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可是我不爱你呀!”
“为什么?”
“哼,你太霸道,太专制,不浪漫,不温柔,最主要的一点是,你已经一大把年纪了。”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看吧,都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还不信,现在居然连耳朵也不好使了。”
“该死的……我才三十五岁。”
“我知道,虽然男人三十五岁正是既成熟韵味,又魅力无限的黄金时期,可是我才二十三岁,所以,你对于我来说,就只能算是一个老男人了。”
……
“该死的。”柔软的大床上,一个赤裸着上身,身材比例好到无法形容,脸庞俊美刚毅的男子低咒一声,突的睁开惺忪的睡眼,眸中射出的温度足以把整个房间冻结起来,冷逸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韩子野望了一眼虽有窗帘遮挡,却已经明亮起来的宽敞,豪华的房间,轻闭了一下眼睛,回想着刚刚做的梦,烦燥的伸出手,抱着头一阵乱抓。一连几个晚上,他都被这个梦缠绕着,梦里的场景不变,人物不变,就连对话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一向对女人不屑一顾的他,居然有女人会出现在他的梦里,而且他该死的居然还跟她告白了,语气中透着的尽是无奈与挫败。可那女人不但没有答应他,还露出一副鄙夷的眼神望着他,更重要的是,还敢嫌弃他老。
想他是全国,乃至全世界大名鼎鼎的韩氏集团总裁,男人羡慕嫉妒,女人爱慕追捧的黄金单身汉。就算整天有不计其数的女人想着怎么爬上他的床,可他却是一直对那些女人不屑一顾,不是他有问题,而是他真的对女人不感兴趣,更别提是那些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了。
可梦里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在他面前那么放肆,还敢嫌弃他,而他完全是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无奈表情。
一想到她说的那句‘你已经一大把年纪了’,韩子野浑身的冷气就往外冒,天然的冷气已经可以和房间里空调的温度相比了。从来就没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更别说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了,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只有别人服从他,还从没有出现过他跟谁如此软和的说过话,就连自己的爸妈,兄弟也不例外。如今就算是在梦里,他也绝不会再容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其实,第一次做这样梦的时候,他就有想过让人去查一下现实生活中是不是真有那么一个女人,但很快就被他扼杀掉了这样可笑的想法。一向对女人不屑一顾的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梦,大费周章的去寻找一个不现实的女人。
虽是如此,可每天晚上在梦里被那个只看得见长相,却不知名字的女人气得半死,令谁也不会有好的心情。
韩子野腾的从床上坐起来,迈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豪华宽敞的浴室,从冰冷的俊脸上依然可以看出他心中有一种无处发泄的怒火存在着。
抓过一旁的蓬头,顿时,冷水倾泻而出,凉凉的感觉才使他心中那股无名的怒火慢慢悄失殆尽,可脑海里还是不停的闪现梦中他告白被拒的场景。
“该死的。”又一声低吼,随即便听到浴室里传来嘭的一声响,是东西被扔的声音。
一楼餐厅,韩家一家人正坐在餐桌前,静静地等着,不时的听到抱怨声。
“妈,我都快饿死了,大哥还没下来,又不我们先吃吧。”韩子煊一手捂着肚子,朝着坐在对面的一个保养得看不出真实年龄,典雅高贵的妇人撒娇。
韩子熙一手快速的抓起面前碟子里的三明治,咬了一大口,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道:“二哥说得对。大哥这几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天到晚黑着个脸不说,平时准时下楼吃早餐的他也连连迟到。”
见他如此,韩子煊也跟着点点头,端着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然后不舍的放了下来。
妇人瞪了两人一眼,温柔的望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丈夫韩百韬,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是啊,子野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谢曼文一想到这三个令她头痛的儿子,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子野是家里的长子,从小被韩老太太捧在手心里疼着,只要是他的话,想做的事,家里人都不敢说个不字,就怕惹恼了视长孙如命的韩老太太。随着老太太的逝世,这样的情况也不曾改变过,久而久之,家里的人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可也正是因为如此,造就了他的冰冷的性子。唯一欣慰的是,从小就有着惊人的经商头脑的他继承了家里庞大的产业,把原先只是在亚洲地区鼎鼎有名的韩氏集团发展至了全世界。
从小到大,他也没让人操过什么心,可如今三十五岁,还是单身一人,也不见他的身边出现过女人,或者是跟女人有过一些情感纠葛之内的花边绯闻。
这让做他们父母的怎么能不急,想催催他吧,一对上他冰冷的眼神,除了不停的咽口水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如此想来,他们这父母当得也真是够窝囊的。
而子煊了,从小就表现出对音乐的爱好,又因着上面有大哥继承了家里的产业,便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音乐之上。如今已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随心随意的创造出自己喜欢的音乐。可即使是这样,令人头痛的问题还是接踵而来,今年也快三十岁了,整天就知道与音乐为伍,连个女朋友也没有,花边新闻是有一些,可也是不靠谱的。
至于子熙,就别提了,整天流连花丛中,没个固定,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百花丛中过,花粉不沾身。更是仗着上面有两个单身的哥哥,说什么年纪还小,就算要结婚,也是从大的开始。想想,二十六岁的人了,还小吗?
看着陷入沉思中的谢曼文,韩百韬拉过她的手,轻拍了几下,温柔地安慰着,“老婆,别多想了,顺其自然吧!”
妻子在想什么,做丈夫的岂能不知。儿子们都大了,而他们却老了,就是想操这份心,恐怕他们也不给这个机会。
“爸,妈,大哥下来了。”韩子熙见对面的两人又是一副叹息的模样,随即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立马放下手里的三明治,正襟危坐。
在这家里,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大哥了,一接触到他寒冰似的眼睛,就忍不住浑身发抖。不止是他,家里的每一个人见到大哥都差不多是这副模样。想到这一点,韩子熙的心里就稍微的平衡了一点。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大哥虽然沉默寡言,可对家里人还是极好,他们根本用不着如此的怕他。
可鬼知道,一见到他的人,那种打从心里的紧张感就不断的往上冒。
已经穿戴整齐的韩子野走至餐桌前,扫了一眼显得局促不安的家人,本就黑着的脸又添了一层黑色。
他真有那么可怕吗?
一旁的佣人小心翼翼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快速的退得远远的。
今天大少爷的脸比昨天又黑了几分,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大少爷人虽冷,可从来不会一大早就黑着个脸。这种现象就是从一个星期前开始的,也不知道大少爷是为了什么事?
“爸,妈。”韩子野坐在了韩子煊的旁边,朝对面的韩百韬和谢曼文点点头,便自顾自的吃起早餐来。
“啊,嗯。”韩百韬和谢曼文连连应着,望了一眼黑着脸色的他,略显紧张的拿起面前的三明治吃起来。
刚刚还热闹的餐桌上,此时一片安静,只听得到吃东西时发出的细微响声。
“我吃饱了,先出门了。”几分钟过去,坐在韩子野旁边的韩子煊终于忍受不了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奶,逃也似的冲出了门。
“妈,我也吃饱了,昨晚没睡好,现在去补一下眠。”韩子煊一出门,韩子熙也跟着站了起来,拿过餐巾随意的抹了一下嘴,腾腾的往二楼去,几个跨步间,便消失在二楼楼梯口,平时优雅的花花公子形象早已不见了踪影。
见两个儿子都跑了,韩百韬桌子下的脚突的被谢曼文踢了一下,本就紧张的他差点把刚拿起的一杯牛奶倒了出来,转头望了一眼正不停地朝自己使眼色的老婆,缓缓的放下手里的杯子,却又忍不住抬手擦了一下额际冒出来的细汗,轻咳一声,才朝对面吃得差不多的韩子野道,“子野,最近工作是不是很累,这几天看你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话一说完,见韩子野正要抬头,便快速的低头装作吃东西的样子,他已经感受到头顶那一道冰冷的视线了。
“没事,我先去上班了。”韩子野望了一眼不敢看他的两人,刚刚才好看一点的脸色又黑了起来。
拿起一旁的餐巾优雅的擦了擦手,把椅子微微往后退了一点,便起身往外走。
刚刚拿着公文包的佣人正恭敬小心的等在门口处。
韩子野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接过包,走了出去。
此时厅里的众人也松了一口气,而韩百韬和谢曼文两人也全身放松的细嚼慢咽起来。
想他们做父母的居然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如此的拘谨与害怕,说出去谁信呀。
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与他们一样情况的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