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时在于晨。老师上第一节课就给班里带了一个好消息。
“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想必大家都知道,学校每学期都会举办运动会,今年的冬运会与往年不一样,是县教委批准的,首次全县小学冬运会,赛绩好的同学,将代表班级去镇上和县上参赛。”
“哇啊!”同学们一阵欢呼。
好高兴,如果我可以胜出比赛的话,去县城可是见外公,真是太好了。只是,怕家里人会不同意,心里升起一阵浓浓的失落感,一这感觉影响到了身边的韩文彬。
“燕子,你不高兴吗?你的乒乓球打得那么好,虽然没我好,但是,在女孩当中已经是不错的了,肯定会赢的。我还听说,每个学校有一组双打的名额,我们配合那么好,要是去比赛的话,一定不会输的。”
他说得眉飞色舞,我情绪却越来越低落,低着头没有看他,只是很小声的嗯了一声。
他发觉不对劲,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
这一天,他一有空就问我,可我总是扯别的话题,我心情不好,弄得他这一天也很烦燥。
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听到同学们聊的都是冬运会的事情,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拉住我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烦!在学校的冬运会还好说,要是去镇上,去县里的话,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的,既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做的好。”我实在是怕他会因为这个问题没日没夜的问我,还有就是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我自己也会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索性说出来,他不能解决的话就当是发泄也好。
“就这事?有我在,还能解决不了?”他说得很轻松,很肯定,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希望。
“就你最好了!”我很高兴得抱住他又叫又跳的,最后,突然想起他上周末跟大哥说的话,说大家都长大了,让他们不要跟我太亲密,是否是说我不可以跟男生太亲密,一想起他那能杀死人的眼神,我像被雷劈一样的离开他一米之外才站住。
他皱了皱眉头,不高兴地问道:“我身上有针扎到你了吗?”
“呃?”我神经大条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很委屈地说:“你不是跟大哥说大家都长大了,不可以跟我太亲密吗?”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把我拉进,轻轻地把我圈在怀里道:“男孩和女孩长大了之后是不可以太亲密的,兄妹也不例外,只有一种关系的人才可以很亲密。”
“哪种关系?”我仰着脸,很认真地问道。
“陈诺伊,伊伊,燕子,我很认真的问你,你长大以后愿意做我的新娘吗?”
“愿意。”我回答得很快,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了。原因很简单,我相信韩文彬,相信他不会害我,所以他说什么我都愿意。
“就是这种关系的人才可以像我们现在这样亲密,懂吗?”
“就是男生跟要做男生新娘的两个人才可以亲密对吧!”
“呃!记住了,以后只能和我这么亲密。”
“好。”
“这是我们一生一世的约定。”
“好,打勾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和他一起念,然后开心地笑了。
韩文彬果然没有失言,虽然不知道他跟老爸老妈说了什么,结果是他们同意我去参加比赛,虽然是个好的开始,但压力也是相当的大的。
韩文彬老爸之所以会同意他去,是因为在他老爸跟前拍胸脯立了军令状,目标是去县里比赛,最好能在总决赛中崭头露角,实在不行,能去县里比赛是最低标准,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从此以后,都只能老老实实地读书,别的一概不准想。
为了我可以见到久别的外公,为了他的以后,我们一有时间就去练习,这主要还是托了他大舅的福。学校只有两个球桌,要练球还要等老师安排,我们可是有很大压力,有很高目标的,等安排哪能有什么成就啊!还好他大舅家的两个哥哥喜欢体育,没事就喜欢游泳,打球什么的,所以,家里的装备还算齐全。二哥陈勇上的是体校,毕业后他老爸把他安排在镇中学教体育,周末回家经常给我们当教练使唤,帮我们指点,喂球,为了比赛,我们把大三姐(陈玉兰)都拉来一起陪练,反正她自己也参加了班级个人赛,大家互相帮忙。
有了这么好的教练和陪练,我们在校季比赛上一路领先,把班上的人全部挑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准备到镇中心小学的比赛,比赛在一周进行,真是紧张而又期待,毕竟那里的对手是不了解的,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那里,将是我们血的战场。
可能大家有点理不清关系了,我在这里说明一下。
韩文彬的妈妈跟大三姐的爸爸还有陈勇哥的爸爸是亲兄妹,陈勇哥的爸爸就是我们村的书记,也就是韩文彬的大舅,大三姐的爸爸是韩文彬的二舅。
校季赛结束后的第三天,我们收到这次参加比赛的其它学校的队员名单、初赛的顺序表以入对手学校参赛学生的名字。
这次五年组双打一共有六队,分成三个组比赛,得出胜出的三队和败出的三队,接下在败出的三队中选出最强的一队,这样就淘汰了二队,还余下四队,再将这四队分成二个组比赛,然后同样的方式再淘汰一队,然后就余下三队,余下的三队再进入总绝赛,二队代表镇小学去参加县里的比赛。其实我们镇上一共有十一所小学,不过有五个学校弃权,原因很简单,90年代初的乡村学校很多教学设备并不齐全,有的离镇上太过偏远的学校甚至根本就没有体育器材,普通的长跑,短跑,跳高,跳远什么的是可以,因为这些只需要有场地就以可练习。更何况,当时的学校只注重教学,并不注重副科,这些基本是学生的个人喜好,我之所以会乒乓球,也是近朱者赤的缘故。
“孙正超,希望你可以留在后面。”韩文彬的眸子里寒芒划过,仿佛要撕碎虚空般的犀利。
“你也认识这个人?”孙正超我可不希望能跟你对上,要说为什么,只因为他是奶奶娘家弟弟的孙子,跟我可是真正的表兄妹,而且,我知道他为人的狠劲,那可一点不比奶奶差,这可能是遗传问题。
“嗯,老冤家了。”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话字字都冒着冷冷的寒气。
“如果我们对上了,就把他往死里打,我也有些不希望他被别人干掉了。”我恨他所恨,爱他所爱,更何况这也是我的愿望。
“难得的机会,绝对不让他好过。”韩文彬的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如果他想说的话就会告诉我的,我也相信他有一天会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