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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旋开了,崇武一进门就看见恬心趴在床上,双肩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泣。“怎么了,恬心?”他想把她扶起来,却被她躲开了。

恬心低垂着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她抓着胸前的衣襟,哑声道:“我要回家。”“现在天黑了,明天再回去吧!再说你的身体——”

“我要回家,现在,马上。”恬心突然拔高的声音制止住了崇武未完的话。

崇武吃惊地看着满脸泪痕的恬心,他不懂,就他离开的这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恬心,怎么了?”他前进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嘴里嚷嚷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她的情绪异常激动,虽然还是搞不清状况,但是他还是记得医生说过她的身体不宜过于激动。他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叫司机准备车子。

崇武不放心恬心,便亲自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语。崇武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怕又惹来她的不高兴,看来七年的空白改变了太多东西,他们已经离得越来越远了。

车子在恬心家门口前停了下来,恬心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阿武要和嫣儿结婚了吗?”崇武吃惊地看着后视镜里那低垂着脑袋的人儿。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懂她是哪里听来的消息。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承认,“恩,一个星期后准备订婚宴。”本来还想着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现在知道了也好。

恬心双拳握的紧紧的,嘴唇不停地颤抖,她本来要问他,你真的要结婚了,那我怎么办,等了那么多年的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当初不离不弃的誓言又到哪里去了,是你变的太快,还是我傻的太彻底,七年早已改变一切,只有我还傻傻的站在原地等你回来实现你的诺言。她紧抿着双唇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啜泣声。“我,我还是你的姐姐吗?”她抱着最后的希望问着那个久藏着的话题

崇武透过后视镜看着恬心那双哀怨的眼睛,为什么要那样看着他呢?他已经失去了年少的那股冲动与热情。七年,已经磨光了他所有的意志。他只奢望默默地守候。“是,你是我姐姐,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不久的将来。”

她听到心的一角彻底坍塌,她低垂着脑袋,用长头发遮去她早已泪流满面的容颜。“回去吧,她将是你未来的妻,好好陪在她身边吧!”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下车离开。

崇武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发呆,到底是怎么了呢?他们两个是真的永远回不去了,一声叹息,哀悼所有不可挽回的过去。

恬心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颤抖着手打开了大厅的门,她也不开灯,只是寻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了窗前。落地窗外倒影着那熟悉的车影。她只是很木然地看着,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车子在原地停了好久,久到恬心以为车上的主人是不是睡着了,终于,车的引擎被打开,最后消失在寂静的夜幕中。等车一驶出自己的视线,恬心便打开落地窗,让外面的风灌进来。

入夜的风很凉,却也吹不散她满心的悲凉。

她将落地窗全部打开,缩在角落里,紧紧的抱着双腿,看着的窗外电闪雷鸣。她记得以前每次打雷下雨,都有个人在旁边保护着自己,叫自己不要害怕。不过这倒是很久的事了,久到她已经记不起记忆中那个男孩迷恋与疼爱的目光。“阿武……”她呢喃着,双眼迷离的望着窗外的夜幕。

突然间瓢泼大雨倾然而下,瞬间将恬心的全身淋了个透。但她却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任由冰冷的雨水贯穿她的整个身体。雨下了一夜,她也在雨幕中坐了一夜,当天际出现第一道曙光,光芒直射进她的眼眸,刺眼夺目。却没能照亮她的心,灰暗冰冷。

良久,门外传来了门铃声,她本想置之不理,谁知门的人似要耗到底了,拼命的按了好一会,终于一切归于沉静。

言熙按了好一会门铃没人回答,又不敢轻易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老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总感觉要出事。突然她想起恬心曾经给过她钥匙,真是,急糊涂了她。

她迅速地打开门,窗口上的人影立即引起她的注意。“哦,天啊!恬心是你吗?”她惊呼出声,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只见那人如梦初醒般惊了下,而后才转过了脸。

那是张怎样的脸,憔悴,苍白,又带点病态的柔弱与无助。她的头发以及她身上的衣服整个湿透,粘在她的身上,似乎还有有些水珠在滴滴答答的落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瞳眸不再透着灵气,只带着空洞,毫无焦距。眼底的那层黑色透着疲惫。她的周身更是散发着浓浓的悲哀。“天啊,恬心,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她急步向前,颤抖着双手,轻轻抚上她的额,那里已滚烫一片。“你生病了吗?恬心,有没有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吧!”她正打算将她抚起,却被推开了。“恬心,怎么了?”

恬心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脑袋一片混沌,心口那里似有什么东西在灼烧般,疼的她几乎要窒息了。可是她却还是忘不了她心痛的根源。她靠着墙壁沙哑地道:“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我都为他等过来了,其实一个人的时候我真的很难受,我常常一个人面对着这个带着他记忆的空房子,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了。可是再怎么痛苦我都撑过来了,因为我相信他会回来的,我一直这么觉得。我要告诉他,我已经不想当他姐姐了,我爱上了他,在这长达七年的想念里,我将他刻在了我的心里,根深蒂固。可是就在昨天晚上,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而那个新娘已经不再是我,不再是我。”似要倾尽所有般,泪绝望的肆意流淌过她的脸颊。她抓着胸口,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已经不需要我……噗”

还没缓过神来的言熙,只觉眼前一片殷红,鼻间弥漫着骇人的血腥味。她傻掉了般看着恬心嘴角流着刺目而又妖娆的鲜血,整个人像抖落的树叶,朝着地面倒去。如果可以,真希望那天我永远没有爱上你。在倒下去的瞬间,恬心由衷的在心里期盼着。“啊……”尖锐的女声瞬间划破清晨的宁静……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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