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晚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家的,她缩在浴缸里,浑身还在止不住地发抖。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她好痛,真的好痛!他怎么舍得?
第二天她果然毫不意外的感冒了,她沙哑着声音给社长打了个电话,社长一听她声音,很是关心,不仅准了她的假,还叮嘱她好好休息。
她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把手机关机,一点都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她一直在想,她做了这么多,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值不值得?她躲在被子里,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后来她也忘了她哭了多久,哭了多少次,她只记得自己是哭累了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然后又被噩梦吓醒,接下来又是一个恶性循环。
“叮咚叮咚”,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恍惚间听到门铃响声,但她已经实在没有力气起床去开门了。她一睁眼就感觉到房间的顶灯在晃,更别说起身了。
门铃响了好一阵总算消停了下来,她于是再度埋首在被子里,一闭眼,赖铭廷的温暖笑颜又出现在她眼前,她鼻子一酸,又忍不住掉下泪来。阿廷,我好想你,好想你!可是,这时候你在哪里呢?你怎么能不在我身边?
她哭得很累,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被棉絮堵住了一样,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依稀听到一声略带急切的呼喊:“晏晚!”
晏晚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她虚弱的睁开眼,一转头,就看到雅诗坐在病床旁边,像是守了她很久的样子,她累得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看到这样一幕,晏晚登时红了眼睛,眼眶胀得发酸。还好,还好,我不是一个人,在我最难熬的时候,就算没有你,没有亲人在身边,我还有雅诗,还有阿廉,还有他们陪着我。
不想影响雅诗休息,晏晚强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扭过头,再次闭上眼睛装睡。
可是雅诗好像感应到她已经醒来一样,差不多是晏晚扭过头,她就醒来了。她站起来,看着晏晚微微发颤的睫毛,不确定地问:“小晚,你醒了吗?”
要是晏晚还不醒来她真是快急死了,那天她和骆誉廉发现晏晚不对劲去她家找她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男人抱着晏晚从她家里冲出来,“她需要马上去医院!”男人匆匆扔下这么一句。
她和阿廉反应过来,立马跟了上去,男人飞车到云顶私人医院,立刻召集了医生对晏晚进行急救。给她做了详细的全身检查之后,医生给她开了些点滴和药,说她主要是原本就长期工作压力太大,饮食不规律所以有些贫血,加上后来受了某种打击,情绪波动太大和绝食导致的昏厥。小晚后来被送入了高级病房,那个男人进来看了一眼,便离开了,阿廉也跟在他后面出去。只剩自己忐忑不安的守在晏晚床边。
她真是担心得要命,她和小晚是在C城认识的,但不知为何,两人是如此的合拍,认识没多久就成了无所不谈的好闺蜜。
她记得,那时她刚靠父亲的资助开了家西餐厅,而小晚那时也刚来C城工作没多久。小晚和阿廉来她店里的那天,那个蛮横的女人过来找麻烦,还威胁她说要砸了她的店。大概是小晚看不下去,就拉上那时就已小有名气的律师阿廉帮她解围。后来三人就成了很好的朋友,甚至,比亲人还亲密。
所以那天当她看到小晚昏迷在床上时,她也差点急的昏过去了。庆幸的是,医生后来说,只要打些点滴,好好调养和休息,就是这几天她会醒来的。所以她一直守在她床边,等她醒来,偶尔阿廉过来换班,她也不肯走。
她的话刚问出,晏晚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小晚,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见她哭了,雅诗很着急,“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啊,还是你饿了?阿廉刚刚出去给你买吃的去了马上就回来。”
没想到这样一说,不仅没让晏晚止住眼泪,她反而哭得更凶了。
“小晚,你怎么了嘛?你别吓我啊!”雅诗有些手足无措。还好这时骆誉廉买东西回来了,她边赶紧向他求救。“阿廉,你快来看看小晚,她一醒来就哭,话也不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骆誉廉连忙放下手中的便当,坐到晏晚床边,见她只是闭着眼睛流泪。他想了想,问道:“小晚,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如果是你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好不好?”晏晚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身体不舒服对不对?”晏晚虚弱地摇头。
“那,是心里难受?”晏晚顿了顿,轻咬着唇,缓缓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