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说边走,他们口中说的一定就是正伦哥哥。
宋柔柔悄悄地从草丛里走出来,跟了上去。那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闲话,也没发现后面跟着个人。她悄悄地跟到那里一看,果然看见了李正伦,但是他被捆在一棵树上。
那二人将李正伦的绳索松开,放下些食物后就走了。等他们走远后,宋柔柔这才跑了过去。
“正伦哥哥。”看到他,她再也忍不住了,呜咽地哭了起来。
“柔柔?你逃出来了?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他抚摸着她的脸轻声地问,满是关切。
“我没事。他们将我关在一间屋子里,我将两个丫环打晕了逃出来的。”宋柔柔止住了泪水扑到李正伦的怀里。他却啊地一声哼叫起来。“你怎么啦?你受伤了?”她一脸惊异地忙问他,这才看见他一脸的苍白。
“我胸口中了一刀。”他凄然地说。
“什么?他们真狠毒!只是,哥哥,伤得重不重啊?”宋柔柔轻轻地扶起李正伦。
“不是很严重,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待我回到升州,一定扫平这里。”他冷冷地说。
两人互相搀扶着摸黑往山下走,也看不清路,不知走到了哪里。
他们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却被几十个人手举着火把围了上来。李正伦忙将宋柔柔护在身后。宋柔柔心中惨叫一声“完了,今日可真是死定了。”谁知其中的一人说,“管大哥,放了他们吧,他们惹不起。”
“哼,钱老三就属你胆小,能成什么大事。”大胡子说,
“大哥,老三说的对,这小子有些背景,放了他吧。”另一个一身绿衣的人说道。
“亓老二你也窝囊啦?”
李正伦与宋柔柔对看了一眼,二人心中明白,他们这是起了内讧。李正伦哼了一声,冷笑着说,“总算有实相的人。”
“你们想反了不成!”大胡子怒道。“五日前咱们三人拜了把子,你们既然喊了我老大,就该凡事听我的。他被那称为老二老三的两人钳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谁知那管老大的功夫了得。只见他大吼一声,双臂一振,钱老三与亓老二都被震得五步开外了。
管老大哈哈哈的大笑了一声,“就凭你们两个低能儿也能制服了我?我管弩也并非浪得虚名。要不是看在你两个愿间和我拜把子,称我一声大哥的份上,我早让你们二人去和紫云社夏候行,墨云社赵黑镖去阴间会面去了。哼,连你们平日口中的绛云庄主也被我下了毒,这荷包山从此便是我为大,谁敢不听我的,杀无赦!”
管弩藐视地看了看惊愕中的钱老三与亓老二,将手一挥,“来人,将他们二人绑了!”
“管弩!尔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姓管,当真想管这山上事,怕是你没这个能力!”
一个娇脆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红衣红裙、黑发及脚的身影从一旁粗大的樟树上飘然而下。她上半部的脸上罩着一个银色面具,露出雪白的下巴和如火的红唇。
红衣妇人楚腰纤细,身型轻盈,在众人的火把照耀下却如同地下爬上来的鬼魅一般。
红衣妇人长袖一挥,身上的披帛飞起,突然柔软似水的披帛霎时成了一条红色的软鞭,直抽向那管弩。
管弩双眼圆睁,一脸惊恐,只听得啪啪两声轻脆的响声过后,他的脸上顿时现出两条血红印记来。管弩慌地跪倒在地上,“绛云庄主饶命,管弩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还有下次吗?”红衣妇人冷冷地一笑,“哼!尔的区区七步殇,就想要我的命么?我在江湖上行走四十载,能毒倒我的人还未出生呢!管弩,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智商,你在这山上也呆了十年了,你是唯一一个看出我与九华山的慧安老尼并非真正的生死对头,而是生死不能离的欢喜冤家。我有难,她必定来救,你便下毒害我,倘若将我毒死了最好。我死,她来奔丧,再设计将她杀死;若毒不死,慧安也会用功为我排毒,也会弄个两败俱伤。你再上九华山去抓人,是与不是?如同你猜的一样,慧安的确是元气大伤了,可我却是毫发无损,这点毒,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原来这绛云来荷包山上时,山中已有三五十人的山匪。她用武力争服了她们,对山上人管得甚严,不让奸淫妇女,不让抢劫非官家的路人,更不能打家劫舍。那些平时散漫惯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些?
一身红衣的绛云庄主此时冷冷地哼了一声,披帛抖起,直击管弩的咽喉,宋柔柔以为她会勒死他。却只见管弩的喉咙一吃痛,张大了嘴直踹气。
绛云手里立即飞出一粒碧玉药丸,投入管弩的口中。大约是那药丸已滑落到他腹中,他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头如蒜。
“求庄主饶命啊,看在我多年跟随庄主,为庄主赴汤蹈火的份上,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呀!”
“不杀你?哼哼!”她连声冷笑,“你做事之前可会想到今日的后果?紫云社夏候行与墨云社赵黑镖一直托梦在向我请求,请求要你去陪他们,他们二人在地下很是无聊。汝不得不去!我也让你尝尝比你的七步殇还毒的药丸。”说完背过身去不再看管弩。
那管弩倒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后七窍出血不再动弹。管弩下面的一色青衣下属,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庄主饶命,庄主饶命啊。”
绛云庄主长袖一甩,看向那些人说道,“你们也是被逼迫的,我就放过你们,今后如再跟随他人闹事,定不轻饶。”
跪着的人又齐齐磕着头。
绛云这时才看向宋柔柔与李正伦,递给宋柔柔两个瓶子,“这里红色瓶子是内服的药丸,白色瓶子是外敷的药末,七日后可痊愈。”
宋柔柔与李正伦同时说道:“多谢庄主相救。”
绛云庄主却说,“原是我的下属伤了你们,你们也不必谢我,这就下山去吧。”
两人又朝她行了礼,“多谢了。”
李正伦与宋柔柔互相搀扶着往山下走去。天又下起了大雨,两人也辨不清路,也不知走到了哪里,他们浑身湿透很是狼狈。快到天黑时,宋柔柔看见前面有一间茅草屋,她心中万分高兴,真是天不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