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程家阳,我们到此为止吧,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的,我们之间不可能,真的不可能,现在合欢姐也误会我了,你还想怎么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唯一的朋友,现在我连她也失去了,我真的一无所有,一无所有了!”沙菲声音颤抖,身子也随着微微抖动,像是受伤后的小猫,卷发沾了雨水而显得晶莹透亮,整个人更显娇弱,看得程家阳心中一阵荡漾,一阵心疼。
“你还有我,沙菲,把自己交给我吧,我会照顾你的!”程家阳信誓旦旦。
“不可能,我说过的我们不可能,你走吧,我们以后再不要见面了!”
“沙菲!·”程家阳企图抓住想要离去的沙菲的胳膊。
“你放开!你还想要我怎样?”
“……”
“沙菲?”撑着一把素色雨伞的慕若晨看到前面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影觉得有点熟悉,走过来一看,确实是沙菲。
“怎么又是你?你怎么一直缠着沙菲,你没看到她不想理你吗?”慕若晨看到程家阳拉着沙菲的胳膊不放,想到在学校那次,那个吻,就是沙菲为了拒绝他才跟他亲吻,并跟他假装情侣的。
“你管我!你又以为你自己是谁呀?你不是沙菲的男朋友,沙菲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们那次是假装的,我都知道了,现在是我跟沙菲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在这乱管闲事!”
“你!”慕若晨有点语噎,是啊,沙菲又是他的谁呢,他凭什么插手她的事,或许,自己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桩麻烦吧,自己跟那个程家阳一样,都只是可笑的单恋者,是沙菲烦恼的源头,又或许,自己连眼前这个男生都比不上,因为沙菲至少会为他烦恼,而自己在她心里什么因己都没有。
慕若晨正准备放开拉着程家阳的胳膊,转身看沙菲的表情,却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眼神中夹带着恳求,还有掩饰不住的浓浓伤意。慕若晨的心里一紧,不屑的沙菲,孤高的沙菲,像普通同龄女孩一样会因迟到而紧张的脸蛋红扑扑的沙菲,甚至在打架时露出红红兔子眼的沙菲,他都见过。唯独没见过的是,今天这样,仿佛袭卷整个冬日的寒意,往昔澄澈透明的眼眸被一层挡不住的倦意和悲伤覆盖的沙菲。
那个眼神,是在向自己发出求救的讯号吗?不轻易示好的沙菲这次竟向自己求救了?
“是的,怎么不与我相关?我喜欢沙菲,沙菲的事就是我的事,她不高兴见你,你不要再跟她纠缠了!”
慕若晨拉着沙菲就开始跑,而后面的人也一改往日的孤高倔强,像只悄无声息的小猫,柔顺得让人心疼。
不知怎么,就跑到学校的天台,慕若晨撑起伞,虽然已经淋湿了,可不能再那么让她更湿下去。
抬头去看时,女孩却在哭,雨水跟泪水混合,分不清晰,他很少见女生哭,又是自己喜欢的女生,马上手脚无措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沙菲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可以让眼泪那么诚实的流下来,真的是已经很久没在人前哭过了。想到那早早离自己而去的父母,让她在以后的那所有岁月里,不管有什么心事,都不能窝在妈妈的怀里诉苦撒娇。也没有慈祥或者严厉的父亲,哪怕是骂自己,也觉得幸福。
合欢是个好女孩,她陪伴自己走过那么多孤单的岁月,像个真正的大姐姐那样关心自己,可就在刚才,那个可亲的大姐姐却甩自己耳光,骂自己贱。这一切铺天盖地想自己袭来的时候,沙菲却发现,没有一个真心的人可以倾诉,可以借给自己肩膀,哪怕是真心的哭一场。
站在这个天台上,这个遇见合欢,告别夏可可的地方,沙菲觉得自己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而这个原点还是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
眼泪无声落下,慢慢变成嚎啕大哭,迷糊之中,落入一个坚实的肩膀之中,感觉被一双温暖的手环住,轻轻拍击后背,妥帖又实在。虽然是个陌生的怀抱,却莫名的感到安心,仿佛这个怀抱为自己遮挡住了所有的风风雨雨,仿佛这个怀抱已等待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