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来不得多想。天凌果断跑向了卧室的大窗户,推开——还好,幸好雨停了。“你别管我了。”天凌没有多言,关上了窗。
他就一个嗯字?天凌这一上午可是被折腾得满头大汗,马不停蹄地奔走在公司的各个部门。看他,还悠闲地看着报纸,品着咖啡,好不快活!
可是,那愈加急促的敲门声,他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打开了门。
“敬斌?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开门。”刚刚看到小别的丈夫,白璐璐便是一个疑问句,还向卧房里探头望了望。
“没怎么,我刚才在卫生间。”敬斌作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听白伯父一说,敬斌心中可是敲起了鼓,据他所知,璐璐最好的朋友就是苏天凌。该不会两家亲家的聚餐,又起了疑心:“老公啊,刚才我看服务员从房里出来,是来换床单的吗?”
“嗯。”言多必失。
“怎么,怎么突然换床单来了……”
不是只有男女欢爱过后才叫酒店服务员来换掉弄脏的床单吗!璐璐表面平静,其实心中早已波澜翻滚。
“淋了雨,进屋坐下把床单弄脏了,让他们去换个,怎么了?”敬斌的表情十分平静,甚至用理直气壮的反问来打压起璐璐的疑心病。
见敬斌表情似乎有些严肃,难道我这样说,让他不高兴了?璐璐见状,连忙又摆出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淋雨了?去冲个澡吧,早点休息……”
璐璐说的也是,这个顾敬斌,连我都不碰,更不用说别的女人了。再说这可是巴黎,他再有本事,也不会泡妞泡到这里来吧?
……
1406的窗外。该死,都是因为这场雨,把水管、窗台这些原本可以利用的东西弄得一团泥泞,这样爬下去的话恐怕很容易因为滑而脱手,太危险了,而且自己今天还偏偏穿得是裙子,更是雪上加霜。
接下来的几天,顾敬斌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不停地交给天凌文件,工作量之大,让她几乎没有清闲的时候。当天凌第N次抱着文件来到总裁室,顾敬斌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敬斌见天凌站在那里好久都不离开,这才抬起了眼:“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如此熟悉的声音,如果没有子澈,天凌认为自己一定是死定了。成功落地后,她掸了掸自己的连衣裙,微微环视四周,这1506的布局果然和1406如出一辙。
“豪华套间,折合人民币约3000块一天,是应该好好看。”
子澈这话里分明带着些讽刺,天凌马上就听出了意味,迅速转过身面对着他:“钱我给你,还不行?”
他笑了,像是看了一场荒诞的喜剧:“我什么时候因为钱的事生气过?”
天凌不语,身上实在疲惫,坐在沙发上,单手扶着额头。
“你又和他睡了?”
子澈的话题转移得直接,丝毫不给人准备的时间。天凌就料到他一定会开口问的,也并没打算欺瞒。
“嗯。”她承认得坦然。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
“差点死掉你知道不?”子澈一向淡定,可这次眼见天凌把自己的生命不当回事,他是真有些生气了:“就这样,还说不让我跟你来巴黎?”
“好,好,多亏表哥你及时出现,救了我小命一条,行不?”天凌也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决定指指点点,干脆摆出一副臭脸。
两人沉默,僵持。
“啊……真是无语。”子澈仰着头,对着天花板重重一声长叹,“熬了几年才离开这里,现在为了你,又让我回来了!”
明明是中法混血,子澈却对法国十分排斥。
或许是因为那几年艰辛的留学经历吧,不过,他这个混血可真不地道,长得完全是一副中国人的模样,仔细端详个五分钟大概能看出一点点欧洲的基因,身材倒是高大;虽然因为那位法籍母亲的存在,子澈自童年便熟练掌握了法语,可他的母语是中文,平时和母亲也很少讲法语。
倒是天凌,在寄住舅舅家的这些年里耳濡目染地学会了这门越洋外语,想不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天凌哪有骗敬斌,自己的确在法国有认识的人。
“哥,对不起。”
她还是浅浅地向子澈道了声谦,毕竟,是自己冲动在先。子澈始终望着窗外的夜幕,一言不发。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子,释然开口:“曼优,照顾好自己。”
“嗯。”
“回去?”
“嗯,走吧。”
子澈口中的“回去”,自然指的是巴黎大酒店对面的豪宅——天凌父母早年因经商需要而购买的房子,他们过世后,这里便成为了空宅,常年搁置。
借着这次机会,也算过来看看吧,天凌是这样打算的,所以在听说顾敬斌要来巴黎度蜜月时,自己就已暗下决心要跟来。
毕竟,这是父母在海外留下的唯一资产。
天凌和子澈到一层服务台退了1506号房,就这样离开了巴黎大酒店。两个人各走各的,谁也没有说话。
◆
可是,还在1406的敬斌可是从窗户上看到了这一幕——苏天凌,她不仅活着,而且还跟在一个男人身边。
那个男人是谁?!
光线很暗,又是14层,只能看到背影的轮廓。从敬斌这里的角度看上去,这个男人应该十分高大,看那矫健的步伐和时不时对天凌说话的侧脸,大概是有26、27的样子。更令敬斌惊诧的是,苏天凌居然跟随这个男人过了马路,走进了巴黎大酒店对面的那栋豪宅里。
等等,那栋豪宅,据说是二十多年前被一对富有的中国夫妇买下的。难道,那个男人是那对传说中的珠宝商的儿子吗?
那苏天凌她又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