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屋子里传出那声东西摔碎的声音后,一切便又归于了平静之中。而元易只能冷汗涔涔的跪在院子中,不敢再说话,亦不敢起身离开。房间里的雪墨卿一脸阴沉,双手紧紧窝成拳,小麦色的肤色下青筋突起。
“疼……”床上的佳人传来低微的梦呓,雪墨卿闻言才慢慢敛了怒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轻轻的用食指抚了抚若兮紧缩的眉头,严峻的脸色慢慢缓和了许多。他带着淡淡的疼惜,为若兮拥了拥被子,却蓦然发现女子伤口又渗了些血水出来,当下便轻手轻脚的去了外间的桌子上取了药膏回来,为女子重新换上了药。
“倾伊,也许……我真的不应该娶你的。”雪墨卿的表情很温柔,可是那双眸子却愈加幽黑,复杂的无人能懂。“如果你不是肖倾伊……该多好……”
雪墨卿静静地握着女子温暖的白皙的柔荑,却不再发一言了。良久,才默默一叹,将若兮的手小心的放回暖被中,起身走了出去。
“王爷。”随侍在雪墨卿左右的两名美貌女子见他一出来,忙俯身行了礼。
“你们留在这里伺候王妃吧,她若没醒,不许进去打扰。醒了的话,便服侍她吃些清淡的东西。她若要出来透透气,不许阻拦。王妃若有半点差池,本王那你们是问!”
“是。”陌香,陌玉齐齐俯首答道,心里却有些诧异,从她们进府以来她们便只服侍过雪墨卿,而雪墨卿一般情况下都是霸气冷漠的,从未像今日般一次说出这么多话来。看来这位王妃十分得宠呀。
雪墨卿交代完后才褪下了昨日那身青衣,换上了以往的紫色衣服,一脸冷冷的带着元易进了宫去。
就在雪墨卿走后不多时,昏睡了一晚的若兮终于悠悠转醒了。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幽黑的眼睛带着一丝迷茫的缓缓睁开了。若兮下意识的轻轻转动了一下头,想去看床边的人,可是床边却空空如也,只余几缕透进来的金色阳光。心里竟然用起了一股莫名的淡淡失望。
若兮试着动了动身体,不想左肩一使力便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嘶……”若兮轻呼了一声,苍白的脸上立马滚下几滴晶莹的汗珠。
“王妃,醒了么?”陌香、陌玉听到里面的声响,忙端着热水和衣物推门走了进来。只见若兮斜斜地躺在床榻上,乌黑的墨发有些凌乱,懒懒的撒在胸前,面色有些苍白,可是眼睛却晶莹透亮,这般的病态却有着无法言状的美。二人看着若兮皆是一怔,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扶着若兮起了床。
“王妃,先喝点粥可好?”陌香为若兮打理好头发后,轻声的询问道。
“嗯,也好。”若兮淡淡一笑,对着陌香点了点头。
…………
御书房内,雪墨卿静静地站在厅中,神色淡淡的。而坐于高位的墨宇帝却是一脸怒气。偌大的一个房间却死一般的静默。
良久,坐在书桌前的墨宇帝终于动了动,端起了桌上的龙井茶轻轻抿了一口,只是手指关节却扣得很紧,显示出了喝茶的主人现在心情正不悦。“你爱上她了?”墨宇帝低沉危险的声音不急不慢的在房间里响起,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压力。
雪墨卿眸色一闪,随即平静下来,嘴角的弧度亦慢慢扩大,勾出一个轻讽的笑意。“爱?你以为我会信这些东西?笑话。”
“你最近的行为有些不该。”墨宇帝不理会雪墨卿的笑意,依旧无波无喜的道。
“不该?呵呵,有何不该?她是我的妻,我本就该如此对她。难道我要像某些人一样抛弃自己的妻子吗?”
“砰!”墨宇帝将手中的茶杯猛的砸到了地上,墨绿的茶叶随着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放肆!”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和威压,眼睛一瞪,王者之风尽数体现出来。
雪墨卿不为所动,依旧直挺挺的站着。
房间的气氛猛然紧张起来。
两人皆是直直的看着对方,似要看出什么端倪出来般。
半饷,墨宇帝才轻轻一叹,起身走下了王位。“一个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出现影响自己的人,因为那是……你的软肋。”
墨宇帝的声音很轻,却无端的让雪墨卿全身一怔。“软肋”,这是王者最忌讳的事情。她已经成了自己的软肋了吗?
“你没有意识到么?也许你今天不来还好,可是你听到我下令说‘你不来便除了肖家’,就因为这句话,你居然真的赶来了。你敢说她没有影响你吗?你敢吗?”墨宇帝的眼光十分凌厉,话语也异常认真,他端端的直视着立于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似乎想用话语将男子敲醒一般。“雪墨卿,在她还没有更多的影响你之前,你必须除掉她。你若做不到,我便帮你。我给你十天的时间,你若想通,十天后便娶了定安侯的女儿叶舒河。”说完便不再管殿上的男子一甩袖子走出了御书房。
雪墨卿一脸静默的一动也不动,脸上的神色变了好几回。终是一咬牙,转身亦走出了御书房。那个背影决绝而又果断,却在微微颤抖。
…………
而此时,在楼月楼里。
月清歌一脸冰霜的看着自己的师傅秦汉,“为什么是她?”
“她?哪个她?”秦汉负手站在窗边,似在看窗外的景色般。
“你要我杀的人为什么是肖倾伊?她那般弱女子怎会是你我的敌人?”月清歌脸上带着淡淡的怒气。他此次刺杀若兮其实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只是被秦汉告知他们的敌人今日会从那条小巷经过,若他可以一击杀了她,然后取她心头血做药引,便能解他身上之毒。
“是她又如何,月清歌我收你为徒时,你可发过誓,‘谨遵师父一切教诲’,怎么,现在想反悔了么?”秦汉面色不善的问道。
“……清歌不敢。”月清歌见秦汉发火,立马恭敬的答道,可是此事上却一直不松口,“敢问师傅,我究竟身上中了何种毒,竟需要一个女子的心头血来做药引?”
秦汉身子蓦地一怔,脸上的表情显得无奈而又复杂。过了许久才开口道:“不是毒,是蛊……绝情蛊,你眉间的朱砂便是那蛊虫。中此蛊者,一生都不能动情,一旦动情蛊便会引发,然后人会衰老的很快,六个月,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清歌,你眉间的朱砂已褪,便预示着你的蛊毒已经发了。”
“绝情蛊?原来……我真的爱她……”月清歌缓缓闭上了双眼,心里蓦地一痛,一股压制不住的气体猛的在五脏六腑之间窜了起来。
“公子。”秦汉一惊,忙要前去扶住月清歌,却被月清歌一把推开了。
被秦汉强制服下的丹药压制住的情感慢慢的全窜了出来,溢满了男子整整一颗心,脑子里不断地闪现着他们相处中若兮的一颦一笑,画面最终定格在他的剑狠狠地贯穿了女子的整个左肩,女子凄美的笑着,她说“月清歌,你要记得,是你今日亲手杀了风若兮,自此以后,我与你月清歌之仇不共戴天,至死方休!”她的鲜血溅到了自己素白的袍上,那么刺眼。
“噗。”清歌猛的喷出一口鲜血,俊逸的脸上一片惨白。“我居然亲手伤了她。”
秦汉见此自知月清歌想起了一切,回梦是天下第一忘情之药,这是要多深的感情,才能重新忆起对方。心下不禁有些发酸。
“清歌,你去哪?”
清歌不答,施展着轻功便向院后的湖泊飞去,他记得那日她将那只玉箫扔进了湖泊之中。望着偌大尚且很深的湖面,月清歌却不犹豫半分,直直的扎下了水去寻找起来。
这一找便是从早上找到了深夜。
若兮,我说过护着你。
你说过,相信我。
可是我却伤了你,这么深,你要如何原谅我?
若兮,我的兮儿,六个月的生命,我只想为你在做一些事,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是若我真的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会吗?
月清歌一直拼着内力在湖泊里费力的寻找着,岸上秦汉默默地看着,终是不忍心,转身别过头去掉了几滴清泪。
为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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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清歌终于记起我们小若兮了,不过可不能就这样原谅他是吧???
某作者坏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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