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清理一下伤口后,慕若晨自己开着车朝家里驶去,这几天发生太多的事,他的头现在还痛着。
刚走到门口,发现那里站了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妇女,看到自己后,马上向这边走过来,慕若晨眼角皱了几皱,刚才好像自己开车去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人,说要告诉自己什么。慕若晨以前也遇到过骗子骗上家门的事情,讶异于现在的骗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他理都不理那个人的叫喊,直接朝家里走去。
“慕先生,慕先生!我是铁春花啊,我找您有要紧事情要说,真的非常要紧!唉,您等等啊!”随着一声“啪”的关门声,慕若晨深呼出一口气,一把扯开领带,脱掉衬衫,扔在外室的沙发上,朝浴室走去。刚才一番折腾,身上又出了许多汗,衣服也粘粘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慕若晨有轻微的洁癖,根本无法容忍自己身上有汗水的腥味。
清凉的水瞬间穿过肌肤,慕若晨一下子清醒许多,沙菲那张绝望的脸不断在脑中闪烁,让他的心也莫名压抑得难受,慕若晨开始恨起自己来,恨一个人难道这么难吗?是她,是她害得自己五年中夜夜不能眠,那是抛弃自己的狠心女人呀!慕若晨!那是你应该恨的人!她伤心,绝望,不正是如了你的意吗?你在心疼什么?实在可笑!也许在那个女人心里面,你连一根杂草都不如!
大门外,铁春花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那个人可是出了名的雷厉手段,那种人自己惹不起啊。若是今天无法完成他交代的任务!铁春花不敢再往下面想,自己以后的生意怕是不要再做了吧。这五年来,自己或多或少都受过他们的恩惠,而且,他们对于自己所做的那些黑单子了如指掌,总之,惹不起啊。
可是,铁春花盯着紧闭的大门,刚刚那个就是慕总吧,她也听闻过慕家少爷的名声,刚才也观过他的气度,一点也不输苏子津那个混世魔王,总不能硬闯。
正一筹莫展之际,铁春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从兜里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上面苏少爷三个大字晃地她眼睛生疼,他,该不会是来验收结果吧?颤颤巍巍按下接听键,就听到电话那头微微暗哑的磁性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
“喂,苏少爷。”
“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苏子津到是直截了当,铁春花在心里踌躇着用词,还没来得及发声,那边马上传来男子夹带笑意的调侃。彷佛早就预料到似得,苏子津并没有恼火,“是不是连他人都没见着?”苏子津是领略过那人的手段的,那种狠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对于铁春花这种无名小角色,他应该是不会见的。
“那倒没有,我现在在他家门前等着,不过我在他路过的时候呼喊过了,他不理我而已。”
“仅仅是不理?而没有别的叫人轰走什么的?”苏子津有点稍微诧异,他哪里知道现在的慕若晨心里乱七八糟烦得要死,自己的事情一大堆理不过来,更不用说是理铁春花了。
“你听着,这样……嗯,对,照我说的做。”
大门内,慕若晨已经洗漱完毕,换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要不要现在过去医院。沙菲今天在医院的谩骂有点惹恼了他,事情也在超出自己的掌握,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头疼,可是这一堆乱麻,总得理出个头绪。
换上鞋子,慕若晨还是决定先到医院去。离开医院的时候临走的一瞥,女子那张绝望的脸像一根细针,撩拨地他的心阵阵刺痛。其他一切仇恨什么的都暂且先放下吧,先去安慰安慰她,天下父母心,他也是懂得几分的。
慕若晨知道不管怎样,佳佳是在自己人手里从楼上坠落的,这份责任自己要担,若是换做别人,或是沙菲跟他若没有这五年的纠葛,慕若晨想自己肯定会感觉到自责内疚什么的,但是,一想到沙菲是那个狠心离去的人,慕若晨的负罪感马上又被压下去。
刚出了大门,那个跟牛皮糖一样甩不掉的胖女人又贴了上来,慕若晨正准备叫保安哄人,铁春花嘴里喊出来的话让他马上制止了那个做法。
“慕总,我要跟您说沙菲的事情,五年前那个夜晚,慕总,您新娶的太太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纯洁,您兴许是被她骗了!慕总,您听我把话说完!”
慕若晨从铁春花涂着厚重胭脂的脸上扫过,一丝怀疑涌上心头,但是,他还是决定先听她说一说,不管来者是何打算,他倒要看看。
铁春花看着慕若晨停住了脚步,马上随着他的意思跟过去。
“上车!”慕若晨头也不回,那个女人身上浓重的脂粉气息让他阵阵恶心,但还是忍住了赶她走的冲动。
“你说吧,把你想说的话一次性说完,若是有半句谎言,哼!”
“不会,不会,慕总,您看,我又不是骗子,呵呵,我是好心的……”
“有什么事情就快说,不要啰嗦,不然现在就从我车上滚下去!”慕若晨终于失了耐心,他可没兴趣管别人是不是好人。
“是是!”
“其实今天我要跟您说的是您的太太的事情,我想您或许是被她外表的清纯欺骗了。其实,她,她五年前就被卖到过我们的歌舞厅,就是现代版的青楼!”
“你说什么?五年前?具体点!”
“嗯,是==年==月==日的晚上,我记得特别清楚,是被三个看起来同龄男孩子抱来的,我当时已经不做那种黑买卖了,本来不敢收。可是看那个女孩,也就是您的太太实在水灵,不忍心放弃那么好一棵摇钱树,就把她收下了。”慕若晨隐约感觉到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沙菲怎么会在跟他登机的前一天晚上遇到那样的事情。越往深处想越觉得可怕,难道,自己做和五年来恨错了?难道,自己现在所做的报复只是一场可笑?
“你还听到带她去你那里的男孩子说什么没有?”慕若晨发现自己一向镇定的声音竟有丝丝颤抖,手心里也蹿上一层细密的汗水,明明刚洗过澡,身上也黏黏的满是汗意。若是那样的话?慕若晨简直不敢往下想。
“我隐约记得他们爆粗口,说什么自己倒霉,受着那个女孩的男朋友压榨三年,好不容易逮着个报仇的机会,可是!”
“名字!”
“什么?”铁春花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不知道慕若晨再问谁的名字。
再看想他是,铁春花害怕的向车窗移去,这,还是刚才那个冷漠疏离,奢华凉薄的好看男人吗?铁春花只见慕若晨眼睛已经通红,像只生气的狮子,全身散发一种杀伤力武器。就那么狠狠瞪着自己,“名字!”这一次不仅仅是喊,可以称得上吼叫,铁春花就差没跳窗逃走了。
“铁!铁!春!花!”
“那三个人的名字!”慕若晨眼睛里已经血气迷漫,他只觉得阵阵血气上涌,最里面也一股血腥气味。
谁能告诉他,他应该怎样面对这个,恨错了人,亲手把已经被自己害的满目疮痍的爱人推进悬崖的自己?
“先给我滚下车去!”铁春花早已经吓傻了,听见这句话连滚带爬出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