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白得开始泛黄的天花板。耳边传来的是窗外滴滴答答雨水碰到砖瓦房顶发出的声音,侧过头去,看到自己头顶斜上方挂着的吊水。全身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
她仰起头来看了看四周,胡晓正趴着睡在她的床侧。而这间房间,大概十多个平方,除了自己睡着的这张床外,还有两把椅子和一个茶几,自己的床头柜上放着水杯和一个热水瓶。
乔木感觉自己嘴巴太干了,整个喉咙都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她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全身都酸得可怕,而她的这一动作,让趴在一侧睡着的胡晓醒了过来。她睁了睁眼,一看到乔木坐了起来立刻就庆幸了过来。
“乔木,你醒了啊!”胡晓激动地差点扑过去,可一想到她全身都是伤,立即就停止了动作,“要喝水吗?”
她从乔木的动作里看了出来,见她点头,胡晓立即站起身来替乔木倒了一杯温水。这温水是朱孖亲自准备的,一直保持着最恰当的温度,热了就让它凉着,冷了就换掉。所以当乔木将温水喝下的时候,感觉全身都舒服了不少。
“乔木,你躺下,大夫说你这身子要躺上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起来。”
胡晓拿过了乔木手中的水杯,伺候乔木躺下。全身的酸疼,的确在躺下之后感觉舒服了不少。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都记不太清了,脑子里好混乱……”乔木躺下后,就问胡晓,“我们还在如梦乡吗?”
点了点头,胡晓开始向乔木解释起了当时的状况。
“我们现在在县城的小医院里,你已经昏迷整整两天了。我们从山上摔下来之后,发现你的时候你全身都被泥土给覆盖,只剩下一个头悬在外面。士兵们说应该是遇上了山体滑坡,你来不及反应才会这样。”胡晓说着说着,脸突然就慢慢地红了起来,“是朱中校救了我们。他发现了我,也发现了你,他和士兵们徒手将你从泥土里挖出来的,双手都磨破了,流了好多血……”
“朱……朱中校?”乔木疑惑,万分的不解。
“嗯,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们上次八一的时候去过部队策划过活动,但是被授予中校军衔的,那个穿军装很好看的男子。”说到这里,胡晓的脸更红了,下意识地往下低了低。
“他怎么会来这里?”
“那天朱中校带着五个小分队来如梦乡,开着直升机来的。为了找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现在正在整治如梦乡的恶劣环境呢!几天来的暴雨,让山体许多区域都有滑坡的趋势,怕产生泥石流,现在大家都在整改和预防呢。”
胡晓正这么说着,就听见有人敲了敲门,两人都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个小兵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走到乔木跟前说道:“听小护士说姑娘你醒了,就连忙送粥过来了。”
“速度可真够快的。”胡晓在旁边调侃着,一等小兵放下托盘,就立马起身替乔木勺了一小碗,拿着勺子在那儿吹。
“你们团长呢?”乔木问旁边的小兵。
“团长带着别的兄弟们正在如梦乡救灾呢!如梦乡的水库因为年久失修加上连夜暴雨,昨天晚上坝体坍塌了。”
听到这消息,乔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正准备发问的时候,只听小兵又说道:“幸好村民们都没事,没人受伤,就只是财物受到了损害。”
乔木不禁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下。而在这时,小兵对着乔木微微一笑,说了句“那姑娘没事吩咐的话,我就先下去了,还要和兄弟们一起去战斗”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小兵一走,勺好了粥的胡晓便坐到了床边。一边替乔木吹凉碗里的粥,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朱孖是他们团长?”
“之前我闺蜜订婚,他正好是伴郎。”
被乔木这么一说,胡晓恍然大悟了起来,而刚刚说完这话的乔木,脑海里便回想起前不久在邵洋洋订婚礼上发生的一切。那时候他也是坐着直升机,不过是“绑架”了她,这一次他又是坐着直升机来,可却是为了救她。
是巧合吗?他刚好要来这边出任务吗?乔木的心里乱乱的,而胡晓则端过了吹凉了的粥过来。勺了一勺送到乔木嘴边伺候她,却不想乔木自己端过了碗来,看着胡晓说:“我自己来吧。你这两天守着我也辛苦,快也吃点吧。”
胡晓点点头,站起身来自己又走到旁边去勺了一碗粥。
“说起来,朱中校真是好人。我这几天天天陪着你,他也真是体贴人,怕我一个人寂寞就过来陪着我。”胡晓说着,脸颊就泛起红来,“我这几天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天朱中校找到我时,将我抱起来送到士兵那时候的模样。”
“啪嗒”一声,刚刚要送到嘴边的粥,因为乔木一个失神而将手中的勺子松了手落进了碗里,薄薄的粥都溅了出来。
“木木,你没事吧?”胡晓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碗,拿起了一旁的纸巾给乔木擦拭着,“你刚刚醒,肯定全身没力气,还是让我来喂你吃吧。”
乔木也不再说话,眼神有些空洞,任凭着胡晓慢慢地喂着自己。她看着面前这个长发黑眸,五官端正的姑娘,心中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楚。
这粥里面是加了什么吗?为什么味道会是如此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