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后,骆震宇打开后车门,一把将我拎出来,他动作极为粗暴,我挣不开他的手,只是任由他将我拉进家门,他用力一甩,我没站稳,险些跌倒。
骆震宇随手将西装仍在地上,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他眼眸中聚集着慑人的寒意,令我不由自主的心悸,他咬牙切齿地问,叶紫鸢,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我忍住心里那股霍霍的疼痛,悲哀地笑了,骆震宇,我们除了合法夫妻这一法律约束的牵绊外,什么都没有,许多事我一直想不通,我现在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他那么紧地盯着我,告诉你什么?
我无力的看着他,我的目光发虚,就像眼前的什么渐渐碎掉,离婚吧,看在我和你一起两年的份上,看在我已经为你失去一个孩子的份上,就当放我一条生路,行不行?
你想得美!他不怒反笑,叶紫鸢,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孩子!
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我?如果你还是不同意离婚,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骆震宇扬起一抹不屑,你一人之力?我倒要看看哪个律师敢帮你!
我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说,我不温柔不漂亮,可是你还是费尽心思娶了我,因为你一早就已经清楚我是谁了,我想知道,你的计划里,给我安排了怎样的结局?
他沉默不语,脸上微微地震动。
我终于毫无置疑地相信了华天赐的话。
我信了!
信得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我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千差万错,只是一直在逃避,可是真相呈现的那一刻,还是将我伤得那么透彻。
是你让人在我的酒中下药,是你通知紫鸾我和康樵哥的事情,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是不是?我冷笑,你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我是华伯诚的私生女,你知道他患了肝硬化,一旦我的身份曝光,一旦华伯诚死了,一旦我能分得他的遗产,一旦华天麟在董事局失去威信,而你只要你稍稍使一些手段,便能坐拥华康百亿资产。
人性最卑劣贪婪的一面赤裸裸地摊开,骆震宇的脸色在那一刹那变得很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说,我曾经是有这么想过。
我多希望他能否认,哪怕骗骗我也好!
我哀恸地看着他微笑,那是感受过极致的悲哀后,才会有的淡然平静,破产?车祸?牢狱?骆震宇,我想知道你给我安排的结局是什么?
生命总要给我这样的措手不及,我无所适从不知所措,任由这些波澜一浪高过一浪的朝我扑过来。
不是缘分,不是巧合,原来一切早有预谋,就像一个棋局,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左右斟酌。
骆震宇转开脸去,叶紫鸢,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按照计划一成不变的,难道两年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依旧那么不堪吗?
何止是不堪!我口不择言的冷笑,为了商业利益,算计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上床,还要跟她结婚,骆震宇,你简直让我觉得恶心!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我的脸上,如同锐利冰冷的利剑,迸发着慑人的寒气,他冷笑,叶紫鸢,你做的恶心事,不比我少!
一丝酸楚拂过心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泄露自己心底的柔软,我肆无忌惮地激怒他,对,我就是要恶心你!我知道自己只是你的棋子,可你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不是我爱的人不要我,如果不是我无路可走,我才不会嫁给你。我告诉你,孩子根本就是我故意流掉的,我才不要给你生孩子,我才不要给你这么龌龊的人生孩子!
骆震宇的瞳孔急剧收缩,我知道他是真的愤怒了,他走到茶几旁,取出一个信封,掷到我的脚下,你不龌龊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个月都在干什么!你想给谁生孩子,给他么?
我不明所以,弯下身子拾起那个信封,里面是一张我和康樵接吻的照片,我想起那天康樵在窗前吻了我,虽然我们什么都没有,我诧异地看着他,你竟然找人偷拍我?
他冷笑,电脑里还有很多,用不用我一张一张翻给你看?
我竟然笑了,怎么只有照片?真遗憾,你还没听见我们海誓山盟呢!我的脸上凉凉的,伸手去拭,才知道是泪,我说,没错,我就是爱他,我的心里每时每刻分每秒都是他的,从始至终我就只爱他一个人,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就是要给他生孩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仿佛就是在一心寻求着那种窒息的痛,或许唯有痛到极致,才能变得麻木,唯有鱼死网破,才能得以解脱。
骆震宇终于爆发,你敢!他扬起手来,那张俊美的脸,像魔鬼一样狰狞可怕,他咬着牙说,叶紫鸢,我从来不打女人,你别做那个例外!
本性终于暴露了?很想揍我是不是?我骄傲地扬起下巴,无所畏惧地等待着他这一掌。
他的手终于还是握成了拳,然后缓缓落下,他的胸腔因为愤怒剧烈起伏,嘴角却牵出一抹冷笑,叶紫鸢,收起你的小把戏,别以为激怒我,我就会跟你离婚,你不是觉得我恶心吗?我偏就要让你恶心一辈子!你不是觉得婚姻痛苦吗,我偏就要让你痛苦下去!
我直直地看着他,觉得自己恍惚的没有力气,就像一条上了岸的鱼,无法呼吸,无力挣扎。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回过神,拿出来看了看,看到屏幕上闪烁的那两个字时,我下意识地看了骆震宇一眼。
我想康樵一定是看到了新闻,才关切地打给我。
骆震宇声音平静而冰冷,手机拿给我!
我没有动。
骆震宇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的仿佛能将我的腕骨捏碎,他从我手中抢去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冷笑,又是姓康的!他狠狠地将我的手机摔在地板上,零件碎得四处散开。
我看着骆震宇,最后反倒是笑了,是不是觉得很失败?我告诉你骆震宇,我爱他爱定了,你要是愿意,咱们就这么下去也行,这顶绿帽子,你要是愿意带就带着吧!只要你骆大老板不怕丢人,我是无所谓!
他一下被激怒了,骤然爆发,一把抓过我的肩膀,将我抵在墙壁上,他狠狠地盯着我,眸光如同利剑一样锐利冰冷。
我克制内心的愤恨和恐惧,冲他淡淡微笑了一下。
他突然扯下我的外衣,俯下身,胡乱地亲吻我,我不断用力推他,大叫道,你别碰我!
他根本不理会我的尖叫,他将我的手腕牢牢钳制在墙壁上,冰冷的唇狠狠地压上我的嘴唇,我的头重重地磕在墙上,疼得我大脑发晕,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吻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气,野蛮得仿佛只是一种宣泄。
我透不过气,牙齿咬住了他的嘴唇,腥甜的血液渗入我的齿缝,他抬起头的空档,我才趁机从他的牵制下挣脱。
你敢咬我!他追上来,从后面拖住我的腰,我不断挣扎,可是男女力量本来就相差悬殊,我就像笼中的鸟,根本就无法摆脱他的禁锢。
他将我扳过来,冰冷的手指扣住我的后脑,粗暴地啃咬我的嘴唇,我扬手就要打他,他的另一只手却已经稳稳扼住我的手腕,他狠狠地甩开我的手,突然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狼狈地冲他尖叫,骆震宇,你这个疯子!
骆震宇看着我,他的眼神狰狞可怕,带着嗜血的疯狂,他说,叶紫鸢,我今天就要做一回疯子,我得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丈夫你的一切你的天!
说着,他已将我拦腰抱起,一步上两个楼梯,他一脚踢开主卧的门,将我扔在床上,整个人扑过来,疯了一样拽开我的衣服。
我从没见过骆震宇这样,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布着血丝,他沉重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仿佛只是一种发泄,似乎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如果这段婚姻是一个牢笼,那眼前的这一切,便如同一场命运审判,足以让我失去求生的希望。
我放弃了挣扎,我把自己当成一块案板上的肉,任他宰割。我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麻木地忍受,麻木地疼。
我虚软而无力,泪水顺着眼角躺到枕巾上,那些飘渺无垠的过往,那些短暂的温馨,仿佛沙漏一般,到底还是一点一滴流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