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生听甄泉说她念过十五年的书,甚是惊讶,在这个年代,女子读书本就是少数,也就是一些大户人家重视门风的人家让闺女识个字而已,鲜少有针对性的文化教育,甄泉年仅十八,能有十五年的学习,那是极为罕见的,
只有在高门望户的嫡女千金,针对性的培养为才女,才有这般可能。
若甄泉所言属实,夕生便要怀疑她的出身了。
甄泉回答完了以后,也觉得有些不妥,因为她没有办法解释清楚自己的来历,但她说的是事实,倒也理直气壮的。
夕生也没做什么刁难,将清单收下,道:
“甄书童不方便出门,那就让夕生安排采买吧。”
甄泉也没有想过自己出门,也不知道秦靖安是否知晓她已离开的消息,若是知晓了怕也是会到处寻找,自己出去了反倒惹了麻烦,拱了手行礼道:
“那就有劳夕生总管了。”
回到了梁珩居住的院落,朝露和晚霞已经整理好了院子,正在更换床单被褥之类的,要拿去洗衣房。
甄泉身子已经恢复许多,现在书房并没有什么事务,就想要帮忙,却被朝露晚霞拒绝了:
“姑娘,你身体刚恢复,不要太过于劳累,这些是我们做惯了的事儿了,已经生巧了。”
“姑娘,还是回屋子歇息去吧,说个不好听的,你跟着,还碍事呢。”
明明是她们在照顾她,却可以把话说的这么不好听。
甄泉心疼她们这般操劳,却也知道自己去了真的可能是添乱,也只能随着她们。
就在朝露晚霞要离开之时,梁珩进了院子,她们赶紧行礼:
“奴婢参见镇国公。”
甄泉鲜少给人行礼,一时之间倒是愣住了,尤其是对梁珩,他虽然是高官,但甄泉却觉得他在她面前没有什么架子。
可这会儿寄人篱下的,一些礼数还是周全了较好。
福了身行礼,倒是没有自称奴婢,道:
“甄泉见过镇国公。”
梁珩对她的这般收礼也有些不适应,挑了挑眉,淡淡道:
“起来吧。”
又对朝露晚霞说:
“你们下去。”
两个丫鬟不敢忤逆,道声是,就要下去,走之前,颇为担忧的看了眼甄泉,甄泉给了她们一个安心的微笑。
梁珩把一切都收在了眼里,也没有说什么,见她们走远了,对甄泉道:
“蠢女人,进来。”
甄泉听到他对她的称呼,一下子就来气了,双手叉腰,一副悍妇的模样,道:
“我是蠢女人,镇国公还放心让我当书童?”
梁珩冷哼一声,道:
“也没指望你能做的多好。”
甄泉气鼓鼓的模样,让梁珩看的心里爽快,甄泉却是郁闷,为何在梁珩面前,自己总是控制不住脾气,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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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珩往厅堂方向走去,甄泉只好跟着。
身旁并没有伺候的奴仆,连小厮也没有,甄泉只能亲自去给他倒了茶水。
“秦靖安五天后就要迎娶新国的公主了,你可知?”
甄泉面色一沉,但也快速的恢复,淡淡道:
“镇国公说了,甄泉就知道了。但,与我何干?”
甄泉不知道梁珩此话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有有些担心,当初梁珩告诉甄泉秦靖安被本家逼迫迎娶柔澜公主的事,是为了让她给秦靖安添堵,为了他的利益。
如今告诉她婚期将至,是不是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目的,而要利用她?
心思转动间,决定自己再赌一把,认真对梁珩道:
“镇国公既然帮了甄泉,想来甄泉对公而言总是有用途的。但公对甄泉了解甚少,尚不知能力所在,若是因着眼前的利益而把我牺牲了,怕也是草率了。”
梁珩是极聪明的,一听此话,就知道甄泉误会了他的用意。
他即便是利益熏心,但今天确实没带着其它意思,仅仅是告诉她这个消息,想要看看她伤心的表情,可是没能如愿,却发现了她的聪慧。
梁珩道:
“就算把你送了出去,也无济于事,坏不了他们的亲事。”
甄泉闻言,半信半疑,她只是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可是她信息来源太少,她不知道目前宰相府如何了,也不知道秦氏本家如何了。
梁珩像是知晓她的心思似的,道:
“秦靖安并不知道你已离开秦氏本家。”
甄泉听了便知道是秦氏本家隐瞒了下来,这也是秦氏的私心,待秦靖安与柔澜生米煮成熟饭了,一切成了定局,就算知道了甄泉的失踪,也是无奈。
可梁珩对秦靖安是有着仇恨的,怎会容忍他做大?
甄泉脑中有了个想法,越想越觉得靠谱,一滴汗禁不住的落下,梁珩面色讥笑,
“看来你是想明白了,可是有如何,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认为她是在替秦靖安担心。
甄泉确实是有些担心,可心里却有着一丝的报复感。
甩了甩头想要甩去那些恶毒的念头,却仍是锁在心头。道:
“镇国公是要在秦相与柔澜公主礼成当天才告诉他实情吧。”
梁珩笑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