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别墅.冷氏大宅
阳光普照,高温的天气使得地面的蒸汽徐徐上升。初夏的台北已经很是炎热,早晨的风夹着树叶清新的味道飘入纱窗,金灿灿的碎金铺满了整一片光滑洁净的大理石地面,泛出一层夺目的瑰丽银光。
屋内檐下,佣人们捧着从花园里新采摘的玫瑰,轻声走路,也不互相交谈,可见这家主人对下人必是有着严格要求。
由于这所豪宅的老夫人对玫瑰情有独钟,自嫁入冷家这个豪门大宅开始就着手布置她的玫瑰王国,因此后院里一大片怒放的玫瑰花,直形成一个拱形的花海,相隔几十米都可闻到芬芳香甜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佣人们熟练地用红玫瑰装好欧洲皇室专用的水晶花瓶,轻手轻脚地走到落地窗旁撩开华美精绣的窗帘,让外面的阳光和新鲜空气能够更好地进入富丽堂皇的大厅内。
这是一栋位于阳明山的超级豪宅,豪宅面积足有积97150平方尺,从半空看下去,俨然是一个井然有序,巍峨耸立的小型帝国。最让人侧目是前面的大幅空地及露天网球场,豪宅背后是—个标准月形泳地,依山榜水而建,池中流淌的便是自然的天山泉水。
别墅周围绿树成荫,芳草萋萋,不时看见成群的鸟儿跨空飞过,却因为飞不出广阔的宅院,而不得不停驻在屋檐上暂作栖息。从别墅中的阁楼上凭空眺望远处,更觉视野开阔,将一切尽收入眼底。
“哇,这户人家好有钱啊!”
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女生就站在那两扇起码有五米之宽的镂雕黑漆大门口,踮起脚尖往里面望,神色间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也毫不隐藏自己的市侩之气。
站在她后面的男人对她大惊小怪的表现早已兴趣缺缺,墨镜遮住了他大半的神情,龙彪不等她感慨膜拜完,伸手推了推她后背,“进去。”
虽然他的态度绝对称不上是友好,初儿也不想跟他计较,这座处于半山富豪区的壮丽宫殿已经完全俘虏了她!她早知道台湾的贫富分化在某种程度来讲很严重,但绝没有想过,在这一块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有人能够占有这么大一块土地使用权,而且这座庞大豪华的建筑足以媲美皇室宫殿。
“妈呀!这个一定很贵。”
“竟然把这块黄金的地段养草了,真是够奢侈的。”
“还有喷泉,我的天,这户人家还真不是普通的暴殄天物。这里的地该多贵呀,一点也不懂得充分利用……”
一路走过去不过十分钟,走在龙彪前面东窜窜西窜窜的女子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地这么摸摸,那里凑凑,一点也没有当肉票的自觉。
她以为她是来这里看风景的吗?龙彪严肃的浓眉几不可察的皱了皱,想要开口让她规矩一点,但又有些有气无力。女生的表现,活像是贫民窟出来的一样,更像是刚出到城里的乡下人。
龙彪觉得有她呆在身边耍活宝,简直就是丢脸至极。左右瞅了瞅,还好没什么认识的人,龙彪稍微放下心,趁她还未在冷家人面前丢人前,还是开口冷声命令道:“这家的主人是我们少爷的好友,待会儿你见着了人别太失礼。”
“放心吧,龙大哥。我绝对会好好表现的!”初儿自信满满的回答,两颗小虎牙可爱地露出来。殊不知对方对于她的表现已经失望透顶才会有此叮嘱。
龙彪汗了好久,忍住想捉狂的冲动,决定还是保持自己那点本来就少得可怜的男士风度,不要跟小女子计较。略一颔首,直接走到她前面,而初儿也就乖乖地跟在后头。
龙彪这个男人基本上算是良知未泯。至少他后来在她的百般纠缠之下,还是很善良地没有把她交给一堆臭男人蹂躏,而是把她卖到一户人家当保姆,不过前提是她必须竭尽所能在那户人家站稳脚跟,不能被人辞退。如果被辞退,那么她还会被卖,而且挑明了是做那种卖肉的生意。
初儿决定要好好抓住这一根救命的稻草。
“阿彪,这一次怎么是你带人过来?你们少爷是不是已经回国了?”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保养得体的女人坐在布艺沙发上,端着一杯花茶啜了一口,徐徐问道。
“裴少早说要来看夫人。”龙彪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句,只是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眼神一转,落在低头垂脸的女生身上,又对冷夫人道:“只是因为所选的人都不合夫人的心意,心里总觉得对不住,所以才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来见夫人。”
“这孩子就是太会替人着想。一直是我们这边麻烦他,是我们对不住才是。”冷夫人说是这样说,但是语气中绝无半点对不住的意思。
龙彪当然听得出来她是在说客套话,就连从进门之初就一直被晾在一旁纳凉的初儿,也听出冷家女主人实在是个难相处的人。
连龙彪这样的黑社会,包括龙彪的主子都得对她毕恭毕敬的说话,就知道这个老女人是何等重量级的人物。估计惹到了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就那精明干练的打扮看来,冷家女主人绝对是个挑剔兼不好伺候的主儿,否则哪有人天天有事没事换保姆?
现场的气氛是严肃的,更是压抑的。尤是在这样压抑的情形下,初儿还是大着胆子瞟了沙发处那端坐的雍雅身影一眼,不料视线刚好与对方的在空中交汇,那种精明得足以泛光的犀利让她微微一怔,急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狼狈得像是被吓回自己笼里的小白鼠。
有一种人天生是气场十足,冷夫人就是其中之一。初儿甚至觉得,像冷夫人这样的女人,简直有点那个啥太后的范儿,瞟上一眼都能让人打骨子里抖索。
“她就是你们新挑出来的保姆?”
在对视中获胜后,沙发上的雍容贵妇不急不缓地开口了。虽然是浅浅的笑着,但是笑容绝对没有一丝温度,初儿心里霎时间直打鼓,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