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坐在柳树下,径自发着呆,但面部表情却极为丰富的刘诚终于被达奚旻逮到。
想到自李温雅表哥宋文来李府做客,便搬到书房去住的某人,达奚旻心中一阵气恼,心下更是决定要好好给这个呆瓜点点火。
“刘公子!”
“小溪姑娘,有事吗?是不是温雅她……”
“你紧张个什么劲呀?不是都不要温雅了吗?”
“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不要她!”
“你不都搬到书房了吗?温雅可说你是不要她了的。”
刘诚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住,他咬牙说道:“没有,我没有!我只是……”
看着那显然心痛到无与伦比的刘诚,达奚旻心中替李温雅开心,表面却一脸不以为然。继续刺激道:“不过你就算不要她也不要紧,毕竟宋公子各方面都绝佳。”
一席话说得原本一脸就紧绷的刘诚脸色瞬间一白转为暗淡。
难道,他心如此纠结繁措真是因为他下人之子的身份,让他感到很自卑吗?这个想法其实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只是尚没有证据,她也不敢断定。
“刘公子,恕我直言,你到底对温雅抱有怎样的心?”
刘诚脸色忽明忽暗,半响之后才硬声说道:“她和宋文很配!”
“你!……”达奚旻简直要被他气死,半天才冷冷的说道:“原来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的妻子呀!难怪还找了个小妾回来。”
刘诚双手握拳,额上青筋突起。他在乎,在乎的要命,可是他不能只顾自己的意愿啊!
“唉……也好,你既然不在乎她了,那便休了温雅吧!也好和你的二夫人比翼双飞。”
“我和李倩没什么?她根本就无法与温雅相提并论!”
“你不喜欢她,干嘛还要纳她为二夫人呀?不过也没关系,温雅说了,要你休了她。”
这个她倒是没有说谎,温雅近来是说过她已经决定放手了。也许她能忍受常常见不到他身影的寂寞,但那丫头舍不得他连家都无法回啊!
休了她?呵,终究她还是说了他一直惧怕的那句话,刘诚被那几个字震得脚步踉跄,惨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达奚旻微微一叹,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可如今温雅都要放弃了,她只能如此一搏了。
事情在她与宋文的计划中顺利的进行,达奚旻不止一次的感谢这宋文待温雅只有兄妹之情,要不然事情一定会复杂很多。
当晚当宋文将一身浓郁酒气醉意浓浓的刘诚扛回书房时,达奚旻红着俏脸将此生制的第一颗春药奉上。
然后敲响清风阁的门,在温雅忧心忡忡的跑到书房后,与宋文相视一笑功成身退,当然不忘顺道将门也关上。
皓月当头,清风蝉鸣。
宋文突然叫住欲往住处去的达奚旻。“小溪姑娘。”
“宋公子有事吗?”
“姑娘可认识澎岛现任岛主云熠。”
达奚旻一惊,忙定了定心神,嫣然一笑道:“小女子自幼随师父在林间习医术,哪有机会认识岛主之类的人物。”
虽然快,但他没有忽略她那一闪而过的眷恋伤怀。难道她真的是大鑫国长公主,熠的妻子?可是她虽然气质出众,容貌与那画像中倾城美人也有些相似,但脸上那大片骇人的黑斑又是怎么回事?
“哦,是在下唐突了,姑娘恕罪!那岛主是在下的朋友,如今得知他因为丢失爱妻而心痛神伤,近来甚是憔悴,故此一问。”
“他……”察觉到自己心慌而险些失态,她赶紧端起淡然的笑意,盈盈说道:“那真是不幸,公子宽心,云岛主一定会与心爱的女子相逢的。”
“也是,承姑娘吉言。”看她那不自在的神情,估计八九不离十了。只是要立刻告诉熠吗?可是她的脸……
达奚旻撑着一口气走到房间。一关上门,身子便一软,靠在门上,眼中逐渐凝聚起水雾。
他怎么了?不是她都已经离开成全他了吗?他就该去找他心爱的颜儿姑娘,开心幸福的生活呀!
他不该找她的,她一人伤心就够了!他如今还在找她,要是惹得颜儿姑娘误会怎么办?若是颜儿姑娘生他气,不理他了怎么办?
第二天,这段时间一直风和日丽的天气,竟然下起了瓢盆大雨,天黑压压的,空气很是沉闷,连一向聒噪的知了也不再鸣叫,整个李府只听到悉悉索索的雨声伴随着轰轰的雷鸣。
丫鬟小荷一早便敲响了达奚旻住处的门,待她打开房门时,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小溪姑娘,你赶紧去瞧瞧小姐吧!问她也不说,直呆愣愣的抓着被子一个劲儿的哭。”
达奚旻一惊,忙疾步感到书房。果然,正如小荷所说,李温雅睁着红肿的眼睛,咬着唇,泪水如房外的雨珠般不断落下。
“温雅,你怎么了?”
李温雅也不做声正如小荷所言,抓着被子,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刘诚呢?”达奚旻柳眉皱起,愤然问道。
“姑爷,姑爷一早就出府了。”
这人怎么回事呀!把人家吃了,抹抹嘴就跑吗?真是个木头!
“小荷,你马上叫几个人去找你家姑爷,就说,就说你家小姐旧病复发了。”
“是!”小荷虽是不解,但也马上乖巧的领命冲出门去。
“不要去……”
“小荷跑得可快了,她可听不见你的话了。”
刘诚来得和想象中一样快,一身的细纹灰衣被雨水打湿变成深灰色,慌慌张张冲进房里时头发还湿哒哒的滴着水。
李温雅一见来人,立即将头埋进被子,将身体不留缝隙的紧紧用薄被裹了起来。
“温雅,温雅你怎么样了?”他颤着声音问道。
“能怎么样,气都喘不过来了。”
“你不是说好了吗?”他身子一震,脸色无比苍白。
“我是快治好了,可是有块木头硬生生把人家气成那样了。”她撇了一眼刘诚,没好气的说道。
“是我对不起她!”
“你哪里对不起她了?”
“昨晚,我不该……”不该以为那又是他时常做的美梦,不该凭着心中那股足以令他窒息的恐慌和嫉妒自私的将她占有。
“够了!”李温雅一把掀开被子,鞋子都没穿,便冲出门外。
“温雅,你别这样,你身体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