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看你还往哪里跑!”一众家丁带着轻蔑的冷笑,将摔倒在地的女子抓起来,押回了青楼。
“啪!”地一声轻响,刚被抓回来的女子被青楼的老鸨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她雪白的脸颊立刻高高肿起,一缕鲜血顺着殷红的唇角流出。
“小贱人,居然敢打我的客人,还逃跑!”老鸨狠狠地啐了一口,怒瞪着捂着脸颊埋首哭泣的女子,欲再甩一耳光,却被一个从看热闹的人群中冲出来的中年男子拦住了。
“老板娘手下留情啊。您再打啊,估计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就得毁啦!”穿着灰色衣衫,虎背熊腰,一脸胡子拉碴,长相颇为凶恶面上还有一条刀疤的中年男子急急地抓住老鸨欲挥下的手臂,恳求道。
“秦大刀,她得罪了我的客人坏了我的生意,我打坏她的脸又如何?”老鸨气恼的甩开秦大刀的手,怒道。
“若是您打坏了她的脸,那您得赔偿我她两倍的卖身价。”秦大刀将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女子护在身后,一脸正色道。
“这小贱人可是坏了我大好的生意。”老鸨两手叉腰,朝秦大刀翻着白眼。
“那大不了您不买她,我不仅把您原付的定金悉数退回,还再赔偿您一百两,您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行不行。”秦大刀一脸讨好的笑着,那笑却十分难看。
这个名叫千柔的绝色女子可是他掳来众多少女中最漂亮的一个,不仅长得天姿国色,气质还非同一般。如此女子,少说也得值几千两银子。他原本打算将她以高价卖入这家青楼,精明的青楼老鸨想看看她除了美貌外还是否能讨得客人喜欢,故只付了一半的定金。
细心地将她调教了几日后,今夜将她推向客人。老鸨与秦大刀商议,若是她的表现好,身价会有所提高。若是不好,或者是太差,老鸨会将降低她原来的身价。
如今,这个女子得罪了青楼的客人,这笔生意也无法做成。秦大刀可不想生意做不成摇钱树也被毁了。
老鸨斜眼看了看秦大刀那张笑得十分难看的刀疤脸,眼波流转。她心想到,这秦大刀是专门掳掠贩卖少女的人贩子,这青楼里大半的女子都是从他手里买来的,而且他也有一定的势力,容不得她得罪。思忖片刻后,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摆摆手,道:“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份上,我也就不跟她计较了。你赶紧将定金退给我,带着她滚吧。”
“是,是!”秦大刀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满脸堆笑地放到老鸨的手里。
老鸨细细地数过银票,确定一分不少之后,才让秦大刀带着千柔离开。
秦大刀粗鲁地将千柔拖出青楼,丢进一辆马车里。满腔怒火的他本想狠狠地教训她一顿,可见她浑身是血伤的不轻,若是踢打之后一命呜呼可就不划算了。如此想着,只好强忍了怒气,驾着马车朝城外的码头驰去。
千柔蜷缩在马车里,冰冷的泪水簌簌而落。
带着寒意的风掀起车帘一角,她望向车窗外暗沉的天空,心中一片凄惶。
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关押自己十几年的可怕地狱,却又落得如此下场。
苦海无涯,凄苦了十几年,本以为要柳暗花明,却又是这样的悲惨结局。
该怎样才可以结束这种悲惨的命运啊?
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到达锦州城外的秦淮河畔的码头时,天已经大亮。东方的天空泛着鱼肚白,大片轻纱般的流云飘过头顶,乳白色的晨雾若轻纱般笼罩了整个河面。
秦大刀粗鲁的将千柔从马车上拽下来,泪痕未干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走在他身后,面色苍白,眼眸悲伤,仿若在暗夜里独自盛放却突遭倾盆大雨无情摧残的白花。
闪烁着点点泪光的眼眸黯然地望向前方河面上迷蒙的白雾,心中迷茫惶恐,他要带她去哪里?她又要面对怎样的命运?
河面静寂,码头上只零星地停靠着几只船舶。听见脚步声,几个神色凶煞的精壮大汉从那艘最大的船只上走出来,见到秦大刀,连忙疾步走上岸,恭敬而讨好地道:“大哥,生意怎么样?”
“他娘的,那娘们忒精明,处处与我杀价,十几个漂亮的妞,硬是被她砍成了一千五百两银子。”秦大刀啐了一口,一脸肉痛道。
“那兄弟们的辛苦费都没赚到呢。”为首的大汉也跟着心痛,一抬眼瞧见他身后满身血迹面色惨白的美丽女子,吃了一惊:“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真她娘的晦气。本来跟青楼里那娘们谈好了,她的身价是五千两,可半路出了岔子,不但生意没谈成,我还赔了一百两。”秦大刀满脸怒火瞪着身后神色怯怯的女子,若不是看在她身上有伤的份上,他早一脚将她踹河里去了。
“看来这趟买卖,到是亏大了。”为首的汉子跺着脚叹口气。
“不过大哥也别泄气,这个妞长的这么漂亮,到了皇都邺城,身价可不止五千两,邺城里的人可富得流油,说不定涨到几万两也不一定啊。”身后,马上有人开口安慰两人。
一想到天下最富裕之都的邺城,垂头丧气的秦大刀即刻容光焕发,眸子里闪烁着无限憧憬的光芒:“对,邺城可是天下富人聚集之地,有美人在手,还怕那些贪恋美色的有钱人不肯掏钱。呵呵。大柱,这次你们掳了多少人过来?”
秦大刀向为首的大汉问道,这几个月,他们几人一直在宁国各地收罗美女。
“大哥,找来了三十几个绝顶漂亮的女人。”大柱一脸自豪的说。
“好样的。”秦大刀大喜,心想这次的邺城之行,定是满载而归。一想到会有大把大把的白花花的银子流进自己的口袋,他欢喜地大笑着,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大哥大哥,快看呐,河里有具漂浮的‘女尸’啊!”守在船上的手下突然指着不远处的河面大叫起来,打断了秦大刀身处金山银海的美丽幻想。
“瞎嚷嚷什么,不就是具‘女尸’么,没见过啊。”秦大刀不悦地瞪了眼船上大呼小叫的手下们,大步流星地走过跳板跳上船。顺着手下们指去的方向望去,果然见江面上有具漂浮的“女尸”。
“女尸”一身素白的衣衫,面容清秀,冰冷惨白,身上还有多处被水浸泡得泛白的伤口。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前的那枚做工精致的纯金镂空花纹环绕中间镶嵌着一颗拇指般大小的夜明珠的吊坠。夜明珠在白雾之中闪烁着如星子般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