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完，端木明希红着脸，娇羞道：“明希但凭皇祖母做主。”
其实，端木明希心中是高兴的，因为她相信，太后皇祖母不会给她挑个太差的人，毕竟，她是公主，就算不是皇后所出，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怎么着也不会亏待了她。
但同时，端木明希也知道，太后皇祖母心中，只怕是当自己是个棋子吧！不过，就算是棋子也好，自己，也要做个有用的棋子。
端木明希的乖巧和顺从，让太后越看越顺眼，皇家的公主，就是应该认清自己的位置和分量。
“明希丫头，看上谁了，告诉皇祖母，皇祖母给你做主。”太后笑呵呵的逗着端木明希，一双的凤眼在人群里扫来扫去。
“皇祖母……”端木明希娇嗔的看着太后，脸颊绯红。
“明希丫头害羞了，这样吧！皇祖母给你挑。”说完，眼神四扫，笑道：“哀家觉得，这镜家的少公子镜无双还不错，要不，就让他做我们明希丫头的驸马可好。”
太后这话一出，霎时惊了无数人。
要知道，镜家可是皇后的娘家，而且，镜家现在已经暗中坐稳了第一世家的交椅，不说镜家的经济实力，单说靠拢镜家的朝中官员，就不知有多少？
现在，多年未回的太后忽然说要将九公主嫁给镜无双，这，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而且，太后的立场很让人看不透，她既不站在太子这边，也没站在其它皇子那边，就目前看来，太后对九公主比较满意。
当然，除了那个毁容的四皇子，端木枫。
难道说——
太后！
是在为四皇子铺路不成——！
这个想法，大部分人都想到了，只是，心中却无法消化这个事实。如果这事真的，那么，朝中的格局，又要乱了。
假如四皇子有了太后的支持，那么，对其它皇子来说，这绝对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皇后咬碎了一口银牙，恨不得立马上前撕了那个笑的一脸灿烂的老太婆。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现在，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竭力阻止这桩婚事。
无双，绝对不能娶老太婆的人。
“母后，承蒙您看得起臣妾的侄儿，可是，请恕臣妾替他回了，无双这孩子打小就和臣妾的明月定了亲，所以，恐怕要让母后失望了。”母后一脸平和的说道，眼中，闪烁着不悦。
闻言，太后‘哦’了声，说道：“是吗？哀家怎么不知道，莫不是皇后觉得哀家挑的人配不上你侄儿，所以，你就替他回了哀家。再说了，今晚你侄儿也在，难道说，他自己没嘴，不会说话。”
皇后的意思，太后又岂能不知，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镜无双，好让他完全站在自己那边。
只是，能不能如意，也要看哀家愿不愿意。
“母后，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无双的确自小就和明月定了亲，只是念着明月还小，所以始终不曾给她们晚婚，臣妾前些日子还在想，明月也大了，是不是也该给他们的亲事操办操办了。这不，正想跟皇上提的时候，母后您就回来了，这事儿也就搁下了。”皇后大方得体的回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只是，太后是谁？那就是个老人精，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后的心思和动机。是以，太后不悦道：“皇后的意思是说，哀家回来的不是时候！——”
一句话，把皇后心里好不容呀压下的怒火又给挑了起来。“母后，臣妾并没有这个意思，臣妾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若是母后实在觉得臣妾有这个意思！那就算了，臣妾不想辩驳什么？”
此时的皇后，是真气了！
本来，她想着，老太婆是太后，而她的地位和势力是现在的自己所不能撼动的，所以，她处处忍让，处处压抑。
可是，太后却处处和自己为难，处处针对自己。
这，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所以，自己不想忍了，虽然现在手中的势力不能和太后一争高下，但至少，也不会让她讨了便宜去。
“照皇后这话的意思，是说哀家故意找茬，无事生非喽！”太后凤眼一横，相当的不悦。
虽然，她的确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但是，这皇后也太大胆了，居然敢反驳自己，真以为做了个皇后，就大不了了吗？
自己虽离宫多年，但这宫里，仍是自己说了算。
看着太后和皇后处处争锋相对，相看两相厌的样子，莫子言就觉得好笑。这个太后，真不少一般的爱找茬。
“臣妾不敢。”口中说着不敢，可脸上的表情，却让人看得很清楚，皇后，很不爽，而且，非常不爽。
“是不敢，还是不想，你自己心里清楚。”太后根本不给皇后面子，句句话，都说的难听。
“咳咳……”皇帝轻捏拳头，假装咳了咳，说道：“母后，皇后，要不这样吧！让镜无双自己说说，他想娶谁？”
这话一落，皇后心里暗暗叫好，无双可是自己的侄子，想来，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那个端木明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以为巴结上了太后，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哼！真是异想天开。
“皇帝说的是，如此，就让那镜无双自己说吧！”太后说完，眼神瞟向皇后，其中带着凛冽的警告之意。
皇后视而不见，笑道：“皇上这注意好，臣妾同意。”
说完，便示意镜无双上前。
这场宴席，大业三大世家都有来人，镜家来的是镜无双，风家来的是风柳韵的哥哥，风家家主风擎。至于莫家，来的便是莫子言和她的夫郎天魔子。
镜无双上前，微低着头，语气恭敬而又平静的说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皇后所言，确有其事——”
还未说完，皇后面色微喜，她就知道，无双这孩子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而太后却脸色一黑，这个镜无双，太不识抬举了，正想发作，却又听见镜无双了接下来的话。
“只是，这件事皇后娘娘和家父虽有想过，但却并未实际定下。而且，草民自认，配不上公主，毕竟，草民是商人出身，自古以来，士农工商，草民身为商人，身在社会最下层，就连普通的种地老百姓，身份地位都比草民强，如此！草民又岂敢肖想公主。”镜无双一番话，说的是脸不红气不喘，那叫一个顺畅。
莫子言坐在最末端，一个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镜无双给吸引了过去，是以，莫子言的举动，并未引起别人注意。
这吖的！
一番话，全是贬自己的，怎么贬低怎么贬！
若这里不是皇宫，莫子言真想拍手叫好：大哥，你真是太有勇气了，句句都在贬低自己，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无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后阴沉着脸，忍住心中火气。
“皇后娘娘，微臣知道。”镜无双不卑不亢，眼中没有意思怯懦。
“你……”皇后气极，却又不能当场发作，不然，她一国之母的威严和尊容何在？只是，镜无双此举，也确实是气到了她。
“既然和明月那丫头没有婚约，那么，就娶了明希丫头吧！明希丫头温顺娴熟，比明月那丫头可好太多了！如此，就定下吧！皇帝，你说可好。”太后丢开一开始的不悦，转而笑脸盈盈的说道。
看来，这个镜无双，也不完全站在皇后那年嘛！
既如此！那么——
太后沉着的笑了笑，眼中情绪不明。
“母后说的是，如此，就定下好了，反正都是朕的女儿。而明希丫头又很好，能和无双这样的青年才俊结成姻缘，也是美事一桩。”皇帝和太后一唱一和，就这样定下了镜无双和端木明希的婚事。从始至终，都没有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当然，端木明希一看，就知道她很高兴。
毕竟，镜无双是下一任的镜家家主，而且又是青年才俊，家中无妻，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如此，端木明希又岂能不满意。
只是，大家似乎都高兴的太早了。
果然，没等他们高兴完——
“皇上，太后娘娘，请恕草民斗胆，草民，不能娶九公主。”镜无双这话一出，太后和皇帝又惊又怒。
“镜无双，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端木超凡很气，很怒，今晚，他已经气了太多，怒了太多。
现在，居然还要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再气一下。端木超凡觉得，也许今晚，他说不定会心竭而死也不一定。
太后静默不言，却也在等待镜无双的解释。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草民先前说过了，草民乃是一届商人，配不上公主这样高贵的身份。而且，草民心中，早已有了喜欢的人，草民在心中发过誓，今生，非她不嫁。若是不能跟她结缘，那么，草民情愿孤独一生。”说着，镜无双那厮的眼神还有意无意的朝着莫子言眨了眨。
“非他不嫁……”太后捻着镜无双话里重要的一句，心中，有些惊骇！难道：这镜无双，竟是个龙阳之好之人。
很显然，乃们的太后娘娘，误会鸟。
“是的，草民非她不嫁。”镜无双微笑道，眼底，有着淡淡的幸福。
太后和皇帝没有注意，可是，镜无双的举止，却被另一人完全看在了眼底，那人，便是九公主，端木明希。
自镜无双说：非她不嫁的时候。
她就看到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个全帝都最不堪的女子，莫子言，而她的身边，有着另一个男子相伴。
那男子长的妖孽无比，单是他眉间的美人痣，就足以吸引住所有的目光。
父皇和皇祖母都以为镜无双口中那句：非她不嫁。说的是男子，可她端木明希却知道，镜无双口中她，是谁？
暗暗咬碎了银牙，端木明希将怒气和不甘尽数吞下。眼神，恨恨的看向莫子言，这个贱人，身边已经有个那么妖孽的男子，为何还要来招惹我的驸马。
莫子言同时娶三夫的事情，她虽身在深宫，却也听说过
当时，她还暗暗羡慕过她，一个女子，不仅做了一家之主，还能效仿男子娶夫，那时候，她不知道有多羡慕莫子言。
可是，此时此刻！
对莫子言的羡慕，都成了愤恨。
“你，为何不娶我。”端木明希泪眼盈盈的看向镜无双，欲语还休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可惜！她这模样却打动不了镜无双。
“九公主，草民刚才说了，草民身份低微，配不上公主。况且，草民有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不能娶公主。”镜无双不为所动，脸色冷冷的。
端木明希咬着嘴唇，眼中眼泪要落不落。“你，喜欢的是她对吗？你说的非她不嫁，也是指的她，对吗？”
顺着端木明希的手看去，她所指的人，正是莫子言。
莫子言伸手抚额，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为什么？
她不找麻烦，麻烦却总是来找她。难道，她脸上写着：麻烦，快来找我吗？
哎！
暗暗叹了叹气，将幽怨的眼神射向镜无双，吖的，都是这厮害的，你要嫁谁跟老娘有半毛钱关系。
而且，那个九公主的眼神，让她有点毛毛的，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九公主，我喜欢谁？似乎与你无关吧！”镜无双脸色晦涩，对端木明希如此举动，很不满。
“可是……”端木明月紧咬着唇，可怜的小模样激起大多数人的保护欲。
为什么？她哪里比不上莫子言，她比莫子言身份尊贵，也比莫子言有才情，更比她温婉贤良，试问，如此的自己，他为什么看不上呢！
难道，他的眼里，只有莫子言吗？
思及此，眼泪，滚滚而下。
“明希丫头，好端端的哭什么？不就是个商人丫头而已，她的事情，哀家听说了点，如此女子，无德无言，真是败坏女子的德行。就算是镜无双想娶她，哀家也不会同意。”太后厌恶的看了眼莫子言，这样的女子，居然都能进宫参加晚宴，真是侮辱了皇家的颜面。
“皇祖母……”端木明希语气哽咽，可怜兮兮的。
“好了好了，皇祖母给你做主，明希丫头想嫁谁？皇祖母就让你嫁谁？无论那人是什么身份，都行。要是有人觉得身份配不上，那就让皇上给他封了官衔，如此，不就行了。至于那些个道德败坏的女子，更是不用放在心上。”太后一番话，说的伤人无比。当然，她这些话，都是针对莫子言和镜无双的。
“道德败坏？”莫子言冷笑，说道：“太后这话，是说谁呢！”
“说谁？自然是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呆在家里相夫教子，竟然出来抛头露面，这且不说，还敢效仿男子娶夫，真是不知所谓。更过分的，想你这样的人，竟然还敢进宫，真是给皇室抹黑，哼！”太后鄙夷的眼神像是雷达，在莫子言身上扫来扫去。
老太婆话落，镜无双正想反驳，谁知，却被莫子言抢先一步。
“太后‘娘娘’——”莫子言拖长了声音，语带讥哨的说道：“我敬你是老人家，所以不跟你一般计较，可是，你似乎看不清情况。镜无双不愿娶九公主，那是他的事情，他喜不喜欢我，也是他的事情，你和九公主将责任推在我身上，似乎有欠偏颇——”
斜了眼太后，莫子言继续说道：“再来，女子怎么就不能出来抛头露面了，在家相夫教子，那是有钱人做的事。太后若是有空，就出宫上街去看看，那街上，有多少女子出来买卖摆摊，她们，都是老实寻常的百姓。
再有——！那西街上有个妇人，她嫁了个书生，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于是，孝敬公婆，养家糊口的事情就落在了妇人身上。那妇人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日日走街串巷，只为挣钱养家，供书生考科举。太后说，这妇人如此抛头露面，是不是该大卸八块啊！因为，她真是丢尽了女子的脸面，不在家相夫教子——！”
“……”太后沉默，不语。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个大胆的丫头，还真是敢说啊！
不等太后说话，莫子言又道：“至于我娶夫，娶了谁？那又跟太后又什么关系？我愿娶，他们愿嫁，碍着谁了？还是说？太后对我羡慕嫉妒恨，所以不高兴了。”
莫子言这话说完，太后脸色煞白，大怒。
“岂有此理，你居然，你居然……”居然敢说哀家对你羡慕嫉妒恨，该死的臭丫头，要不是看在你是莫家家主的份上，哀家定将你碎尸万段。
“太后，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莫子言漫不经心的说道，她就知道，太后和皇帝，不敢把她怎么样？
虽然现在的莫家看起来不如镜家，但是，莫家明面上的第一世家地位还在。况且，瘦死的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说？莫家的影响力，还是存在的。
而她现在，是莫家的家主，皇帝和太后，就更不敢对她如此了！
因为，国库每年的税收，莫家就要上交整年国库收入总和的十分之四。是以，皇帝和太后，敢动她，才怪！
莫子言，也正是吃准了这点，所以才敢对太后说那番话。
“大胆，莫子言，你怎可对太后不敬。”端木超凡阴沉着脸，眼底有着风暴蓄积，这个莫子言，真是太大胆了，居然如此放肆。
难道，她真以为，朕不敢动她吗？
“皇上，本家主刚才说的，有哪句是对太后不敬了。”莫子言抬头，和端木超凡的眼神对上。
“莫家主，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尤其，还要看看场合是否合适……”皇帝的话里隐藏警告，也夹杂着愤怒。
现在，他的确不能动莫家。
其实，三大世家之中，无论哪一家，现在，都不能动。至少，还不能和他们明着来，在皇儿未登上皇位之前，这三家，他会竭尽全力的保留。
当然，他们的势力，能保留到何种程度，还不好说。
“多谢皇上提醒，本家主记住了。”莫子言笑笑，对端木超凡的威胁和警告全然不放在心上。
三大世家，皇帝一个都不能动，当然，这是在找到能牵制三大世家的第四方势力之前，可在那之后，就不好说了。
所以，既然没有可以供皇帝扶持的第四世家，那么，自己就来制造一个好了。
“莫家主能记得最好。”皇帝沉声说道，隐在桌下的手，紧握。
“本家主记性一向很好，这点，皇上不用担心。”莫子言笑的人畜无害，可是，天魔子却知道，每当她这样笑的时候，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他很期待，他的小娘子，会怎么做？
“……”皇帝静默不语，稍许，大方的笑笑，说道：“众卿家不要客气，这是为太后洗尘的晚宴，大家都随意一些，不要拘束。”
随着端木超凡的话落，原本停下的歌舞又唱了起来，舞，又舞了起来。
一干大臣尽情的笑着，聊着，仿佛刚才的不快根本就没出现过，至此，莫子言不得不佩服，这些臣子，真的是很会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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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尽情的抽我吧！
偶对不起乃们，这两天这么晚才更o（╯□╰）o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