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晨有一刹那的诧异，向来都是他控制别人的感情，操制别人的思想，没想到今天晚上被眼前这个男人三番五次的“惊吓”。
既然不是来跟他抢的，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慕若晨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笑的一脸春风的男人在搞什么鬼，总不至于，看着那人一直一脸笑颜看向自己，慕若晨心里稍微发毛，他，不会是同性恋吗？难道自己运气这么不佳？
可是不对呀，他不是说佳佳是他的女儿吗？
从刚刚上车到现在，慕若晨才惊觉自己最近思维混乱的够呛，这要是放在生意场上面，不被对手杀死一千次才怪。
佳佳不可能是程家阳跟沙菲的女儿，那么说来，佳佳就不是沙菲的亲生女儿了！
程家阳仿佛能读心似的，“佳佳是我跟合欢的女儿。”
合欢，这个名字闪过脑海，马上出现一个性格大大咧咧，面容精致，身材妖娆的女生，慕若晨记得，她是沙菲最好的朋友，那时候也基本了解那个沙菲死心塌地爱着程家阳。
没想到的是，他们之间竟还有个女儿。只是，合欢的女儿为什么他们亲生父母自己不养，而要留给沙菲呢？
慕若晨的疑惑没能持续多久，程家阳的话却真实震撼了他的心。
晚上十一点，慕若晨停好车走入电梯，脑子里还在转着程家阳今天说的那些话，他相信，他绝对不是在说谎，以一个男人的直觉。
“爱是什么，我现在才懂，只是已经迟了。我深深伤害了那个掏心爱着我的女孩，呵！她还为我生下一个孩子，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佳佳，对，她叫佳佳。”
“她那时候哭着来找我，她说有了我们的孩子，你知道我跟她说了什么吗？我让她马上打掉，我那时只在心里一心的怪她，若不是她跟沙菲的什么狗屁友情，我的爱情为什么会那么磕磕绊绊没有着落呢？”
“我现在知道，错了就是错了，不论多么后悔，我错过了那么深爱我的女孩，我一直以为，人的感情是自私的，不爱就是不爱，可是我今天才明白，人有时候特别后知后觉，甚至笨到看不清自己的心。”
菲，慕若晨的心狠狠钝痛着，自己又何尝不傻呢？只是，沙菲现在心里面装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呢？虽然希望对方的脚步还可以为自己停留，希望这份珍惜不会来的太迟。
但是，若自己的这份爱对于她来说只是囚牢呢？或许，是时候放手了吧，让她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方式。也许，在她对未来的蓝图里，已经没有自己了。
电梯“叮”的一声，十二楼到了。慕若晨走出电梯，边掏钥匙准备开门。所有动作在看到门口的人的瞬间僵住。
她穿了一条薄薄的毛衣，抱膝坐在他家门口，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怔怔地盯着前方的地面。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她看起来竟然是如此憔悴，又清瘦了些，下巴尖尖的，愈显大的眼睛在看到他的刹那闪过慌张，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某种困境而走投无路。
谁都没有出声，慕若晨停滞了三秒，视而未见的举步从她身边走过。
平稳地开门，走进去，然后反手关门。
她，是来求自己放手的吗？慕若晨想亲自过去告诉她，她可以离去了，可是他知道无法控制内心的震动，舍不得，还是舍不得！
关门声却始终没有响起，他的衣袖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
慕若晨突然生出无名的恐惧，不要说！沙菲，求你，不要说出那几个字！让我再留你几天吧，就几天行吗？
慕若晨都能感觉到自己骨骼的颤栗，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紧紧攥住了他。
“若晨。”他听到她的声音，低低的小小的，仿佛小动物的呜咽一样可怜，“你还要不要我？”
她在说什么？慕若晨只能不可思议地转身瞪着她，神情里满满的不可思议。她的声音又小又轻，可是这样寂静的夜晚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他努力抓回一丝理智，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是！想扯回他的袖子，她的手却顽固地拉着不放。
很熟悉的赖皮劲儿，慕若晨发现自己如此深深地怀念着。
“放开。”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严厉了，她的手竟然颤了一下，然后手指慢慢地慢慢地一根根地松开。
她低着头，以琛看不见她表情，脑子里却浮现出此刻她委屈而难过的样子。
每一个表情都清晰得历历在目，清晰得让他下一刻就会心软。
再不管她，慕若晨径直走上阳台上，寒冷的夜风使他清醒了许多。她向来都有把他弄得乱七八糟的本事，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所以他更要冷静，不然必定溃不成军。
他走回客厅，她还瑟缩地站在门外。“进来。”声音已经恢复冷静，“你要喝点什么？我这里只有啤酒和纯净水。”他记得她最爱喝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沙菲摇摇头。
慕若晨没有强求，在沙发坐下，完全是主人招待客人的架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早已经在心里打下注意要放她离去，那么，就先来把自己的心遏制住吧！
或许，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沙菲料不到他那样客气生疏，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今天在医院，那样子对你，我只是心情不好，后来听司机老马跟管家说了，我知道，佳佳的事情真的不能怪你。是我自己，我误会你了。”
“如果你只是来道歉的话，那么我接受你的道歉，说完了，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慕若晨打断她。
沙菲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只手紧紧攥着沙发，起身，向门的方向走去。
“等等！”慕若晨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提醒着他，这个女人是在怎样影响这他！
该死，就算是个无底深渊，那么，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身影，让自己跳下去吧！
慕若晨一下子起身，紧紧抱住沙菲的身躯。
仿佛这一刻，抱住了整个世界般的安心。
为什么想要的明明那么简单，却总是迟到一步，结果把局面弄的无法挽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