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从浴室里洗漱完毕神清气爽地走出来。
我看了他一眼,奔向衣橱,当着他的面脱掉浴袍,换上可以出门的衣服。拿上自己的包,我犹豫要怎么和他说。
“我要出去一趟”我看着他,眼神中写满了坚定。
“去见谁?”他尝了口杯中的红酒,晃着被子漫不经心的斜睨着我。
“我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我不想继续说什么,更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无谓的解释上,慢慢朝后挪动着步子。
却在一转身的间隙,我被一道迅猛的力道甩到床边,脑袋重重的磕在床岩上,一阵晕眩。
“看来你根本没搞清自己的身份”他站在我的身后,冷冷的说道。
我甩甩头,颤巍巍的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了过去。
“该死的”她猛的揪住我的长发,在我凄厉的叫声中将扯了回来。
“你放开我…”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我使劲拍打着他禁锢住我的手臂,双腿踢打着。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一个情妇应该做的…”他冷酷的笑凝固在唇边,眼睛里射出杀人的光。
“放开我,让我走”我挣扎着,叫嚣着“你说过,我如果不愿意,我可以走,你说过…”我边哭边喊着。
他突然欺上我的身体,压住我拼命乱踢的腿和舞动着的双臂,表情变得狰狞“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既然…这么好玩…为什么不多玩玩…”他挑起我的几缕发丝放在鼻尖上嗅了嗅。
“变态…放开我…”我冲着他吼。
却被他翻转过身子,双手、双脚不一会就被牢牢的拴在床沿的柱子上。
衣裳被撕裂的声音响起,身体被撕裂的痛传来,我的心变得愈发的麻木了。
……
天,亮了吗?
我伸出手遮住头顶上刺眼的光线,慢慢的睁开眼睛,偌大的床上只有我一个人。
我拿起电话,又不死心的拨打起家里的电话…竟然,还是没有人接,我的心被高高悬在半空中,我觉得自己随时都会窒息。
就在我六神无主,欲哭不能的时候,手机响起了,我接通。
“喂?”
……
我搂着眼睛通红的蓝姨,站在抢救室的外面,看着门上闪烁的红灯,突然觉得时间在凌迟着我的生命,我不知道我可以这样坚持多久,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个月?一年?突然忘记了如何哭泣,我的脑海中开始混杂着记忆中的每一次点滴。
我只有爸爸,爸爸就是我的一切,自从那个女人抛弃我们远走高飞的那天开始,我就只有爸爸。妈妈?只是那个留给我一个背影的女人的代名词,陌生如空气,挥一挥就全没有了。我的心开始涌起剧烈的恨意,如果不是她的无情,爸爸不会这样的伤心,如果不是因为伤了心,就不会旧疾复发,频频昏倒;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无情,我不会从小就被人耻笑成没有妈的野孩子,幼小的心灵受尽那个年龄不该有的折磨和压抑;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无情,我就不会这么孤独,这么无助,想哭的时候只能压制着自己的泪,却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蓝姨…”我扶着蓝姨,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可怜“来,我们先坐下慢慢等,不会有事的,真的…”我轻轻的搂着她走向走廊的长椅,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
“真的吗?真的…不会有事的?”她突然停止了哭泣,眼睛含泪的看着我,却盯得我心中一阵阵的发慌。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重的点点头。
……
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像现在这般难熬,刺眼的红灯终于停止了闪烁,我和蓝姨相视一笑,却不禁流下了泪。
抢救室的门被推开,我们赶紧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大夫摘下口罩,眉头却依旧紧缩“病人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必须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否则…这种昏倒的情况还会经常发生啊!你们家属要有个心理准备…”医生冲我们说着。
“医生…手术…会不会有性命危险?…”我上前一步,低声问道。
“现在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已经很高了,可以达到99%,所以一般来说不会有性命危险,只是……”医生若有所思的突然停住。
“医生?那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急急的问道。
“这个手术的费用相当的昂贵,所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啊!”
“需要多少?”
“大概一共需要100万……”医生看了我一眼“你们再讨论一下,赶紧作个决定,这个,拖不得的…时间就是生命啊!”医生转身离去,留下我和蓝姨傻傻的站在那里,脑海中被100万撞击着。
隔着医院隔离病房的玻璃墙,我看着里面白色的床上躺着的虚弱的父亲,似乎比之前看到他更加瘦弱了。他似乎是睡着了,可是面容却是不安稳的,看起来很痛苦又似乎在挣扎。
我狠狠咬了下自己的下唇,猛的转身,身子无力靠在玻璃墙上。看着身边的蓝姨那张凄楚的脸,我勉强站直身体,用尽量轻松的语气慢慢的说着“蓝姨,钱的事情不要担心,我来想办法”
“晓梦?”蓝姨慢慢的转过脸看着我,无语泪千行。
确定父亲的各方面机能都回复正常之后,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了医院,我要去想办法筹钱,100万。
瘫坐在医院外面的街边长椅上,我乏力的掏出一支烟,打了几次终于点上了火,胡乱的吸着却不小心呛到了自己,呛到眼泪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