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急火燎地赶到指定医院,得知目前老人基本情况稳定,已经转入病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具体什么问题还有待于检查结果和病史分析。
何梦璃悬空的心咚的一声落地,仿若石子沉入死寂的心湖,一圈圈涟漪激荡开去消散了女子仅剩的力量,虚软了全身,当即顺着墙角滑落,拥紧自己颤抖的身体、战栗的灵魂,放任自己的情绪,呜咽出声。
一墙之隔,一水儿惨白的世界,瘦骨嶙峋的老人,在重重仪器包围之下,安然沉睡。突然,紧皱的眉头略微跳动,血脉连心,该是感受到梦璃的伤痛了吧!
安静的医院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过往的医护人员对于此类现象早已麻木。在这个特殊的地方,生死无常,不必在意也在意不了!
生命依旧在更替,放肆痛哭后生活还会继续。
“谢谢,回见!”何奶奶主治医生办公室,刚与其商讨过老人的病情,一脸凝重的闵柔起身道谢,缓缓退出办公室。叹一口气,无奈转回病房。
医学上终究是有局限的,若真是触及这个词,逃也逃不了!
轻微的脚步声在住院部的楼道响出无法言说的沉重,每一步都讲诉着命运的无情、残酷,然后准确无误地踩在等待、祈祷者的心上,留下永久的印迹。
静静地停在哀鸣的幼雁面前,默默注视着她的挣扎,她的渲泄。迟疑抚上女子肩头的手多次试探后终是没有落下,良久无言。
痛到深处是他人怎样也无法慰藉的,唯有自我修复,在一次次掀开伤疤,历经鲜血淋漓,数次磨合,苦到麻木方可功德圆满!
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因为同一个朋友靠近,因为一场突发的伤痛由怜生友谊,上帝是老顽童,主导着场场人间悲喜剧,先将人弄哭再费尽心机逗笑。
“谢谢,早就听芸说过你,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整理好糟糕的情绪。冷静下来的何梦璃,勉强扬起真诚的笑向闵柔问好!
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确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好像冥冥中就认识一样,也难怪,代芸的朋友都带有她的感觉,干净清爽、豪气,温婉柔美的梦璃也不缺少男儿气劲,所以才可以一眼敲定。
哭过的眼睛愈加红肿,核桃一样,俏丽的琼鼻红透了鼻尖,白皙瘦削的脸庞毫无血色,娇弱似柳,唯恐稍大的风折断她的身姿。
“别笑了,丑死了。”难受的闵柔使劲拧了一把梦璃的脸蛋,开玩笑似地把人从地上拖起,她就是见不得人伤心。“你要坚强,养好自己的身体才可以更好地照顾奶奶啊,而且老人要是醒了,看到你这副鬼样子,她得多担心,这十分不利于治疗康复好不好。”
“呵呵……”咧嘴苦笑。
“诶,芸呢?!她不是来找你了吗,怎么你出现了,她不见人了!”从一开始就觉得情况不对劲,原来是少了那扎眼的家伙。
“她……她帮我忙去了。”
“哦……”注意到女子脸上的尴尬,闵柔连忙转移话题“让她忙去,正好你来了,医生需要老人的病史,你去一趟办公室吧,转弯,510,刘医生。去吧,我在这看着,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医生的。”推搡着疲惫的女子迎向另一个噩耗,或许残忍,但谁也不可代替!
“刘医生,你好!我是患者的孙女,请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打断忙绿中的男人,竭力保持镇静,深吸一口气,转动门把,进入医生办公室。
“来了,坐。”抬头,看到来人,深锁的眉头更加紧皱。
“老人日常是否经常伴有胃疼、痉挛,吞咽不下食物等症状。”直击话题。
“胃疼,没有啊!”惊异非常。“奶奶一直胃口不好,一点稍硬的东西都受不了,呕吐到有几回,问她,她说是感冒的原因,让去检查也不去。还有奶奶常常忽冷忽热,大冬天的抚着胸口说热得难受,检查说是胃溃疡,我们就按此吃药到现在……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情况更严重了!”循着记忆一点点回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惊问出声。
“你知道老人年龄大了,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医生竭力放柔的声音仿若晴天霹雳,炸响在何梦璃的脑海,震得尽管已经预料到最差结果的女子依旧冷汗涔涔。
“根据我们检查分析,老人可能是胃癌早期,胃疼、吞咽食物困难是最主要的症状。”
“癌症,怎么会是癌症,医生,你会不会搞错了,怎么肯能呢!”听到医生的结论心痛万分的何梦璃不敢置信,尖叫出声。
“你冷静!病人的情况还算好,发现得早,能治,希望你好好考虑,手术切除的成功几率很高,唯一要清楚的就是,病人年龄太大,会有一定风险。”安抚几近疯狂的女子,男人娓娓道来,给出希望也道出实情。
救死扶伤是医者的天职,他们有着最柔软也最刚硬的心。
“手术?!手术的成功几率很高是吗?!那万一呢,万一失败了,奶奶能有多长时间,成功了呢?!你是要让我赌命吗?!”听过医生的话,考虑到可能出现的失败,是不是意味着她将失去唯一的依靠,何梦璃陷入绝境,疯狂挣扎!
“冷静!我说的是万一,一般情况下,我们有80%的把握!如果是更先进的医院,把握更大!你考虑清楚,尽快做出决定,病人耽误不起。”淡淡压住女子陡然拔高的声量,给出最理智的建议!
“对不起,我想想!”迷糊着脑袋,拖着沉重的身子出门。
天地间一片迷茫,飘荡其中,无依无靠!没有眼泪,没有痛苦,行尸走肉般!
“梦璃,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事了。”从芸誓潇洒离开的代芸直奔医院,看过沉睡中的老人,正靠在出口处向大哥张宸请假,忽然瞟见懵懂中撞出来的梦璃,匆忙挂断电话迎上前。
“芸!哇……”似乎找到可以停歇的港湾,累极的梦璃,猛扑上前,晶莹的泪珠澎涌而出,沾湿代芸蓝色的大衣,一片深邃,惊痛代芸的眼。
“梦璃,说话啊,别哭了,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一起解决!”撑起何梦璃瘦削的肩头,揩干满脸泪痕,哭解决不了问题,当下最紧要的是家属坚持住。
“芸……癌症,奶奶怎么会得癌症?!我怎么办……”“癌症?!……”一时难以接受。
“呜呜~”
“别哭了,医生怎么说?@!”火爆的女子被何梦璃的哭声弄得极为烦躁,大吼一声,止住嗡嗡哭声。
水灵灵的眸子望着愁绪满怀的代芸,抽噎着复述着医生的建议!
“手术,好的医院!?转院。”思索着何梦璃的转述,隶属行动派的代芸立刻转身离开。
“转院?!芸,转哪去?!”半天反应过来的何梦璃被代芸的话中之意惊到,赶忙跟上追问。
“连氏医院!”纤细刚强的背影在淡淡的声音中消失,留下顿在原地的女子。
生命轮回,自然定律,尽最大的努力挽回,问心无愧,无论结局如何,坦然面对!
另一边,眼看正常运转的芸誓,一场潜藏的戏剧,在一分一秒中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