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门的酒吧内,各色的人群在疯狂的舞动着身躯,整间酒吧都沉浸在叫人堕落的喧嚣中。唯独在酒吧深处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无视周遭的一切,拿起手中的酒,猛的灌入喉咙深处。可是再强烈的酒精,也不能麻痹他那依旧清晰的神经。“到底要我怎么做,到底要我怎么做,啊——”他愤怒地将手中的酒瓶扔向不远处的地面。酒瓶破碎的声音引起四周人群的注意,舞动的人群都纷纷停下扭动的身躯,看向那一脸悲哀的男人。但碍于他四周的那四个保镖,谁也不敢上前。只能放任男人的悲哀肆意蔓延。
入夜的风拂乱了白天的喧嚣,吹散了燥热的空气,也安抚了那颗骚动烦躁的心。
恬心穿着白色的病号装,蜷缩在落地窗前。风鼓动着那过于宽大德衣裳,更显服装下那副身躯的娇小。那头柔顺的青丝随着风,覆盖在她那过于苍白的脸庞。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她眼底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以及无尽的忧伤。
很多时候她会想,要是当年父母没有离开多好啊!阿武没有喜欢她多好啊!她没有离开多好啊!但不管她怎么想都是无济于事的,很多事情已经回不到过去,他的阿武再也回不来了。这么多年来,她似乎已经不知道高兴该是怎么样的了。笑这个词,对于她似乎是个遥远的词汇。
“三月最后一个晚上
汽车不知要开向何方
载着我柔软的心的方向
在空中划过流线型的光芒
爱情被忧伤粘住了翅膀
在你消失的游乐场
春天明媚的阳光
鲜花在晚风里寂寞的飘荡
如果那天没有遇见你
我一定不会如此迷茫
如果那天没有爱上你
我一定不会如此疯狂
如果那天你没有离开
我一定不会如此忧伤
如果我不再是现在的我
你会不会回来,回到我身旁
你转身的那一刻我掩饰不住慌张
人潮汹涌的城市成为无人的空旷
你会不会回来,回到我身旁——”
手机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在这寂静的夜里,歌词里回荡的声音深深刺痛了恬心的心房。她捂着那颗受伤的心,舔舐着心底的悲哀,也因此她没有上前去接电话。直到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恬心,我知道你不会接我电话的。但是你总会听到的,那就足够了。”崇武的声音明显带着醉意,他语气里的忧伤是那样的显而易见。恬心有些诧异地看向手机的方向,那里面的声音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她缓缓起身,拿起了手机,置于耳边,让里面的声音更加清晰些。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听清楚里面的话。
“我知道的,你不会喜欢我的,一直都不喜欢的,你喜欢的是亚臣,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我很后悔,为什么当初要说喜欢你,我应该把它烂在肚子里,死也不要告诉你的。对,我不该告诉你的,那样你就不会不理我了。恬心,你为什么要不理我呢?你要不喜欢我没关系的,我可以忍的,你和谁在一起,我再也不阻止了,你理我一下好吗?呜呜——恬心,我好难过,为什么你喜欢的是别人,为什么你喜欢的不是我?在美国的那些年,我发了疯的想你,我每天都在跟老天祈祷能早点回来见你,哪怕是只见一面也甘心啊!不管是多么可怕的训练,哪怕是差点被人家打死,我都这样撑过来了,可是这一切还有意义吗?恬心,我用我的生命在爱着你啊!你又知道吗?我爱你啊!为什么你不接受,为什么,为什么——”声音断断续续,到后面就只有细碎的呜咽声,然后是手机掉落的声音。
恬心颤抖着手,拿着早已无声的手机,耳边却不断地响着那个声音,“我爱你啊!”还有那个几乎破碎的声音,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二次听到他哭,原来是她错的太离谱了,原来他的阿武是爱她的,原来一切还是没有变。“阿武——是我不好,是我太傻了,阿武——”泪水又一次浸满她的眼眶,她的泪似乎没办法制止。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接着像是想到什么般,她颤抖着去拨通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手机接通了却没人接听,她急得直跺脚,她嚷嚷着,“阿武,快接电话啊!”连着好几通都无人接听,最后手机给关机了。她有些控制不住地迈着脚步,她真想立马找到阿武,他们错过了太多,不能再错过了。她想过连夜去趟“心苑”,但是忍住了,医院这么晚是不允许病人随便出去的。那她就再忍一下,就一个晚上,几个小时,很快就过了。她安慰着自己,一直坐在窗前,等待着第一道曙光的降临,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的,一定的,一朵久违的笑容在恬心嘴边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