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下了,寒风刺骨。
岛主房内,一个黑衣“男子”蒙着面纱在高耸的屋顶琉璃瓦上穿梭,她身手敏捷,几乎与寒风融为一体,那矫捷轻快的身姿随着风起风落,稳稳的攀附在岛主内最高耸的屋檐上。
向下望去,府邸一览无余,总共分为四大区,各位东、西、南、北、西南五个方向,东为主,重要的财物均是放于东面,所以尽管已到夜深人静之时那里仍然灯火通明守护的侍卫们都神色专注的伫立在那儿,没有半点马虎;而西为宫,一般来说都是居住的主人也就是岛主;再者南北面分别就是住的岛主的儿女和妻妾了;最后剩下的西南方向是仆人的居住点。这个府邸大气辉煌真不愧为泉羽的岛主。
雪依冷嘲热讽了一阵,快速的飞身而下落入一片梅花从中。
可是刚一落下雪依就被庄内种植着血色梅花所吸引,在三更幽静的空气中那奔放的血梅吐露着芬芳,然后随风而行,那种暗雅的香虽然淡可是却能侵入心田,而且如果闻过一次它的味道其余的梅花则档次降低。
血梅的花语是——血色浪漫。
因为养殖这种花需要一种特殊的肥料,那就是——人的鲜血,而且要女人的鲜血。
雪依本以为这种花只在寒宫才有,杀手不能有感情,所以在寒宫内男子为解决生理上的空虚往往会从宫外骗一些女子回来,事后除之,不结感情不留后患,寒宫内的女子和男子的待遇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则是杀了的男子全会用化骨粉除去,男子的尸体在寒宫毫无用处,用宫主的话来讲还很污染环境。不过没想到血梅居然在这里也是绽放的如此灿烂,这个泉羽山庄看来并不简单呢?
突然远方传来了一脚步声,看来守护东苑的侍卫要换班了。之后接到提示的另一批队伍从西南苑整齐有序的走去,可是他们却似故意躲开那片茂盛的血梅林般,明明有捷径可是却走的另一个方向。
雪依依着一颗梅花树探头看了一眼,在他们走去的路上正好有个幽深的长廊,于是趁着他们队伍的进入,雪依不慌不忙的跟上前去走在他们的尾后,还没等最后那人反映过来雪依就已经将其点住了穴道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带去了血梅林,居然人们故意躲着这个地方那么这里当然就是最安全的!
血梅一朵朵在空中竞相绽放,有的妖娆怒放有的含苞羞涩,可是都是散发着同样深入骨髓的香味,淡淡的,清清的,却挥之不去。
雪依将那个侍卫一带来就赶快的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将穴道解开,不过为了防止意外她还是警觉的将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果然侍卫以反映过来原本还一副打架的决绝一扫而空,不过居然是侍卫他还是相比普通百姓来的镇定,可是这仅有的镇定马上又在看到身处的环境后消失殆尽,相反居然神色慌张起来马上就问:“你……你要做什么?”
雪依直接忽视掉他的话,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告诉他,不过看他一脸慌张还是得给他下一记“安神药”,“放心,我不会动你!”顿了顿马上又说道:“不过你得告诉我苍修在哪儿?”
“你要找长公子!”侍卫一脸惊讶,马上又警戒的看着她,“你要对长公子做什么?”
“想保住你的性命就不要多嘴。”
侍卫犹豫半天没有回答的意思,雪依抵在他脖子的匕首加深了力道,马上就有血痕划出。“快说……”雪依催促道。
侍卫有些慌张突然说:“看你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我如果说了长公子出什么事,我会死的很惨的。”
“你如果不说现在就得死。”
侍卫干脆牙齿一咬,“反正都要死,为什么要做不忠之事,你杀了我吧!”
雪依气急她突然心生一计划问道:“刚刚我发现你们似乎都在刻意回避这个地方呀!”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雪依笑得让人不寒而栗,“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明明有捷径不走却要刻意绕开,这是不是说明这里有什么东西,还是说……在我们的脚下有什么鬼!”
“你……你不要乱说!”侍卫慌张起来,他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幻觉之后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脖子上那把随时会要他性命的匕首到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你很害怕吗?很好,那么作为你刚刚表现的奖励,你要是不告诉我地点,我就点你的大穴然后你就在这里呆上一晚吧!”果然心理的折磨比干脆的死亡来的冲击力要大,一听说要在这里呆上一晚,侍卫想都没想马上脱口而出,“南苑长樱阁!”
雪依得逞对他点了点头说:“谢谢!”然后一个手刀,只听“嘣——”的一声闷响,侍卫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雪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么大的力道应该能让他一觉到天亮了,然后潇洒的收回手起身朝南苑长樱阁飞去。
南苑长樱阁,屋内还泛着幽幽的烛光,一个疲惫惆怅的男子透过开着的窗户仰头看向天际,那天空中清冷的圆月像极了此时他的心情,清冷幽幽一种永远也化不开的空洞迷惑从心底漫开。
他的父亲不知是得的什么怪病,常年卧床,可是一到晚上就精神充沛血气方刚,但是越是这样他越清楚父亲的病只会越严重,他为此找过无数的大夫,可是都无力医治,好不容易遇上了那个让他充满希望的人,结果他却说父亲不是得的病,而是中了一种催眠,这个催眠只有他们老大才能救,可是要让老大帮忙就必需得先找到那个画面美人才行,因为要救治他父亲需要相当大的体力和内力。眼看画都已经贴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点音信都没有。不过仔细想想那画上的人,他怎么这么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苍修回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壁画,那里面的人还是如此惊为天人,也依旧让人迷茫不知所措,到底他还要等多久。苍修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想将一切烦恼全都抛去,无奈越是如此那呈现在脑中的一幕幕却越加清晰,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看这天边依然皎洁的明月,不知这是第几个无眠夜了!
也许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独自一个人去外面逛逛,不理会周遭的一切,只让漫长孤独的夜晚来洗劫心中的落寞,或许这样可以将烦恼暂时禁锢起来。
于是他没有多想,就着开着的窗户跳了出去。
三更天,正是夜黑风高之时,凉风袭袭,寂静一片。
而在这旷阔无垠的府邸内一个黑色娇小的身影正虚弱的靠在南苑边一颗巨大无比的古榕树下大力喘息着。
她秀丽的眉紧蹙成了一团,迎面的风一下比一下猛烈的吹抚着,而她的心也因这风的节奏越来越痛。
该死的,应该穿过那个长廊再向左一拐就到了,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的后遗症又来作祟。
雪依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痛意低吟出声,额上早以起了层细密的汗珠,那疼痛到发白的脸扭曲起来,蓦地胸口仿佛被什么一腔,马上一股腥甜冲了上来,她闭紧了唇一直隐忍着可是还是无法脱离残酷的压抑薄唇一张一口浓密的暗红色浸湿了面巾然后又一大口不知是否是血液过多面巾失去了吸力,那喷涌而出的血液流淌下来,在青石板上开出几朵妖娆诡异的红花,如此刺眼!
雪依的眼眸因为疼痛显出些许迷离,漫起了一丝丝水雾,可是马上她黑眸一紧,小巧的耳朵轻微抖动两下。糟糕!有人来了。她赶紧强压住痛苦四处看了看,脚步声越来越近可是却没有一个可躲的地方,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雪依拉紧了衣衫飞上树枝。
这颗树枝叶茂盛,躲在上面轻而易举的遮住了雪依的身子。她秀丽的眉皱得更深,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上的折磨,还有来了的那人居然就停在了那古榕树边迟迟不曾离开,雪依几乎要怀疑,如果他再那么呆下去是否会随着时间变为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