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找到!废物,废物!一群废物!”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
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汗涔涔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满屋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费挚捏着一片不能再小的纸张,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费云和杨晓月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一天前林漓不见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只留下半截纸张,只言片语的写着:
遇见你,即使在最平凡的中央,我也是幸福的,为了你我就是下一秒离开也是幸福的
有些失去是注定的
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
但拥有一个人就一定要去好好爱他
有时候会想,要是能从来该有多好
其实真有重来的时候,也许并不一定能尽如人意
得不一定就是得
失不一定就是失
请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难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林漓留
上面还压着一只发卡,那算是费挚和林漓最好的回忆。
同样消失的还有夏雨,但是好似没有人关心。
看到堵在门口的杨晓月费挚一下冲到面前扼住她的脖子,“一定是你,说,她在哪?”
就像一个疯子,四处咬人。
杨晓月好像掉进冰窟窿里,心里从头冷到脚。
嘶哑的嗓子如鸭子一样,“没有,我这回真不知道!”
这样的费挚跟让人害怕,一下子摊在地上。
“吼……滚!都给我滚!”
一把掀翻桌子,他颓然靠在椅背上,再没有话了,似乎优哀压住了他的舌头,他只能用他那一双倦于谛视人生的眼睛来倾吐胸中的无限衰愁。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她是不是愿自己没用,不能帮她找最好的医生。
现在的她是不是一个人躲着等待死亡的来临。
“宝贝,你是不是寂寞了,要不要我去陪你,别担心,我马上就来,就来……”
空洞的眼神,被人抽走了灵魂。
冲到厨房拿起刀,鲜红的血液迅速的染红了雪白的衬衫,不断的从胸口涌出,生命也在慢慢的流逝。
真好,不痛!
“漓儿~不痛,不要哭,我马上就来,要是我比你先到就帮你铺好路,让你舒舒服服的,好不好?”
闭上眼睛,缓缓的倒在地上。
他,终于轻松了……
“啊……”
是杨晓月的声音,“费挚,费挚!救命!快来人啊!费挚……”
一切都来的太快,等待所有人赶到的时候只见费挚躺在血泊中,手上还抓着一把明晃晃沾满鲜血的刀子。是那么的安详。
“医生,医生!费挚!不要,不要丢下我,不要……费挚……”
费云已经陷入癫狂,所有的亲人都离她而去,她不能再失去唯一的亲人了。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我费云?啊……”
无尽的嘶吼,歇斯底里。
黑暗笼罩着所有人。
一切都那么的可怕。
……
手术室外,南宫不停的在门口转悠,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在手术室外,杨晓月双手抱膝头埋在双腿间一动不动,她不曾想过费挚的情,那般重。
一天一夜,没有人说过一句话,只有林穆抱着个刚出生的婴儿偶尔叹叹气。
“医生,费挚怎么样?”
终于等到灯灭,看到医生南宫初就急匆匆的冲上去。
他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不能有事!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擦擦额头上的汗,医生退有些发软。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医生,谢谢。”激动!没有比现在更激动的时候了。
太好了!
他果然不会有事。
医院充斥的药水味和雪白的视觉效果狠狠的刺激着费挚。
他以为他死了,可是偏偏他还在这里,上天没有遂他的愿。
“费挚,吃一口吧。”杨晓月苦口婆心的劝诫,眼中闪烁着泪花。
短短的一个月,费奶奶倒下了,吴伯倒下了,南宫也倒下了,只有她还在这。
“滚!”淡淡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怒气。
“得不一定就是得,失不一定就是失,请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难任何人,包括你自己!”朱唇轻启,字字清晰。
“还给我。”想出手抢夺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杨晓月也不为难他,将那半张纸条塞到他手上,还有那染红的发卡。
“想过她的意思吗?”惆怅的声音并不大,却能够让费挚听的清楚。
惊讶的转过头,原本无神的双眸立刻渲染生命。
沙哑着嗓子,不可置信,“真的吗?”
转过身不去看他,拉开窗户,阳春三月啊~万物复苏,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一缕阳光洒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摘一片树叶,轻轻的把玩,“最了解她的莫过于我。”
长吐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
“为什么?”
“我从小就跟着她,二十几年了……”
她到底是在骗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想不明白,倒不如给自己给他一个念想,或许,还有忘记的那一天。
不过到底要等多久?
“哈哈,你真是可笑。”
她隐藏的真是极好,就连他也看不出来分毫。
多少个寂寞的岁月独自面对,无助的往前走,就只有林漓还待在原地等候着她。多少个日日夜夜的陪伴,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守护。现在她以然不需要她了。可是她仍然止不住去思
念那个温暖的笑。
“是啊……”
……地球的另一面……
“喂,你行不行啊?”
只见一个偌大的手术室里只有三个人,哦,不是四个人……一个护士打扮,一个医生打扮,躺在床上的是个女人,自然第四个人就是她高高耸起的肚子——
一身全副武装的夏雨腿都点抖。说实在的她从来没有进过手术室,更别提在亲自披挂上阵了。
不说她不相信自己,就连身边高大的男人她也不相信。
她后悔了……
要是没有把林漓偷出来或与还有一线希望,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省人事了,乖乖的躺在床板上任由这个不算男人的男人胡作非为…
“呜呜呜呜……小雨最讨厌了~~~”
战冥最不能听到的就是夏雨不相信自己的口气了,所以一直从进手术室就一直哭,哭到全身颤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岑在夏雨的衣服上。
“滚……你个死男人!”
雷霆一击,直接把哭到不行的男人按在台子上,“给我好好手术!否则抽死你丫的。”
“真的?真的?快点,我等不及了。”掀开上衣,露出羊脂般的裸背刺激着夏雨的神经,“快点抽我吧。”
“……”这个野男人到底多欠折磨啊?
“怎么啦?”回过头殷切的瞧着她,完全忘了台子上还有个半死的孕妇。
“……手术……”
夏雨有气无力的好心提醒,林漓还在一边呢。要是林漓出了意外她就把他活埋了!
“啊?啊!啊……”一声更比一声高,“林漓?完了完了,哎呀,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啊!是刀啊,我就说呢。”
夏雨无语问苍天,她的心理快要承受不住了,能快点结束吗?什么结果她都能接受。
不过,其实,肯能,大概,也许……战冥工作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吸引她的,对得起他那欺骗世人的娃娃脸。
看他投入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钳子。”
给!
“刀。”
给!
“剪子”
给!
“汗。”
擦!
“亲亲。”
亲!
……
……
梦中虚幻的世界,林漓一遍又一遍的走着同样的路,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更本找不到出路。
很久很久,一声洪亮的哭声打破了这茫茫的雾海。
她跟着声音一路的跑,就在声音消失的那刹那她惊醒了。
“快看,林漓醒了!”夏雨惊讶的叫道。
紧接着是一阵婴儿的哭声,一定是被她那宏伟的嗓门吓哭的。
婴儿?!
摸上小腹,平坦的?还有一条搁手的疤痕,传出阵阵刺痛。
她的孩子呢?
“不要找了……那小子早就拿出来了。”
战冥垂头丧气的把在婴儿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小朋友,哭声更嘹亮了,“真丑啊~”
“滚!你妈的见过刚出生的小孩长你这样的吗?”夏雨一巴掌拍在战冥的脑门上,这孩子哭得让她烦燥,只得那他出气。
真好,林漓终于醒了。
看来这个蠢男人的医术还是过得去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林漓有些明白了,那个哭得快断气的孩子就是她的宝宝!
“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放在身边,哭声震耳欲聋。
伸手想要抱起他但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伸在半空的手只得放下轻轻的安抚,揽着他让他更贴近她,“宝贝乖,别哭了~乖~”
摸摸他的小脸,应该很像他吧~
可惜,她看不见。
战冥、夏雨眼直……
这小屁孩真听话,说不哭就笑了!
乖乖,妈妈的光辉果然了不起。
“哎呀!还没起名呢!”夏雨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对!名字,名字!”战冥迎合,就恨不得摇尾巴了。
名字?
真是个难题啊……
林漓心里一时间绕过十八个弯子,还是……“算了,想到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