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宁州,郊区。
看过了庄园和田地,甄泉真诚的向梁珩道谢,说:
“大胡子,谢谢你,我很喜欢。”
梁珩心中却纠结了,她喜欢的是秦靖安对庄园的布置,还是喜欢他送给她礼物?他问:
“喜欢什么?”
甄泉略一想,这话中应该是没有歧义,为何他还多此一问?便笼统的回答了:
“喜欢你送我礼物。”
这话中两个意思,一是欢喜梁珩能够送她礼物,二是这个礼物她很喜欢。
梁珩心中的纠结就散去了些,不远处的徐叔把这两人的对话都听在了耳朵了,他是过来人,也晓得甄泉的来历,多少能够知晓梁珩的心思,听到甄泉的回答,他也是松了一口气,只要甄泉能够将心向着主子这边,那就好。
梁珩道:
“这个庄园此后就是你的了,你可自己选了管家和账房来打理,爷不会过问。”
想到甄泉目前身无资金的,又道:
“一年内,有任何需要协助的,可找徐叔。”
甄泉闻言,晓得他是在扶持她了,心里头更是欢喜。
虽然梁珩已经是明确的表态,要她成为他的女人,但并未将她锁在后院,他嘴上犀利,举动中却也是认可了她的能力,给她提供锻炼的场所。
这会让她有体现价值的地方,也会让她的生活充实,不会如同笼中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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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靖安从‘天宁寺’离开,马车中的他,面上疲倦。
一路上想着他与鹤舟大师的交谈。
“靖安,早先便与你说过,你与那妇人,是缘是孽,皆在一念之间。”
秦靖安问道:
“在她一念之间还是在我一念之间,如今几乎无她线索,我该如何?”
鹤舟大师微闭眼睛,暗自叹气,道:
“只怕你与她的姻缘已断,在你决定娶那公主之时,便断了。”
秦靖安面上一沉,神色发青,心中各种不甘,问:
“我那一念抉择,断了我与阿泉的姻缘?”
鹤舟见他痛苦,但他身为方外之人,却也不直言:
“你那一念抉择,她也一念舍去,两年都断了念,姻缘便断了。”
秦靖安痛苦的嘶声:
“我未曾舍弃她,未曾真心想娶别的女子。”
鹤舟平凡的脸上一派平和,道:
“可你的实际行动,就是在舍弃她,为了权势。”
秦靖安喉结滑动,却忍不住的咳嗽两声,鹤舟递过了茶水,让他饮下,他润了喉咙,道:
“我并非仅是为了权势,我终究是秦家人,若是忤逆太过,本家会对阿泉下手,我并无把握定能护了她周全,如此抉择,只是在名分上委屈了阿泉。”
说完后又苦笑道:
“她要的从来不是名分,要的是实至名归的唯一。这艰难的日子不会太长,我终究会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鹤舟却道:
“靖安,你的能力,贫僧有所了解,真到了那般地步,非迎娶他人不可了?”
秦靖安心头震惊,是呀,难道真到了非要靠着迎娶柔澜公主,才能够巩固自身地位的地步了?他明明还有退路的,只要他愿意舍。
他把甄泉看得极重,甄泉也待他极好,他为何还不能为她舍了那身外之物?
是否自己在试探?他在犹豫是否该为甄泉那般牺牲的时候,也在疑惑这甄泉能够为他牺牲到哪个份上?是否真的如她所言的,不可触及‘一生仅她一妇人’的底限?
为了他的官场地位,为了他的本家地位,为了他身为宰相为民请命的抱负,她是否能够放下了那私念,全心的支持他?
对,他似乎是存着赌的心态,但,如今看来,他是赌输了。
她离开他了,而他,也未曾从这长联姻中获取利益,因他丝毫不屑碰触柔澜,丝毫不屑从她身上获取什么支持。
鹤舟语调平缓,毫无感情流露,对着自己的好友说:
“依贫僧看来,那妇人是个淡泊之人,或许更愿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
秦靖安低声道:
“我知,她素来向往田园。”
抬头问鹤舟:
“大师,如今我迫切想要知道阿泉是否安好,身在何处,我想见她。”
鹤舟淡淡的看了他,那面上因深情和急切,如此下去,如何脱身?道:
“上次会面,贫僧看过那妇人面相,是吉人,如今无恙。但靖安与她姻缘已断,贫僧已经无法通过你而测算出她的所在方位。”
秦靖安脸上神色更加黯淡,鹤舟反复的与他谈起‘姻缘已断’,且是被自己掐断的,他反悔不已。
秦靖安面上有了一丝的祈求,问:
“鹤舟大师,你我多年好友,真无补救之法?”
鹤舟轻声叹气,面上慈悲,道:
“若是有缘能的再见,或许仍有一线希望。”
鹤舟看了秦靖安面上稍许舒缓,已有神采,又道:
“恐怕并非那般顺利,靖安若要与那妇人相见,恐在一年之后。”
秦靖安知道鹤舟大师的掐算素来准确,心中又是一沉,一年之后,这一年之内又该发生多少事情?他十分四年甄泉,却被如此隔绝,遥遥相思。
心中有的只是悔意,为何将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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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靖安是入夜进了宰相府的,府中却是吵闹得很,秦管家知晓他回府,赶忙迎接,并禀告着:
“大人,出事了。”
见秦靖安面上疲惫,皱着眉头,神色中却也耐着性子暗示他说下去,他说:
“柔澜公主派了人砍了‘枫红苑’的枫林,被秦贵妃身边的桂麽麽抓了个现形。”
秦靖安听到‘枫红苑’被坎,他就知晓柔澜必然是针对甄泉而来,因为那是甄泉曾经的居所,但他却不允许柔澜进入。
为何现在还扯上了自己的妹妹?
秦管家似是知道秦靖安所想,道:
“秦贵妃宫殿中的林木有损,想念这枫林,让桂麽麽出宫来带上十几株苗子回宫栽种,今日时辰已晚,便宿在府中,明日回宫,且不了却出了这事。”
秦靖安抬脚便往‘枫红苑’走去,心中怒意燃烧,这柔澜公主真是能生事,横插在他与甄泉之间,闹得自己见不得心上人,焦心非常,她却还毁了甄泉及自己妹子甚为喜欢的枫林,让妹妹的下人抓了现形。
别说是娶了她能给自己添得助益,恐怕适得其反,会让妹妹与自己生了嫌隙,本家与妹妹之间也是不好交代了。
到了‘枫红苑’外,便听得里面传出老妇声音:
“府中有几人不知我等出宫便是为了取这枫树苗的,却故意在此时毁林,不正是冲着秦贵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