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也一双眸子看着屠绿,一闪而过的厌恶却被他掩饰得很好。
“她来做什么?”欧阳玉不屑,就这样的丑女人居然妄想当他的王妃,“二哥,她该不会还没有死心知道你要来特地在这儿等你的?”他唇边泛起调笑的弧度,那双迷人的眼睛满是笑意。
“四弟,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你嘴巴也别太毒了。”
欧阳琴的眼里毫无笑意,他只是冷冰冰的扫视了一眼屠绿,移开视线继续看台上的玉虚道人做法。
“要说嘴毒哪比得上我家小五,上次皇后娘娘赐婚给他,他硬是将端木家的二小姐说得无地自容,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寻短见,说起来还真是妙哉。”
欧阳玉一说起这事,欧阳玉笛满脸鄙夷,比起眼前的宋家七小姐他更不喜欢那个端木家的二小姐,即使同为皇族他也不屑娶她。
他的眼睛无意间移向了默不作声的欧阳飞焉,他看到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屠绿身上不曾离开,他火焰般的眼眸也跟随他的视线看向屠绿。
这个女人面容平凡,在日鹰国只能算得上是姿色中下,这样子的女人难道入了大哥的眼?
“大哥,你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欧阳玉笛的说话声,欧阳飞焉回过神,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移开淡淡回了句:“没什么,只是在想这玉虚道人做完法这些得了疫病的人会不会好转。”
听到他的话皇帝欧阳史略微不满,玉虚道人一直是他十分信赖的国子监,“难道你质疑朕的决定?”
他话里的语气就可以听出他对欧阳飞焉的不喜。
“儿臣不敢!”
他的声音太过于平静,只是身子微微放低左腿的膝盖接近地面,这一瞬欧阳玉笛拉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动作,“父皇,今日是为百姓祈福消灾,大哥还是不要跪的好,免得这一跪将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福气跪没了怎么得了。”
他的话本是无意,可有些人不这么想,但毕竟欧阳玉笛是五王爷,还是欧阳玉的亲弟弟,欧阳玉即使不喜欧阳飞焉,对于亲弟弟还是不错的。
“五弟,现在开始闭嘴。”
他轻声呵斥,欧阳玉笛本想开口反驳却还是抿抿唇住了嘴。
“我玉虚道人在此保证,百姓们肯定会安然渡过此劫,否则我用项上人头献祭给苍天,只求苍天保佑日鹰国,保佑我日鹰国!”
他的眼角流下两行热泪,布帘后的欧阳史十分满意,更是对他的法术深信不疑,除了他,其他几人脸上表情各异,心中皆有一番思量。
屠绿看到这些老百姓眼里流露出的崇拜,暗叹这个世界的没落,如果大灾大难真的朝上天祈求就可以扭转乾坤,她也不必来到这里冒险。
“唉!”她轻叹一声,那清幽的叹息如一缕清风若有似无地飘荡,隐约传入了欧阳飞焉的耳朵里,他不禁又看了她几眼。
深夜,天空中星辰闪烁,金黄色的月亮高高挂起,树枝上的鸟儿在鸣叫。
玉虚道人的心越来越不安,他拉开柜子拿出一块布头开始收拾起值钱的东西准备连夜跑路,若是过几天主城百姓的疫病还在传染,那么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道长,道长!”一个穿着蓝色道服的小道士冲了进来,正是玉虚道人的徒弟。
“瞎嚷嚷什么!”玉虚道人火大,却还是迅速将手里的包裹塞进了床被子里以防被人知道他要跑路。
“外面有人求见……”
他说话间门外走进了一个女子,她娉婷身姿,优柔的身段脚步轻盈,乌黑的长发披散,头上戴着的钗子十分金贵,她脸上掩盖一方白纱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
玉虚道人狐疑地打探了她几眼确定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心里更是害怕,猜测她此次来这儿的目的。
难不成被人知道他是骗子?
心里留了个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毕竟玉虚道人也是个惯骗,“姑娘是何人?”
她抿唇一笑,纤纤玉手放在白纱上慢慢揭开。
三日后,主城内一片哀呼,疫病非但没有好转,临近主城的几个城镇都相继出来了类似的症状。
“怎么回事?玉虚道人不是为百姓祈福了,疫病怎么会更加严重?”欧阳史摸着发白的胡须神情愤怒,他另一只手勾住金色龙椅扶手,咄咄逼人的语气吓得朝堂上的百官都低下头不敢出声。
“父皇息怒!”
欧阳琴开口,心里却是几分喜悦几分哀愁,喜的是有机会除去玉虚道人这个江湖骗子,愁的是他不愿这日鹰国民不聊生。
“父皇,儿臣已经派人查找源头,如果能找到这疫病的祸源肯定就能根治,为今之计切不能再让日鹰国其它地方的百姓受难。”欧阳墨弯腰抱拳道,墨色的发丝划过他的肩膀显得他更加儒雅,欧阳史的气消了几分。
“来人,传玉虚道人!”他的声音庄严威仪在大殿上回荡,不一会儿便有人领着玉虚道人走进了大殿。
玉虚道人褪去了之前的道骨仙风,此刻的他多了几分颓废,那身子比之前几日更是消瘦,尤其是脸色苍白,眼睛下方有一圈青色。
“参见陛下!”
玉虚道人抖了抖如弱柳般的身子朝欧阳史行礼,看到他这番模样欧阳史心里着实不忍心,可这次的事情关系到日鹰国他不能姑息养奸。
“你说说这事是怎么回事?前几日你不是信誓旦旦说朕的百姓会安然无恙,日鹰国会千秋万载,现如今这情势……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天下太平?”
欧阳史的话不轻不重却是在敲打玉虚道人的心,他‘噗通’一声下跪,脸上毫无血色,那双眼更是热泪盈眶。
“陛下,是小人有罪,有罪啊。”他不断磕头,一直重复着自己有罪,片刻后他的额头溢出了血丝,那光亮的地面也折射出血影,在这大殿上倒显得几分血腥。
欧阳玉笛不悦地挑了挑眉,心里加深了对他的唾弃,其他几人也表情一致,十分看不起这种江湖骗子。
“说说你何罪?是不是你没有真心为朕日鹰国的百姓祈福?”欧阳史看到玉虚道人不停磕头,那双混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还是日鹰国该有此劫难?”
“陛下,这罪孽就让小人一人承担,若是将小人献祭给苍天,这苍天肯定会饶过日鹰国的……小人对不起陛下您,对不起您……”玉虚道人开始语无伦次,欧阳史起了个心眼,觉得玉虚道人在掩盖什么。
蓦地,欧阳飞焉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那颗安稳的心比平时跳动快了几分。
“此话何意?”
“陛下就别问了,小人一死绝对会让日鹰国渡过此次劫难的。”
玉虚道人的泪水迷糊了眼睛,他看向高高在上的欧阳史,忍痛道:“可惜小人一生再也没有机会服侍陛下……”
“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否则信不信我现在就拧了你的脑袋!”
欧阳琴王者威严散发,此刻竟是逼得玉虚道人差点晕厥,他抬头看了眼这个皇上最疼爱的二王爷,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字也没有吐出来。
欧阳史倒是没有怪罪欧阳琴在大殿上的无礼之举,反而心里对他更加赞赏。
“信不信小爷我拿你的脑袋当球踢?”
欧阳玉笛的脚上的靴子朝着玉虚道人一扬吓得他缩了缩脑袋,半晌后才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天降大难,必有妖孽。”他低喃着,“皇上还记得前几日的不祥之兆吗?”他抹了抹额头,额头的冷汗滴下时流进了伤口产生刺痛感,“小人算过一卦,这妖孽在东南方,落地处就是宋家……宋家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