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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里残留的余温,让她千疮百孔的心底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和一股鼓励她继续前行的力量。

  她相信,五年来的风风雨雨,到今天应该算是全部都过去了。

  从现在开始,她要忘记那些伤痛,忘记那些不值得被她记住的人或事,努力工作,撑起这个家。

  她暗暗发誓,以后她不会再让父母和儿子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她要用她的生命来好好守护他们。

  “爸妈,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一下托运的行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傅岚烟走上前,准备把哲林从父亲腿上抱下来,“哲林乖,快下来,别压着外公的腿。”

  “没事,他又不重。”挥手挡开女儿伸过来的手,傅启胜执意要抱外孙。

  夺过女儿手里的挎包,傅启胜对着自己那两条毫无知觉的腿叹了口气,便对妻子说,“爱华,你跟烟儿一起去拿行李,我和哲林在这里等你们。”

  “好。”何爱华点头,拉着女儿就准备去帮她取行李。

  上前拉住母亲,傅岚烟摇头笑道,“不用了,妈,您和爸他们一起在这里等我就行。我就一个箱子,没多重,我拧得动。倒是爸,他腿脚不好,加上哲林又调皮,您留在这里我会比较放心。”

  说完,傅岚烟冲父母笑了笑,转身就往托运中心的方向一路小跑起来。

  “这孩子……”想伸手叫住她,结果她却已经跑远了,何爱华拿她没辙,只得挥手笑笑。

  ※※※※※

  行李传送带前,傅岚烟手握一辆行李车,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她素来就是个喜静不喜动的人,身上那套纯白的职业装虽然简单,却大方得体。

  高高挽起的发髻,加上她娴静的气质,远远望过去,自有那么一股绝世而的美。

  她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似乎也像是在等行李。

  男人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颀长的身材流畅而伟岸,往那里一站,俨然就像是一座古希腊雕像,让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

  他一只健硕的臂膀慵懒的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里则举着手机,明显的是在跟人讲电话。

  看见自己的皮箱被传送带送着往这边而来,傅岚烟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就三步并作两步的推着行李车走上前准备去拧行李。

  之前去机场有同事送机,她完全没机会自己拧箱子,这会儿一拧,才发现还挺沉,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拧动。

  其实箱子里也没什么东西,她和哲林的衣服用压缩袋装着倒不是很重,主要是她的书太多了,毕竟是做翻译的,字典之类的东西自然是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一双手吃力的把箱子挪到传送带的边缘,傅岚烟歇了口气,俯身准备继续。

  “我已经到机场了,你们不用来接我。我有点累了,明天再去公司,除非有紧急情况,否则不要打扰我。还有……”

  男人正讲着电话,无意间的一个转身,正好看见不远处女人弓身吃力拧行李的画面。

  视线淡淡的往女人身上扫了一眼,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只觉得她很瘦,很纤弱,而那个箱子看起来就很重,他没来由的就想上去帮她一把。

  “行了,先这样。”

  利落的挂断电话,男人将手机装进兜里,就勾着一抹优雅迷人的笑,朝着传送带前那抹白色身影走了过去。

  行李箱比她想象的要沉,傅岚烟拧了好几次就是无法将它搬到行李车上去,她不免站在原地,懊恼的跺了跺小脚。

  在心里骂自己没用的同时,她又忍不住责备自己干嘛装那么多东西。

  明明收拾行李的时候,哲林都好心提醒过她了,要她捡重要的装就成,结果她愣是没听。

  想着有些东西丢了可惜,回来买又要花钱。

  这会倒好,怎么都搬不动,真是应了那么古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女人懊恼的神情,以及她扭身子外加跺脚的小举动分毫不差的落入了后面渐渐朝她走过来的一双暗沉的眸里。

  刚刚远远的望过去,还以为她是个沉静如水的女人,事实上她的气质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宁静,祥和,以及碧波不惊。

  却不想,她原来还有这么可爱和孩子气的一面。

  男人想,看来古语说的真没错,人果然是不能貌相。

  好看的唇角再度弯起,男人已经开始不动声色的在卷袖管了。

  望着面前那只枚红色的行李箱发了会儿呆,傅岚烟泄气的直抖肩膀。

  吐了几口气之后,她刷起袖子,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成功才行。

  爸妈和儿子还在那边等她,她不能这么没用,不然她要怎么撑起家里的半边天。

  不就是一个行李箱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被景琛那个男人伤害成那样,她都咬牙挺过来了,难不成还能败给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不成!

  牟足了劲儿继续去拧,贝齿紧咬着下唇,傅岚烟憋着小脸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

  好不容易拧起来一点点,结果箱子实在是太沉,又给落回去了。

  正当她憋着一股儿劲儿,准备再拧的时候,一道低沉似管弦乐般动人心魄的嗓音突然就在她身后扬起,丝丝入扣,“我来吧。”

  说着,一双健硕的手臂倏地就从眼底穿过,很轻松的就将她的行李箱拧起,给稳稳地放到了她面前那辆行李车上。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箱子里根本就没装东西似的,看得傅岚烟简直目瞪口呆。

  “这种体力活儿不适合你们女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漂亮女人。下次别那么逞强,随便找个男士,我想他们都会乐意帮忙的。”

  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男人乍一回头,正好看到自己的行李过来了,不及告别,他转身就离开了。

  蓦然回过神来,傅岚烟正准备跟他说谢谢,抬起头来的一刻,才发现他只留给了她一个高大巍峨的背影。

  对着那背影发了会儿呆,直到看见他匆匆拧了行李就往出口的方向去了,她这才想起来她还没跟人道谢。

  “先生……”赶紧推着行李车追上去,手几乎就要够到他敞开的衣摆了,结果,另一边,母亲的声音却突然传来,“烟儿,你怎么取个行李取了这么久!”

  下意识的回头往母亲的方向看了一眼,等傅岚烟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刚刚还离她只要一步之遥的男人却已经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远了。

  站在原地目送他消失在托运中心的转角处,傅岚烟懊恼的直叹气。

  心想着她真是没礼貌,人都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她却连声谢谢都没说,指不定他怎么想她呢。

  “怎么了,烟儿?”何爱华走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也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除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没事。”藏起眼底那抹失落,傅岚烟遗憾的将视线收回。

  “走吧,妈。”摇头笑笑,傅岚烟挽起母亲的胳膊,推着行李车和她一起去找父亲和儿子了。

  只是,没走几步,趁着母亲不注意的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又往刚刚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掉过头来的时候,她脸上浮起了一抹久违的笑。

  看来,母亲和好姐妹林夏说得对,这世上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景琛那么极品。

  就好比刚刚那个男人,他就很有绅士风度。

  考虑到她刚从香港过来,舟车劳顿,加上回到内地之后也需要打点衣食住行,所以雷霆集团国内总部在给傅岚烟发的那封邀请函上注明了让她休息一个礼拜再去公司报到。

  这一个礼拜,对于傅岚烟来说,可谓是过得相当的忙碌,却也是无比的充实。

  帮儿子哲林挑选并落实幼儿园,又带着父母亲去检查了一下身体。

  特别是父亲那两条一直被中风后遗症困扰着的腿,一直是她心里的一块心病。

  之前香港分部的一个同事帮她介绍了一个很有名的内地老中医,据说专攻高血压中风这一块儿,傅岚烟回来的第二天就带着父亲过去了。

  老中医仔细检查之后,说父亲的腿兴许还有站起来的机会,当时傅岚烟就激动的直掩唇,还握着老中医的手一再的拜托他一定要治好父亲的病,说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女儿的一片孝心,傅启胜嘴上虽然没说,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孩子是他生的,他怎么会不了解她的秉性。

  这几年怎么不搭理她,其实是心疼她一个年轻女孩子带着个孩子,何况还是未婚产子,他如何能不替她,替还那么小的外孙担心。

  那天从机场大厅出来,一向勤俭节约的父亲主动提出乘坐计程车,当时傅岚烟就觉得有问题,毕竟他们家在郊区,五环以外,这要是搭计程车过去费用铁定很吓人,这太不符合父亲的作风。

  果然,车子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二环线内的一处公寓前停下了。

  后来进了门,傅岚烟才知道原来父亲早把她要去报到的公司地址查得详详细细的。

  知道她要是住家里,肯定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坐公交转地铁,加上小外孙要读幼儿园,城里的师资力量怎么都强一些,所以老两口商量了一下,在她没回来之前动用积累给她租了一套公寓,而且还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本来为了省钱,他们想租一居室的,毕竟二环线内租房挺贵的,但是考虑到小外孙不能总跟女儿一个房间,男孩子嘛长起个儿来别提有多快,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觉得女儿一个做翻译的肯定需要一个的空间,加上也想到他们偶尔也会过来住几天,也就咬咬牙租了一套两居室的。

  当时,傅岚烟推门进去之后,一看家电齐全不说,就连做饭用的锅碗瓢盆二老都给备齐全了,更别说其他的一些小东小西了。

  再一看桌上那用碗盖着的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时,她当即就没忍住的拥住设想周到的父母大哭了一场。

  之后,儿子哲林的幼儿园落实了,她马上也要上班了,父亲的腿也只需要半个月针灸一次就成,加上母亲厂子里的工作本来就是请的假,中风的父亲也嚷着要跟母亲一起回去帮辛苦工作的妻子做做饭啥的,她拗不过二老,再不舍还是同意他们回去了,因为她知道他们在城里呆不习惯,她不想勉强他们。

  临走时,她执意要把房租还给父母,可他们却怎么都不肯收,还说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要她不够花就跟家里说一声。

  和哲林一起送他们上了地铁,傅岚烟心里满载着一腔的感动。

  有这么爱她的父母,还有那么可爱的一个宝贝儿子,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被人伤害过又怎样,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没什么,她现在真觉得上苍待她其实还不错。

  哪怕那个可怕的夜晚已经成为她终身挥之不去的梦魇,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没有那一次,她就不可能拥有她的宝贝哲林了。

  所以,她想想,觉得人生有缺憾,似乎也是另外一种美。

  转眼,一个礼拜的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傅岚烟的假期也即将结束。

  儿子哲林已于两天前正式入学了,生性好动又聪明机灵的小家伙很快就融入了新的环境。

  这两天,一放学,哲林就拉着傅岚烟给她讲学校里的趣闻。

  看儿子那么开心,似乎是对那间幼儿园挺满意,傅岚烟心里最后一块石头总算是彻底的放下了。

  晚上,给儿子做了他最爱吃的打卤面,小家伙吃了满满一大碗,还一直说妈妈做的打卤面最美味,逗得傅岚烟笑了又笑。

  吃完之后,懂事的儿子非要嚷着帮她一起刷碗,傅岚烟拗不过他,只得搬了个凳子,让他站在她前面,和他一起站在水池前刷碗。

  收拾好一切,儿子就撑着头在客厅里看起了动画片儿,而她则返回房间里去烫西装了。

  明天就是她去总部报到的日子,据说总裁雷曜会亲自接见她,此等场合自然不能大意。

  她的衣服虽然不贵,材质上跟别人比不了,但是至少她能保证衣服是周周整整干干净净的,只要给人的感觉大方得体,她就心满意足了。

  烫好衣服,儿子推门进来说困了,想洗澡睡觉,傅岚烟便牵着小家伙进了浴室。

  浴缸前,一身家居服的傅岚烟半蹲在地上帮站在池子里的儿子涂抹着沐浴露,淘气的哲林却捧着一手的泡泡吹呀吹的,还时不时的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看得她也禁不住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正拉他转身,想帮他搓洗背部的时候,小家伙却突然挠着头好奇的转过脸来望着她,“妈妈,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呀?”

  拿着浴花帮他擦洗着后颈,傅岚烟笑着点点头,“当然。”

  “妈妈,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飞机上的那个叔叔么?就是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讨厌叔叔的那个。”

  “记得啊,怎么了?”傅岚烟笑笑,继续帮他搓身体。

  “就是……”望着妈妈眨了眨眼睛,又低头往自己身下瞄了一眼,哲林犹豫的蠕动着唇瓣。

  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本来他老早就想问了,可是最近外公外婆在这里,加上又到了新环境,他就给玩儿忘记了,刚刚洗澡的时候往下瞄了一眼,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在飞机上发生的事情。

  只当他是要问什么深奥的问题,因为小家伙的表情看起来特别认真,没想到又是关于这个小鸟的问题,傅岚烟的脸蛋顿时就因为儿子刚刚那个羞煞人的问题而红得像两只熟透了的番茄。

  天哪,这要怎么回答啊!

  “妈妈,你的脸怎么红了?”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直盯着妈妈,在等她的回答,却没想到竟然看见妈妈的脸红了,哲林不免努唇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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