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但还是经常会出现头晕气短的现象,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小脸,这个李宛如小姐八成是极度贫血,想来也是,从山坡上摔了下去,难道还能不流血,在这个时代能拣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就算失血过多也不可能联系三百年后的医院为李小姐输血吧。
“宛如,后日便是母舅五十大寿,你好好准备准备,姐姐看你之前的旗装都旧了,这几天闲来无事,便为你缝制了一件,你看合不合身?”温柔又不失甜美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姐姐了,只见她双手捧着一件已叠好的衣裳,迈着细碎的步子,盈盈走来,我接过姐姐手中的衣裳,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这是一件片金花纹的粉红袍,外加同色并有金绣纹饰的小马褂,看起来英气十足,又不失高贵。
“好漂亮的旗装,姐姐的手真巧”我笑吟吟的拿起袍子左右比划着,袍子略宽,显然比我的身型要大上一个码,领边和袖边的团花图案绣得极为细致,我不禁佩服起这个时代的女子。
姐姐笑吟吟地看着我,眼睛眯成一弯新月,极其妩媚,满脸的宠溺。上一世我是家里的独女,从不知道有位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姐姐竟是件这样幸福的事,眼眶竟有些湿润了,强忍住感动的泪水,我拉住了姐姐柔软的手,看着比自己高上半个头的她,轻声说道:“姐姐真好”。宛青一愣,随即叹了口气,拉着我在床边坐了下来,感叹起来:“娘亲死得早,姨娘又不亲,姐姐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看着你越来越懂事了,姐姐便放心了”一番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好像就要生离死别一样,我心里一沉,原本的好心情转瞬即逝,有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似乎一切的美好只是个开始,以后的路还不知道会怎样的艰难。
“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傻傻的说道。
宛青轻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眼神一下子飘向窗外,看向那遥不可及的远方“宛如,有时候人生是很无奈的”,这样悲伤的话,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那天,我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理清楚那个所谓的母舅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原来娘亲的哥哥察尔哈大人便是步军统领隆科多手下的一名四品护军参领,属镶黄旗,而陆明宇此时正是察尔哈的独子勒泰少爷,由于隆科多的关系,察尔哈大人也是风光一时。转来转去,我和陆明宇竟变成了表兄妹的关系,在这个迂腐的时代,表兄妹成亲那是很正常的事。察尔哈的子嗣不多,四个女儿早已出嫁,而勒泰又是唯一的男丁,自然对其宠爱有加,父亲对我们姐妹俩相敬如宾自然也是和察尔哈大人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惊,莫非我和姐姐都即将变成察尔哈大人依附权贵的棋子。第二节
康熙四十年四月二十,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气温逐渐上升,一副春暖花开的动人景象。爹爹一身褐色长袍腰系宝蓝色较宽腰带,一身正装,比起平时一身儒气,倒是又多了几分英姿,好一个中年美男子。
姐姐一身浅绿袍外加同色团花图饰的小马褂,头发也改成了正规的把子头,本就白晰的脸上抹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越显清丽高雅。
爹爹走在前面,姐姐拉着我的手,走在离父亲两米远处,出了大门,我放眼望去,四周一片静密,略显荒凉,门口正停着辆较为宽敝的马车,身材魁梧的汉子立于马旁,一手牵着马绳,见我们出来恭敬的行了个礼。爹爹先上了轿,我和姐姐紧随其后,轿子并不算大,可坐上三个人还是不觉得拥挤,只听前面的马夫中气十足的叫了声“走”,轮子“吱”的一转,马车便已平稳的向前驶去。从未坐过马车的我心情一阵舒畅,不由轻笑出声。
“什么事这么好笑?”姐姐见我兴奋,不经宠溺一笑。
“坐马车真好!”我如实说道。
“呵呵”这回轮到姐姐发笑了。“真是个长不大的丫头”。
一直默不作声的爹爹竟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想起来到古代的这些日子,竟出奇的平静,爹爹虽冷清,但对我还是不错的,两位继母碍于察尔哈大人的关系也总是温和有礼的,三位弟弟妹妹虽然淘气,却也相处还算和睦。嫡亲的姐姐更是待我好得不得了,唯恐我不舒服。如果日子就这样一样过下去该多好啊,没有吵闹、没有背叛、没有那复杂的家庭关系,就这样一直平静下去,该多好啊。
我忍不住好奇,轻轻的撩开了窗口的布帘,侧过身子把头探了出去,道路两旁出奇的热闹,摆摊的小贩到处都是,嘿,没有城管就是好。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来回走动,好不热闹,一派繁华的景象,如果此时有相机该多好呀。
穿过这条繁华的街道,人渐渐少了起来,我一路欣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古香古色的街道,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真实,想想往日里看过的电视剧,无论是人物还是建筑物都是经过了层层修饰,与这真实的古代还是有一定的差别。
想着想着,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我们三人一同下了车,我抬眼望去,门口站着一排太监、小斯。不断有马车和官轿停在门口,一下子竟比刚才的街市还要热闹几分,爹爹领着我们向大门口走去,大门看上去足足有三米之高,两侧一对石狮好不威武,四周青瓦高墙,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景色,刚走上前去,就有太监出来迎接,父亲报上了名号,出示了请贴,太监又仔细的盘问了几句,便领着我们进入了府中,此时天色已微暗了下来,小斯、丫环们正来来回回的忙碌着,到处都是精心布置过的,一副喜气洋洋的气氛,小太监领着我们穿过一排凉亭,过了荷花池上的小拱桥,来到一幢两层高的建筑前。父女三人顺着阶梯走上了小阁楼,阁楼甚为宽敝,里面可热闹了,左侧是穿着正规的男人们,而女眷则集中在阁楼右侧,几位看起来相熟的大人过来打了声招呼,父亲便被拉着一拐一拐地向男人堆里走去,我和姐姐也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下,刚坐稳身子便有丫环恭敬地递上了茶水。
我仔细打量着这一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她们姿态端庄,举止文雅,一看便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只是这个时代的妆容实在让我叹为观止。过厚的胭脂已经遮掩了原本清丽的容貌,额骨上的腮红也过于浓厚,唇色艳丽,古代人的肤色本就偏嫩,这样一打扮反而显得艳俗,随着时代的变化,人们的审美观也逐渐产生了差异,也许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打扮才算是美。
刚转过脸便对上姐姐那含笑的双眼“在叹什么?”姐姐轻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夫人们打扮得很漂亮。”我口是心非的说。
“在姐姐眼里,妹妹才是美人。”若不是看见她一脸诚恳,我还真以为姐姐在讽刺我呢,在这样一位清丽脱俗的美人面前,我简直是变成了丑小鸭,看着众人有意无意撇向姐姐的眼神,饱含了多少羡慕、妒忌、恨呀。
我努力忍住笑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姐姐,你真会说笑,大家又不是瞎子,有你这样的大美人在,我早就变成丑小鸭了”
“妹妹,连你也笑话我!”只见姐姐抿着一张小嘴,微微侧过身子,背对着我,看来是真生气了。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讨好地拉了拉姐姐的臂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的好姐姐,妹妹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惹姐姐生气了”
姐姐也不理睬,可身子却微擅了起来,一张小脸早就笑开了花。
又坐了一会,天气渐渐暗了下来,那些个大人,老爷们这才起身,一个个井然有序地朝外走去。等男人们都走了,贵夫人们才站了起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龄稍长的妇人,样貌端庄,应该身份比较尊贵,只见众人们不约而同地跟在她的身后,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姐姐也拉着我走在了人群的最后面,下了阁楼,穿过一片清香的小花园,只见眼前灯火通明,晃如白昼,明黄色的灯笼到处都是,远远地看见勒泰一身月牙色长袍,正和众人交际打招呼呢。
爹爹早已不知去向,我和姐姐被安排在外围靠石径小路的一处坐下了,同桌的是几位年纪相仿的女孩,大家互相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姐姐便和旁边一位清秀的女子小声交谈了起来,两人面容带笑,应该是旧识。其余人也都三二个凑在了一起,小声的窃窃私语,我百般无聊,只好到处张望,只见太监、丫环们神色紧张的穿梭其中,外围坐着的都是些女眷和少数地位不高的人。相距五、六百米的距离我模糊的看见里围最前方一张较大的圆桌较显眼,只坐了五个人,空出了一大半,隐隐约约看见端坐上堂的是一位年轻公子,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虽看不清模样,可那浑身散发出来的高贵和冷漠却叫人不可忽视,男人似乎有所察微微侧过头。一道阴冷的光猛然射了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冷的人。
转眼间夜色已浓,想必已是亥时了,大家都纷纷起身,我和姐姐也准备回府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小太监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说是父亲让我们在花园等候。小太监手提圆形灯笼,半弓着腰,不缓不慢的走在前面,我和姐姐距他一米来远紧紧的跟在后面。今晚的月色极为好,半圆的月亮当空高挂,夜暮下的繁星闪闪发亮,看着像一只只清澈的眼睛,指引着我们前行的方向,微风迎面吹来,伴着丝丝花香和这府里浓浓的酒气,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想要醉死在这美酒、花香中。
“二位小姐在此等候一会吧,李大人很快就到。”小太监领着我们来到花圆左上角的凉亭处。
“谢谢公公”姐姐微额首,礼貌的说。
我和姐姐便一同在中央的石櫈上坐了下来,聊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等着爹爹。
第三节
“四爷,今夜月色迷人,何不坐下来慢慢欣赏。”声音沉着有力,略显浑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起来有五六个人。
我和姐姐互望了一眼,竟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我转过身打量着这几位扰人清静的不速之客。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翩翩公子,一身宝蓝色长袍,腰系八宝宽腰带,腰季别着一块圆形宝玉,脚踏墨色软靴,眉如利剑,星眸如墨,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轮廓如刀削般深刻,面色略显苍白,整个人浑身上下透出来的高贵和冷漠让人不寒而粟,男子正双手背于身后,在皎洁月光的印衬下显露出修长的身型,一双深遂而冷漠的眸子正毫无温度的来回扫视着我们姐妹俩。紧跟在男子身后的是一位大约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年唇角上扬,眉浓如墨,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性感,肤色健康却又显得白晰,眼角含笑,眉宇间与冷漠男子倒有几分相似,乍一看上去显得亲切许多。少年后面跟着一位四、五十岁的老者,老者面色红润,眉宇粗矿却又带有几分精明。老者旁边站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勒泰。
“宛青、宛如,过来见过四爷、十三爷”老者赶紧走上前去,故作惊讶的看向我们姐妹二人。
“民女给四爷,十三爷请安,四爷、十三爷吉祥”姐姐轻咬了下唇,轻握了我的手,我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蹲了下来。
“不必多礼”声音浑厚却又极富磁性,隐约又透着一股冰凉正是出自四爷的金口。
思绪飞转,四爷和十三的身份何等尊贵,此刻的见面想必是有心人事早已安排好的吧,我忿忿地想。
“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月色迷人,又巧遇佳人,四爷、十三爷若是不嫌弃,不如坐下来共饮一杯,如何?”勒泰轻笑一声,朗声说道。意义分明,姐姐是何等聪慧之人又岂会猜不透今日发生的事,我故作无意间扫过姐姐的脸,只见姐姐已是满面通红,低垂着头,一脸羞怯。
“难得察尔哈大人一番美意,四哥,你意下如何?”说话的正是十三爷,只见他唇角咧开,已是一脸兴味,眼角似有似无地扫向姐姐。
“嗯”四爷面色淡然,完全看不出所思所想,轻应了声,便在石櫈上坐了下来。
察尔哈以招呼宾客的借口领着勒泰退下了,几位丫环打扮的女子排成一排,手里端着各色糕点和美酒恭敬地在石桌上摆放好,我更加坚信这是一场早已安排好的舞台戏,察尔哈要把姐姐许配给四爷,察尔哈是隆科多的手下,隆科多有意攀附四爷,早年已将自己手下一名大将费扬古的掌上明珠嫁于四爷为正室,可惜那费扬古的女儿乌那拉氏却一直无所出,据说四爷一直对她相敬如宾,只怕四爷一直对她是相敬如冰吧,我忿忿地想,不然察尔哈也不会费尽心思安排今日这场好戏,只是以姐姐这样卑微的身份若是嫁进四爷府想必也只能做个侍妾或者庶福晋,历史上评价雍正贬过于褒,我虽欣赏他刚正不阿,却也深知此人冷酷,并无特别喜爱的女子,那姐姐这一生的幸福又该何去何从,在这个腐朽的时空里,女子是这样的低贱,我的心一阵痛疼,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将来,我该作何打算?
“别傻站着,坐下吧。”十三爷看上去性情随和,对于我们姐妹俩的别扭也不足为奇,想必这个时代的女子大都这样吧。
姐姐恭敬地道了声“是”,便毕恭毕敬地坐了下来,只见姐姐两手垂放于双腿之间,背脊笔直,眼角下垂,一副大家闺秀的娇羞模样,我忍不住“噗哧”轻笑出声。
四爷和十三爷同时抬起双眼望向我,“何事这样好笑。”十三爷破有些兴趣地问道,或许看惯了寻规导矩的小姐们,我这样的举止还真显得有些不太妥当。
我想到四爷那冷冽的眼神,不禁一颤,连忙收起了笑意,思绪飞转,脱口而出:“长夏初临百花开,熏风拂席送香来。仙姿绰约翻红袖,月影婆娑照绿杯。民女本和姐姐在此赏月,又偶遇两位贵人,心情大好,一时忘了规矩,实在不妥。”情急之下,我竟把这将来的一国之帝的诗搬了过来。不知四爷将来会不会怪罪于我,当前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着千万别得罪了这心狠手辣的主。
“哈哈,看来两位姑娘也是雅致之人。”十三爷大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四爷一眼。
姐姐想必是被我刚才的举动吓到了,竟一言不发。我看十三爷也是随和之人,便随口说道:“十三爷过奖了,班门弄斧还望十三爷莫见笑。”
“宛如姑娘过谦了,今日百花齐放,月色当空,不如我们四人共饮一杯如何。”十三爷轻笑一声举起手中玉杯,先饮为尽。
四爷仍是一副冰山不倒的表情,淡漠的眸子有意无意间扫向姐姐,一抹惊艳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常态,薄唇轻抿,酒杯轻触唇沿,动作文雅得就像一只高贵的波丝猫。若不是历史记载了这位仁兄的霹雳手段,我还真被他眼中的淡漠给欺骗了。
我端起酒杯轻碰姐姐的酒杯,“叮”轻脆的响声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我宛尔一笑,便自顾自的一饮而尽。心里顿时一阵畅快,淡淡的桂花香气环绕着整个口腔,一丝淡淡的酒气川肠而下,竟有如此美妙的美酒。
我美滋滋的看向姐姐,姐姐也正好抬起头,一双含笑的眸子宠溺地和我对视着,清澈如水,温宛若云,一缕缕温暖慢慢抚热了这初冬的寒冷,坚定却又踏实地伴着我。
“好酒”我张扬地笑着,眉眼弯弯地望向四爷,不管怎样,他都是这场赌局的胜者,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姐姐若是嫁了他,最起码不用担惊受怕,一世衣食无忧,也许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哈哈,宛如姑娘和宛青姑娘虽是姐妹,但性情却相差甚远啊”十三爷先是来回打量了我们姐妹俩,随后朗声说道。
我也不以为意,故意扭曲了十三爷的意思,酸酸地说道:“十三爷莫非是指姐姐貌美如花,妹妹却像丑小鸭?”
“妹妹,休要胡说,也不怕两位爷笑话”姐姐终于忍不住轻声咜责我的无礼,小脸微红。
“哈哈,有趣有趣,见惯了大家闺秀的端庄,宛如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十三爷大笑,并无半点不悦。
“十三爷身份高贵却又性情随和,更是与众不同。”我面带微笑,不卑不吭地拍起了马屁。
“十三,天色已晚,我们该走了。”只见四爷依然面无表情,深遂的眼眸冷冷地瞟了我一眼,手中的酒杯已经放下,正起身准备离开。
“好”十三爷先是若有所思地扫了姐姐一眼,又对我温和一笑,随即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动作洒脱,带有几分张扬的桀傲,在这柔和的月色下越是显得英俊非凡,风流侃傥。
“恭送四爷、十三爷”。我和姐姐不约而同地起身,恭敬地行了个礼。
我暗自大骂四爷为人冷漠,毫无礼貌,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枉费我一翻苦心,好不容易才和这十三爷套上了近乎,竟生生被他给打断了。我深知十三爷和四爷亲如兄弟,在往后的日子里,若是得罪了十三爷即是得罪了四爷,这位心狠手辣的一代帝王一生中猜忌不断,而十三爷有幸是他一生中唯一一位推心致腹的人,我若是不趁此机会好好巴结一下这位贵人,只怕以四爷这种冷淡的性子,姐姐独守空闺的日子是指日可待了。
看着四爷和十三爷修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咤紫妍红的百花丛中,我不禁暗自摇头,这个可恶的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就像那大漠里金黄色的细沙,永远被男人踩在脚底下。
“妹妹在想什么?”姐姐眉头轻簇,眼中透着一抹淡淡的担忧。
“没什么,姐姐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想起受伤的那段日子里,姐姐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呵护,即使是父母也未必能做到。这样一位柔弱的女子,似乎把自己全部的爱都毫无保留地倾给了这位其实早已不在人世的妹妹,我心里一阵酸涩。
“没有”姐姐抿嘴一笑,眉心遂渐舒展了一些,略带玩笑地说道:“妹妹自小便不爱读书,几时也会作诗了?”
我心中一颤,竟带有分做贼般心虚,小心异异地瞟了姐姐一眼,发现她并无半点怀疑之色,这才嘻皮笑脸地答道:“我哪会作诗啊,我只不过是引用了一位隐士的诗而已,反正他也不打算出名,我就拿来用用。”
“哦”宛青凤目一挑,也不多加追问,轻声说道:“妹妹长大了。”
风轻轻地打在脸上,在这初春的深夜里,一阵冰凉,月儿高挂,明艳动人,星光璀璨,我和姐姐静静地走在这幽香、寂静地百花丛中,各有所思。一条蜿蜒的石径小路缠缠绵绵地绕在这诺大的参领府中,仿佛看不到尽头,无数或明或暗地灯光在我们面前忽闪着,似乎想要打破这夜的宁静,前路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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