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强光,照得筱灵儿有些睁不开眼,条件反射的用手护着眼,顺便从指缝间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里看起来像个封闭式的小匣子,除却自己坐着的一把椅子,和面前的一张灰色桌子,再无他物。有点像他们平时常用的审讯室,但比之,更单调、更沉重、更令人窒息。
如果不是看见谭家俊那熟悉的面容,筱灵儿几乎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绑架了!
接到谭警官的电话不到十分钟,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军绿色吉普车呼啸而至,然后她被黑布条蒙住双眼,坐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筱警官,欢迎你来到国安局!”一道略显苍老的嗓音,拉回了筱灵儿四处打量的思绪。
国安局?!筱灵儿水灵灵的美眸讶异的瞪视着这个无任何装饰的小房子,脸上写满了惊奇和不可思议。
直到对视上谭家俊浅笑的眼瞳,和颔首的肯定,这才确定刚刚不是自己幻听!
天哪!国安局呐!多少警司梦寐以求的地方!曹组长从警二十年来从未有幸踏入这个地方,而她竟然……
筱灵儿兴奋得手舞足蹈,只差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心里充满了自豪感。
“筱灵儿,是吗?”谭家俊身旁的那位长者,推了推鼻子上厚重的镜框,卓有阅历的老眼略有深意的掠了她一眼。
“到!”筱灵儿“咻”的一声从椅子上窜起,身体挺得笔直笔直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人礼。
“坐下,坐下,你不用这么激动!”谭家俊忙招呼她坐下,嘴角难掩笑意,心不自觉的被筱灵儿顾盼生辉的神采感染了。
“噢。”觉察到自己的失常,筱灵儿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头,正襟危坐道。
“筱灵儿,1987年生,22岁,2007年国立警校毕业,遂进入T城刑警大队工作至今。两年内,立过三等功两次,二等功一次,获嘉奖五次。
父亲筱啸天也是刑警大队一名十分出色的老警官,十二年前,为破获”飞鹰“组织而殉职。母亲白雪娟是T城C区一名普通公务员,于去年九月退休。我说的对吗?”
老者如背书般的,道出了筱灵儿的生平。
“对,没错。”筱灵儿呐呐的应道,疑惑着她一个小小的不算出色的女警司,也犯得着国安局大费周章的调查?
“过去两年,你的表现称不上优异。你和曹组长的争执,我也有所耳闻。你当真要力争上最危险的前线?”老者仔仔细细打量了筱灵儿一番,依旧不太确定道。
“长官,我毕生的志愿就是当一名令人敬仰的刑警,像我父亲一样!我为自己过去两年的碌碌无为而汗颜,但如果上级肯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保证绝不负所望!”
筱灵儿的眼眸里闪过坚定、不容动摇的光芒,无用武之地的烦恼已经深深困扰了她整整两年!
“好,那我给你一次机会!”老者放下手中厚厚的一叠资料,酝酿几许道“飞鹰组织,你听过吗?”
“当然听过!”筱灵儿握紧秀拳,近乎咬牙切齿道。
就是这个该死的“飞鹰”组织,害她令人敬仰和爱戴,有着大好前途的父亲,早早丧命!害她的母亲,终年郁郁寡欢,泪眼朦胧!害她在懵懵懂懂的年纪,就被同龄人嘲笑是没有爹的孩子!
“飞鹰组织是我国最大的黑社会组织,行事残忍、狠绝,犯下众多滔天大案。十二年前,你父亲领导的灭鹰小组的十名成员,如今幸存者只有我一人!”老者说着说着,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原来,蒋长官您是父亲的……”筱灵儿轻喃着,觉得眼前的老者分外的亲切,眼眶禁不住湿润了。
灭鹰小组是刑警大队的禁忌话题,当年牺牲的状况相当惨烈,逝去的人中,几乎没有一个人是保有全尸的。
“是的!虽然灭鹰小组失败了,但飞鹰也因此受到重创,已经有好些年没有活跃犯大案了。但近些年来,他们重整旗鼓,规模越来越壮大,并屡屡作案,更可恨的是,他们的行踪诡异,至今我们都没能抓住他们的罪证、把柄!”
蒋长官颇为痛心疾首不能灭掉这个昔日的劲敌,爬满皱纹的额头被愁云给笼罩着。
“我,可以做些什么吗?”如果可以,筱灵儿真想手刃仇人!
“看墙上!” 不知什么时候,雪白的墙上,已经投影上了一组照片。
“戚少扬,26岁,飞鹰组织新一代首领。三年前飞鹰再次受重创,他以极短的时间让其重整,实力不容小觑!
他冷漠、多疑,行事果断、变化莫测。我们唯一可以捕捉到的软肋,是他的放荡不羁,喜好留恋花丛。”
谭家俊结束投影,蒋长官再次将视线落在了筱灵儿身上。
“这是改变你一生的机会,你愿意把握吗?当然,你获得巨大荣耀和成功的前提是,必须忍受世人的白眼,和家人的误会甚至是唾弃。这个过程将会十分漫长,并且你所受的苦楚将不能像任何人诉说!”
虽然筱灵儿是他们物色好久的人选,他们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但还是有必要将她即将面对的种种困难提前告之,如果她选择放弃,只能说他们看错了人!
“只要能灭掉飞鹰,再大的苦我都能忍受!”毫不犹豫的,筱灵儿做出了抉择。其实她不在乎什么荣耀、成功,她只想做一名好刑警,她只想完成父亲的遗愿!
“好,爽快!不愧是筱啸天的好女儿!我要安插你做卧底,进入飞鹰,当戚少扬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