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采霞正在房内梳妆,心中想着这些天戴琰对自己越来越有礼,但也越来越疏远已没有往日对采茵的如胶似漆,正算计着今天该怎么打扮才能掳获丈夫的心时,听门外有人禀报说爹爹来了。
采霞顾不得梳妆忙急急地迎出门去,“爹爹,怎么来了,还是到女儿内堂叙叙。”又转身对下人说:“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面对自己扶养了十六年的女儿,林秀才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采霞,便想到梦中贞娘讲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刚进内堂就冷冷地问道:“霞儿你为何不顾手足之情鸠占鹊巢?你把茵儿弄到哪里去了?”
采霞知道瞒不下去了,便跪在地上求饶道:“爹爹息怒,请听女儿讲明原为,其实并非女儿强占妹妹的位子,而是妹妹害怕与蛇王相处,自那日蛇王走后,便求我帮她逃离蛇界,女儿是为了救妹妹才勉为其难留在蛇界顶替她的。”
满口的谎言还未说完,又佯装委屈地拭起眼角的泪水,继续编道:“爹爹说茵儿不见了,难道她没有回来吗?哦!也许是怕蛇王找到不敢回来吧,请爹爹明查,女儿如此做也是一片爱妹之情,实是无奈之举呀!”
“满口胡言!”面对如此狡猾无耻的女儿,林秀才的心彻底凉透了,若不是念在十六年的骨肉亲情真想上前给她一掌,“你妹妹还回得来吗?她被你害得葬身井底,你怎会变得如此凶残,若不是你母亲前晚托梦于我,我还被蒙在鼓里。”
“爹爹饶命呀,霞儿也是一时糊涂呀,如今骑虎难下,每每想起妹妹也是心痛难忍呀。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爹爹念在霞儿现在是您唯一的女儿,莫要将此事宣扬开去,饶女儿一命吧,女儿一定会加倍的孝顺您的。”采霞见阴谋已破,无法再隐瞒下去,便匍匐在地上请求父亲原谅。
“霞儿呀,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现在能瞒过戴琰是因为他受了重伤,警觉性减弱,日后他伤好了,必会发觉你与茵儿的不同之处,到时若发起怒来,莫说荣华富贵,就是你的小命恐也难保了。
幸好现在茵儿生还有望,也答应放你一马,看在茵儿的面上,只怕蛇王也不会太为难你,你还是与我一同去求得他的原谅,也好早日救活你的妹妹。”林秀才见采霞已有悔意,便心有不忍,想要劝女儿回得是岸。
“不,女儿如今名声已毁,若现在回去算什么,我林采霞哪一点不如妹妹,难道这荣华富贵就一定得属于妹妹吗,我不甘心哪!”听到林秀才要自己把已到手的幸福还给妹妹,林采霞想也没想就回绝了父亲。
看到女儿因激动而扭屈的脸,林秀才知道靠劝已无法令采霞回心转意了,便转换口气威胁道:“你若再不听劝,我这就去告诉蛇王是你杀害了采茵,看他如何处置你?”
“你难道为了采茵,就一定要置女儿于死地吗?”面对父亲的威胁,采霞陷入疯狂,“你若这样对我,就别怪女儿断了父女恩情。”
“来人那!林老爷要回去了,你们替我送他出去!”采霞对着门外叫道,等秦总管进来后,又在他耳边轻声对他说:“林老爷总是来蛇宫索要财务,令蛇王很是恼火,下次没有我的允许莫要轻易让他进来,你现在立刻送他出去。”
“是”秦总管虽然心中诧异,但是想到林秀才是王后的父亲,王后自然不会冤枉了他去,便也未放在心上。
林秀才被送走后,采霞心里便盘算开了,刚才听到林秀才提起采茵可以复活,自己必须想出一个对策来,在采茵回来之前,让蛇王爱上自己,到时就算采茵复活,亦无法挽回局面了。心中想便立即对镜梳妆,将自己打扮的雍容华贵,靓丽非凡。
打扮停当见离午时已相差不多,便手捧参茶,一步三摇地往书房走来,半路遇上正在工作的侍婢均投来惊艳的目光,此时的采霞自信极了。
望着窗外艳光四射的妻子,戴琰的心里怪异极了:“当年飘逸出尘的兰花仙子怎会变得如此艳俗,难道真的是在红尘沦落久了,没了灵气;但是刚进蛇界那会儿的采茵还是很可人的,与自己也是心有灵犀,与现在的貌合神离差得太远了,莫不是这富丽堂皇的别苑改变了她,她正与自己真的好陌生呀!”默默地想着心事,连采霞已推门进来都不曾听到。
“郎君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一脸媚笑的采霞放下手在茶盘,双手亲昵地环住蛇王的脖子道:“难道茵儿还不能吸引您的目光吗?”
不忍伤了妻子的自尊,戴琰只好违心地道:“娘子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除了这句外他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话来与她对谈了,脑中浮现的却是那可爱的小百灵鸟,虽然双方语言不通,但似乎有万语千言要诉,此时的戴琰矛盾极了,一方觉得对不起采茵,一方面又无法克制地想念百灵。
面对再次走神的丈夫,采霞心中充满了怀疑,于是心生一计,佯装恼怒道:“郎君是不是不想见到茵儿,既如此是茵儿走就是了。”说完转身欲走。
戴琰只好拉住她道:“为夫只是在想如何能早日养好伤,能带着茵儿四处游历而已,娘子不要多心。”面对娇妻的怒意,心中充满愧意,只好假言相劝。
“郎君不必着急,茵儿只是与你开开玩笑,我这就下去了,你好好的疗伤,我也盼着早日能与郎君遨游三界。”采霞娇笑着离开了书房,只是她并未走远,而是隐在一棵树后,观察着房内的动静。
见采霞一走,戴琰便向窗外招招手,百灵鸟便飞到他的手心,听着百灵欢快的歌声,戴琰悠悠地说:“灵儿呀,你让我觉得好亲切,但又想不起何时见过你,可惜你不会讲话,否则一定可以告诉我你是谁。”边说边轻轻地抚摸着百灵小小的脑袋。
看到书房内一切的采霞,内心异常恐惧,因为在她眼里那百灵鸟的神态,似乎与妹妹采茵一模一样,耳边又响起父亲说采茵会复活的话,采霞像受了惊一样飞快地跑回寝宫。
静下心来的采霞,叫来了秦总管:“忠叔,最近书房前常常飞来一只百灵鸟,吵得蛇王不能专心疗伤,你能不能在书房外支起一张扑雀网,捉住这只百灵鸟。”
“是,小人这就命人去办。”听到百灵有损于蛇王,秦忠立即领命。
“记住,切莫打扰到蛇王,最好等他运功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捉到百灵。”
就这样第二天采茵就落到了姐姐的手里,望着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姐姐,百灵的眼中充满了忧伤和请求。
“我不管你是不是茵儿,你防碍了我与蛇王之间的感情,就别怪我容不下你。”面对百灵的眼神采霞无动于衷道。
到听姐姐如此绝情的话,百灵的眼中流下泪来。采霞见百灵流泪,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茵儿,别怪姐姐,我也是没办法呀,对不起了。”想到是自己的亲妹妹,采霞也流下泪,但心却硬了下来,用手拧住百灵纤细的脖子,就一下采茵又一次死在了姐姐的手上。
采霞手捧着百灵鸟的尸体,一个人悄悄地来到后花园,见四下无人,便在五色仙兰的旁边挖了个坑,将百灵埋在里面。静静在站在仙兰面前,采霞神情悲伤地道:“妹妹你一生与兰结缘,将你埋在仙兰旁边也算是姐姐对你的最后一点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