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没挺过来么?”
:“扁大夫当时就说了的,我弟弟身子弱,失血过多,即使暂时救了回来,也可能要死的。”那壮汉说着,突然有些哽咽,想必定是想起了当时的伤心事。
我一言不语,将针缝完,再擦上止血粉,突然回头对张浩洋吼道:“没有打仗怎么都会受伤!你们怎么搞的!”
那张浩洋第一次见我发火,也是愣愣道:“不关,不关我的事,是,是……”
:“是本将军下的手。”随着身影,进来了几个男人,领头的我知道,便是那李狮龙的儿子,李尚天。
:“将军教训得是,手下败得心服口服。”那壮汉捂着伤口说道。
我本不是个多事之人,可这一个月我在这军营中也是涨了不少见识,这些能来医治的人,都是还有一口气的人,而战场上,那无数的白骨都是我们无能为力的。
:“这下手,未免也重了点。”
李尚天昂着头,看了我一眼,察看着壮汉的伤口:“我若现在不下手伤他,他上战场后,便是死尸一条。”
我不屑的冷冷一笑:“将军这样的毒手,怕是不想他上战场了。”
李尚天一挑眉:“你是说本将军教导无方呢?”
我收拾着东西,看都不看李尚天一眼:“将军不是教导无方,是心狠手辣,目中无人。”
:“李将军只是训练他,怎料他功夫那么差。”李尚天身后一人为他辩护道。
:“哼,只怕是李将军为了显摆,故意痛下杀手吧。”
:“我堂堂李家男儿,不需要故作显摆。”
我拿起要晒的药材,看了眼那壮汉:“若是刀再入一寸,伤及心肺,将军剑下,就多了一位本国战士的灵魂。”
李狮龙这才心生愧疚,眼神闪烁的望了我一眼:“我,我不并不是有意的。”
我看也不看李尚天一眼,便走出了帐篷。
傍晚,我正整理着药材,扁贺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淡淡问道:“今日的药材,可否全都晒好了。”
我点点头,继续整理着,这扁贺是个生性冷淡的人,不喜说话,正对了我的胃口。
:“背上箱子,跟我走。”
我点点头,也没问扁贺,便背着药箱跟着他走出了帐篷。一前一后,慢慢走着,一路上都是和我们打招呼的人,我在军营半年有余,也算救过不少人,大家对我也都客客气气,有好吃的,都给我留着。
我看着周围越来越严密的守卫,突然明白这是去李狮龙的帐篷,这李将军也受伤了?
我随着扁贺进入大帐,正见李狮龙、李尚天和几个大将在商量着什么。见扁贺进去了,李狮龙笑着打招呼:“我这头疾又范了,又得麻烦扁大夫了。”
扁贺让我拿出银针,跪在李狮龙身侧:“将军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以后就算麻烦神仙也没用了。”
扁贺这冷冷的话,没有令李狮龙生气,李狮龙反而笑嘻嘻的:“扁大夫教训得是,教训得是。”
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李狮龙,倒觉得这老头和蔼得很。
没想到李狮龙突然盯了我一眼:“我一直以为只有扁大夫才是这么厉言利嘴的人,没想到扁大夫的徒弟也是大无畏之人。”
我瞥了李尚天一眼,只见这人正笑嘻嘻的看着我,我赶紧低下头。
感觉到几道目光,我头埋得更低了。
:“小徒不知道做了什么?”
:“这都怪我不好,和人练武伤了人,是小哥治疗的,小哥看不过去,就训了我几句,扁师傅切莫怪他,都是我的错。”这李尚天倒也是个敢作敢当之人,毫不避讳,就说了出来。
扁贺专心的给李狮龙扎着针,一边轻描淡写道:“我们大夫忙着救人,将军你忙着伤人,小徒教训你教训得对,我干嘛要怪他。”
李尚天被扁贺这么一说,竟不好意思的扰着头:“是,是,是尚天鲁莽了。”
:“哈哈,我听闻尚天被一小哥教训,本是好奇,没想到一见竟是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斯文少年,看来尚天今天真是过分了。”
李尚天一阵苦笑:“将军别说了,我已经被您罚了去领了二十军棍,现在屁股疼得开花,您再让我领二十军棍,我可就两三个月爬不起来了。”
李狮龙竟然罚了李尚天,怪不得这李家军号称周国的国军,果真的军纪森严,谁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