羽说道。
“好啊!我还以为凌大总裁你真的为了那女人从良了呢,这就对了!这次你回来,很真没和我出去好好开心开心呢!”费展翔坏坏地说道。
“找几个嫩点的。”凌羽说道,既看不出开心,也看不出不悦。
“必须的,你好久不来S—bar可是来了不少新妞呢。”费展翔一脸的谄媚。
安亦忆回到凌宅,没有见到凌羽,而据说凌东宇也去外地处理集团的一些事物。
整个房子,空空荡荡,仿佛有了回音。
似乎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因为各种原因不见了踪影。
好晚好晚,夜已深沉,凌羽还是没有回来。
安亦忆的心里有些纠结,不知是否应该打电话给他询问一下。
正常而言,作为妻子,丈夫这么晚不回来,打电话问候一下该是应该的吧?安亦忆如是想。
安亦忆拨通了凌羽的电话,那端是依旧冰冷但有些迷离的声音。
“凌羽,你在哪?还没有回家。”安亦忆问道。
“我在公司,有些工作要处理。”凌羽平静地答道。
“哟哟……老婆查岗呀,呵呵。不过凌总现在可是忙的很呢——呵呵。”
安亦忆可以从背景中隐约听到女人妖冶的声音,背景中嘈杂的乐声也令她明白了几分。
想来,他是出去寻欢作乐了。也罢,从一开始,她能从这场婚姻中乞求什么呢?
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不过是一场哀莫大于心死的游戏。
难道他说了,我爱你,你就信了吗?安亦忆,你真是天真。
就算他真的爱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被他爱呢?
想到这里。“好的,那你忙吧,注意身体。”安亦忆程式化地说道,挂掉电话。
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她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放声痛哭了起来,仿佛想把一切的痛楚都随着泪水清扫干净。
那一瞬间,城市另一端的凌羽,忽然大喝了一声,滚——。所有人都被威吓着走出了包房。只留下这个俊美的男子,一个人留在音乐依旧嘈杂的房中,呆滞如一尊雕像。
不多时,安亦忆擦干眼泪,走出房子,开动自己的宝马跑车,向黑色的夜中驶去。她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她只是想逃离,逃离一切令她痛,让她悲伤的人和事。
安亦忆沿着远离市中心的公路,平稳地行驶着。午夜的郊区公路,空荡荡的,许久都没有一辆车驶来,在路灯下,影子迅速伸长又缩短,周而复始。
砰——忽然,一个巨大的响声划破了寂静,公路旁树上的鸟被惊起了一片,安亦忆也周身一颤。
这声音?枪响!
安亦忆急刹车,停在了路边,想看个究竟。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公路旁阴森黑暗的树林里冲了出来,那是一幅健壮的皮囊,汗水浸透了身上的T恤,显出迷人的肌肉和身材,但是那人的右腿似乎在流血,整个人也因为疼痛,在一瘸一拐地向前奔逃。
那人从树林里冲出来,冲上公路,因为疼痛和疲惫一下趴到车子的前盖上。
骤然抬头,安亦忆看到那张一直令她陷入噩梦的脸——江俊逸,只是,此时的他,由于伤痛,眼神中多了几分温顺。
“追——”安亦忆看到,几个黑衣服男人也随后从黑暗的树林里追了出来,手上都拿着枪。
安亦忆看着虚弱的江俊逸,再看了看后面的追杀者。
“江俊逸,虽然你曾经想让我死,但我不能看着你死。”几乎是说这句话的同时,安亦忆迅速拿起车上的强光手电,向追来的几个男人照去,几个男人由于受到突然而来的强光的直射,眼睛被晃得睁不开,一边用手挡住双眼,一边将头扭到一边闪避。
“上车!”安亦忆喊道,随即起车打火。
江俊逸勉强但不失敏捷地迅速打开车门上车,嘎吱——轮胎与地面摩擦,安亦忆驾驶跑车,绝尘而去。
身后是乒乒乓乓的胡乱扫射。安亦忆顾不上恐惧,也顾不上躲闪,只是加大油门,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去。
为什么,我总是在逃呢?安亦忆想着,似乎她的命运就和逃字扯不开了联系。
后面的人似乎没有追来,也难怪,刚才一路过来,安亦忆没见有什么车子在路边停放,看来追杀的人只能认栽了。
“你反应挺快的嘛。”江俊逸有些虚弱,双目迷离,但是依旧带着邪恶地微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是啊,要是再多给我10秒钟考虑,我就不会救你这个魔头。”安亦忆说道。
“我说的是你用强光手电照他们,挺聪明的。”江俊逸依旧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多些夸奖。要帮你叫救护车吗?”安亦忆问道。
“不要……”江俊逸说着,因为疼痛叫出声来“啊……”
“你没事吧,”安亦忆有些担心地转头看了一眼,然后依旧盯着前方,把握方向盘。
“难得你还关心起我来了,呵呵。”江俊逸说道。“不要报警,有些事,见不得光的。”
“那倒是,我看出来了,你江总的生意,可是都不怎么干净呢。我还怕这事情爆出去,因为和你们合作,影响我们东凌集团美诺化妆品的声誉。”安亦忆说道。
“你还在为那次‘生存游戏’的事情生气?呵呵。”江俊逸的声音很温柔。“看来你的婚姻生活过得不错,你现在这么为他和他的东凌着想了。”
“江总你管得真是太宽了,我劝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虽然腿不是什么要害,但是这么一直流血说不定也是可以死人的。再说了,万一将来你瘸了,虽然说你江总年轻有为富可敌国英俊帅气,但是也少了很多追求者吧。”安亦忆说道。
“啊哈哈,难得听到你夸奖我啊,小亦忆。”江俊逸坏坏地说道。“再往前200公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到我的一个住所,去那里。”
“真是狡兔三窟。”安亦忆讽刺道。
“可不是。我是不是像兔子一样可爱呀,小亦忆。”说着江俊逸把双手举在头上,做出了兔子耳朵的样子。
安亦忆看他那副半死不活还耍贫嘴的样子,哼了一声,就不再跟他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亦忆遵着江俊逸的指示,左拐右拐七扭八歪地来了一个村落的小房子门前。
江俊逸一瘸一拐地打开了门,里面看似是一个普通的农家房子,朴素得寒酸的陈设。
安亦忆随江俊逸进了门,见他随后打开了厨房中的地窖门,走了下去,安亦忆也跟着他进去,当灯打开的一瞬间,安亦忆惊呆了……
没想到这看似破旧的村居地下还有这么豪华的一个房间。
典雅的装修,豪华的家具,各类陈设一应俱全,甚至一面墙上还是透明的葡萄酒柜。
“怎么样?兔子窝可爱吧。”江俊逸邪邪地笑着,然后再也支持不住,疲惫地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