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简单的祝福,就这样轻轻的推开了小丫头的那扇心门。章洁从不张罗自己的生日,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老人讲只要忘记生日,就能忘记病。所以她从不去特意看哪天是生日,可是一到生日这天,母亲都会在那天早上给她煮鸡蛋,并抱着一年比一年大的丫头说“生日快乐”,渐渐长大的章洁知道了,儿的出生日,就是娘的苦难日,后来每每章母给她庆祝生日之前,她都会先把感谢送给母亲。所以一直以来给她过生日的人很少,除了父母,也就崔媛媛知道今天是她生日,她跟崔媛媛之间从不客套,每次到两个人的生日,只是去校外吃一顿特色小吃。可是今天柴玉南那温柔的目光,暖暖的祝福,怎能不让小丫头意外,怎能不让小丫头感动!那盈满雾气双眸终于结成璀璨的泪珠落了下来。
“丫头怎么哭了?”柴玉南看这小泪珠在洁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水印,顿时不知所措,慌忙的用拇指抹那泪痕。
章洁回过神,吸了吸鼻子,弱弱的说道:“谢谢玉南哥!”
“小洁不哭喽!”柴玉南认真的给章洁擦着眼泪,“你看现在小高鹏都不经常哭鼻子,我们小洁怎么能被小高鹏比下去呢!”
章洁扑哧一下乐了出来,“我才不跟那小屁孩比呢!”
“对,对,不跟那小屁孩比。”柴玉南笑着轻捏章洁的脸颊。
章洁作势呲牙咧嘴,好像很疼的样子。
柴玉南一看章洁夸张的表情,好笑的又揉了揉小丫头脸,“吃完晚饭来我家门口玩,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章洁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先不告诉你,来了就知道了!”柴玉南故作神秘的说道。
章洁小孩子心性作祟,很期待神秘礼物,所以催促柴玉南载她快点回家……
“老妈!我回来了!”章洁人未致声先到。
“小洁,你要是饿了,先洗个苹果吃,妈妈做的一个炖菜刚下锅,得等一会。”章母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哦,那我先看一会电视吧!”说着章洁进屋,把书包放到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到厨房去洗,“这么香!妈你做什么了?”
“你老妈今天做了八菜一汤,都是你平时爱吃的,有糖醋排骨、清蒸鲈鱼、红烧牛肉、可乐鸡翅、青椒炒肉、凉拌木耳、蛋黄焗地瓜、树胶土豆丝,外加还有一个鱼头豆腐汤。因为你刘爷家鱼池今天捕鱼,给咱们家送来几条,要是放到冰柜里冻着就不新鲜了,一想我们家小洁爱吃鱼,所以用鱼就多做了一个菜。”章母炫耀着她的成果。
章洁听着直流口水,一下子就扑到了章母怀里,“老妈,我爱死你了!”
“妈妈也爱我们家的大宝贝!”说着在章洁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快去洗洗手,帮妈把桌子摆上。”
“好嘞!”章洁说完抹了抹脸上的口水,就去舀水洗手,“妈,我爸呢?”
“在后园子里给树苗浇水呢,一会摆完桌子,去叫你爸,咱们就开饭!”章母翻动着锅里的菜说道。
章洁今天心情格外的愉悦,一边拿着碗筷,一边哼着小曲:
我是一个粉刷匠,
粉刷本领强,
我要把那新房子,
刷得很漂亮。
刷完房顶又刷墙,
刷子像飞一样,
哎呀我地小鼻子变呀变了样
……
一家人共进了一顿温馨的晚餐,小丫头飞快的啃着可乐鸡翅,两腮都沾满油。章父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就张罗着要跟章母喝点他酿的葡萄酒,章洁也要喝,章父怕她醉了,就给倒一小杯底儿。
吃完饭,章父章母两人捡桌子、刷碗,当然大部分都是章父在干,章母就是在旁边唠嗑顺便搭把手。章洁说她出去玩一会,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当她来到柴玉南家门口时,天已经灰蒙蒙的了,看人也只能看个大概,可是不论怎么样,章洁还是一眼就看到柴玉南站在那里等她。
“玉南哥,我来啦!”章洁乐颠颠的跑了过去。
“丫头,先站那别动!”柴玉南开口制止了小丫头继续往前跑。
章洁不明所以的站在那,柴玉南走了过来,轻轻的拉起她的手,“丫头,看好喽!”
小丫头认真的点了点头。柴玉南放开小丫头的手,回身蹲下,划燃了一根火柴向地下一放,站起来再次的拉起小丫头的手。
嗖的一声,霎那间小火苗快速蔓延。
章洁被这一幕惊得嘴张成o形,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柴玉南的大手,一手去捂胸口:太美了!就像烟花一样灿烂!
而且更震惊的还在后面,小火苗沿着既定轨道奔跑,最后形成两个小人手拉手的画面,就像现在的柴玉南和章洁一样。
欢快跳跃的小火苗围成的图画,就这样印在章洁那晶莹黑眸里,也印在了心里。为了它,不论是生死永隔,还是相见陌路,都甘愿守候!哪怕失去了自我、充满了欺骗,也不曾放弃。在很累的时候,她也会问自己,到底是为了么?可当那手牵手的小人印出眼前,什么理由、什么说词都显得苍白无力。因为动心,因为动情,所以无悔!印证了那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这幅画面同样也深深的印在了柴玉南的脑海里,后来每当这幅画面从脑子里闪出,都会头痛欲裂,寻医无果,他只能尽量的不去想,时间久了,就被紧紧的锁在角落里,等待某天的释放。
“丫头,喜欢吗?”
“喜欢!”
火光映亮了两人的脸,握着的手不由自主的交叉扣紧,似乎天地间只剩下璀璨的火焰和这对神仙眷侣。
“喜欢,喜欢。”这时小高鹏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说着还不停的拍打着那小胖手,身子从田翠的怀里往外钻。
“小高鹏刚才一直闹腾,所以就抱他出来走走!”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在解释什么。
章洁这时感觉脸火辣辣的热,估计肯定是通红通红的,幸好天黑看不见。
“今天是小洁生日,也没给她准备什么,就特意画了两个小人!没想到小高鹏还挺喜欢呢!”柴玉南赶忙说话,握着章洁的手又紧了紧,安慰她不用紧张。
“小洁过生日呀!那祝贺你,小丫头!”田翠赶忙说道。
“谢谢嫂子!”章洁说完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在夜色中看不清田翠的表情,可是她没接话,似乎有一些晃神。
“小叔,抱,抱……”小高鹏伸手够着柴玉南。
柴玉南没法,只得去接过这小霸王,“都是大孩子了,怎么总闹人呢,下次再不听话就打屁股!”
“抱,抱……”小高鹏还伸手要抱,这回够的是章洁。
章洁上前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你这个小顽皮,真是一会儿都消停不了!”说着就从柴玉南手里接过柴高鹏。
啪唧!小家伙上去就亲了章洁一口,并且还抻出长长的哈喇子!
“啊!真是个坏家伙!”章洁上手去掐柴高鹏的脸蛋,这小子不但不知悔悟,居然还咯咯的笑,似乎是占很大便宜一样。
田翠被逗乐了。
柴玉南满脸黑线,看来以后绝不能让这小子再接近小洁!
……
第二下午,当柴玉南他们到东山坞时,到处充斥着马达强劲的轰鸣声,三五成群的人,从穿着打扮上看就是一些没有正经营业的闲散人。
黑子一眼就看见他们几个,马上跑了过来,“南哥!哥几个大驾光临,算给足兄弟我面子了!”
柴玉南不达眼底的笑了一下,“哪里!有什么好事你黑哥还能想起我们,也算我们哥几个的荣幸!”
黑子马上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呲着一口黄牙说道:“你看南哥说的,在南哥面前我怎敢托大。来南哥,我给你们引荐一个人。”说着话就把柴玉南他们几个领到前面那堆人跟前。
“龙哥,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说起的柴玉南、蒋斌、孙立东、林枫、周毅。”黑子点头哈腰的介绍着。
被称为龙哥的人,锃亮的光头,一身黑衣,露出的胳膊盘旋着一条刺绣黑龙。他一手夹着烟放到嘴里使劲的吸了一口,冲着柴玉南吐了出去,消散的烟雾就这样朦朦胧胧的隔着两人。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柴玉南,那眼光就像在看一件物品。
柴玉南也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位龙哥。从黑子领着他们往这边走时,他就注意这个人了。这位龙哥站在这堆人的中间位置,浑身透着一股黑社会的戾气,从那吸烟的动作就知道,这是一个敢下手狠角儿。
龙哥观察着面前这几个小伙子,为首的男孩帅气的外表满是镇静,棕色的瞳眸深不可测,绝非池中之物,他旁边的几个个男孩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弱质书生,那结实的身段,说明他们经常锻炼,那份闲定自若的表情,说明这几个小子很有胆识。
“呵呵,听黑子提起过你们,说你们学习好,在学生堆里很有威信!”龙哥热络的跟他们说着话,一改刚才的傲慢。
“龙哥过奖了!什么威信不威信的,都是同学之间相处融洽。”柴玉南笑着说道,那表情满是谦虚。
“嗯,咱们有眼缘,我一看你们就喜欢,以后经常来东山坞玩。男孩子嘛!不能总憋在学校里!”龙哥说着上去拍了拍柴玉南的肩膀。
黑子来回的晃动他那小眼睛,感觉好像味道有点变了,不是说让他当一中老大吗,由龙哥出面知会柴玉南他们,如果他们要是不服,就修理他们一顿吗?可是现在怎么感觉他们跟龙哥一见如故呢!
所以黑子赶忙上前说话,想提醒龙哥正事还没办呢,“呵呵,龙哥,您看看……”
“玉南呀!以后就叫我龙哥,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儿,跟大哥说!今天天气不错,一会我们赛一把车。”龙哥一副豪气样。
柴玉南本身就觉得今天来此不会这么简单,目前龙哥的态度转变又很快,一看就是个无利不往的老江湖,绝不可能哥俩好的只谈天气。
“龙哥能看得上小弟那是小弟的荣幸!不过说起赛车,真不怕龙哥笑话,小弟平时还真没怎么摸过摩托车!”柴玉南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龙哥不说话了,若有所思的看着柴玉南,他身边的人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