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晚正想走近了去看个究竟,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强行撞开了,一名身着墨绿色织锦长袍的男子一阵风似的冲进房间,抱起床上的女人,惊恐到全身都在颤抖,“芮儿,芮儿……”他唤着的应该是女子的名字,然而他再也很难说出别的话来。
晏晚可以看得到他犹如雕刻般完美的侧脸上隐忍的表情,他紧紧抿着的薄唇,紧锁的眉头,都让晏晚看了以后有一股莫名的心痛,她觉得她甚至能感受到男子内心翻涌的疼痛感,她伸手想要抚平男子的眉间的皱褶,但伸出手去却发现自己根本触不到他,她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飘渺地穿过他的身体,她愣了。
“原来,你已经恨我到了这种程度,甚至不惜用死来离开我。”男子的喃喃自语把晏晚从惊讶中叫醒:“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你如愿呢,凌芮儿,你记住了,你这辈子,生是我连赫的人,死是我连家的鬼!”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残酷的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我们,后会有期。”
晏晚听着他的话,不知为何原本很残忍的一句话她却听出了一丝难以抹平的绝望,她感到心里的疼痛更加强烈了,强烈到她无意识地捂住了胸口,试图缓解一下这种痛楚,可是这似乎是徒劳的,心痛的感觉一波比一波强烈地袭来。
“好痛,为什么……”睡床上的晏晚捂住胸口痛苦地喃喃道:“啊……”她尖叫一声,猛地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还身处在熟悉的卧室里,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是这个梦?”
晏晚再也睡不着了,刚刚梦里的心痛感觉太过真实,让她很难忽略。而且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这个梦了,几多年前她代母亲去外婆的老家给祖先扫墓回来的那天晚上她也做过这个梦,只是那时她并未有这样强烈的疼痛感,她也就自然而然没把这个梦放在心上。可是这一次,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躺在床上,不断变换着姿势,想找个合适的睡姿重新入睡,可是这次她却一夜不得好眠。
第二天是报社确认定稿印刷的日子,作为主编的晏晚没办法只能抛弃和她缠绵了许久的床,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米白色的修身连衣裙套在身上,画了个淡妆就出门了。
“晚姐,早啊。”
“晚姐来了啊。”
“主编好。”晏晚刚进16楼,一些到得早的实习生见晏晚到了,纷纷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大家早”晏晚笑着冲他们点点头,信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坐到转椅上,晏晚习惯性地踢掉高跟鞋,让自己的脚休息一会儿。说起来也穿了好几年的高跟鞋了,可是她还是钟爱人字拖,但是上班总不可能那样随意所欲吧,所以四年前她转正的那天,她给自己的礼物就是一双高跟鞋,从此以后开始了她作为一名OL的朝九晚五的生活。
刚打开电脑就收到各位责编发给她的各种稿件,看来又是忙碌的一天,晏晚强打起精神,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每次定稿日都要加班,这天也不例外,而且晏晚还在让其他同事下班后独自做完结尾的审阅工作,把定稿发给美编以后才下班。
做编辑从来都不是轻松的工作,除了要负责整个报纸的规划、设计,还有很多细节的工作要做。其实很多事情都可以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做,可是晏晚总是觉得事情不经自己的手确认心里不踏实,所以几乎很多时候下面人交上来的东西她还要反复斟酌,直到她认为可以了,才能通过。
因为这样,她的工作量很大,但是她还是很能乐在其中的,因为文字工作一直是她追求的,所以她从一毕业就到了C城的这家小报社工作,即使薪水不高,她都一直没有跳槽,一直安安分分地在自己的把自己的事做好了。从最初的实习生到现在的主编就是归功于她的这种工作态度。
下班的时候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想起家里没有什么干粮了,晏晚便进去买东西。刚结完帐,她还没来得及推开门,就接到了骆誉廉的电话。
“丫头,在哪儿呢?我回来了。”
“在小区楼下的便利店,刚准备回家。”晏晚一边接电话一边推开便利店的门。
“我现在就在你家小区门口。”骆誉廉的声音低沉但很动听。“我买了你喜欢的金枪鱼寿司。”
他的话还没说完,晏晚就看到了小区门口那道颀长的身影。“我看到你了。”她小跑着过去,笑得开心,“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这次走了这么久,还记得回来呢?”
“中午到的,下午在家休息了一会儿。”说着他接过晏晚手中的购物袋打开看了看,“又买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吃。”
“罐头哪有没营养啊,而且我还买了水果和酸奶呢,嘿嘿。”她撒娇:“我都好久没吃过泡面了,是不是多听话?”
他抿着唇轻笑,不说话,迈开长腿就往前走去。
晏晚把买来的粮食分门别类地放在冰箱里,感觉冰箱一下被塞满的感觉好极了。她跑到厨房门口冲着在客厅看电视的骆誉廉喊道:“要不要喝豆浆?我早上泡好了黄豆,还是你要喝咖啡?”
“喝豆浆好了。”
十来分钟后,晏式招牌豆浆新鲜出炉。
“给,有点烫,先冷一会儿吧。”晏晚把两杯豆浆放在茶几上,拿起一个寿司一边吃一边坐到了沙发上。“怎么样?捷克好不好玩?”
“还不就是那样,而且我是去出差的,不是去玩的。谁像你,就知道玩。”他总把她当小孩子,习惯性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家长的姿态。
“你不懂啦,旅行的乐趣是无穷的。你这种商务旅游者不懂我们穷游者的乐趣啦。”她又拿起一个寿司,继续说道:“不过我们报社假太少了,我都半年没出去痛快地玩过了。”
骆誉廉敲了敲她的头,“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有多久没回家了?”晏晚笑颜一僵,愣了几秒钟,但她又马上起身走向厨房,一边说道:“搞了半天是忘了拿醋,就说怎么不好吃。”
骆誉廉望着她逃避的背影无奈地摇头,这丫头,心里还是有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