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红低低地喊,一方面不敢相信尤儿真要帮她出气,一方面又害怕今日教训了春桃之后,他日她又该受春桃等人的气了。
尤儿看她一眼,那脸上横七竖八的鞭痕印入眼中,她扭过头来,心中火气腾腾翻滚,“墨香,不用手下留情。”
“是。”收到指令,墨香扬起手掌“啪啪啪”地扇上去。
“啊……”春桃躲避不开,顿时疼得鬼吼鬼叫,一不小心竟然还掉了一颗牙。
“三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绕过奴婢吧……”砰的一声跪到地上,春桃一个劲地磕头,以为尤儿很好欺负,她现在才醒悟她惹到恶魔了。
墨香才不管她以后敢不敢,手脚并用,径直往春桃身上招呼。尤儿没有丝毫松软的态度,连眼皮也未曾抬一下,理所当然地她要继续听从主人的吩咐。
乔美兰的眼睛越睁越大,除了眼珠子能动,她全身均像木头一样。她恨尤儿,她讨厌尤儿,她从小到大都欺负尤儿,也习惯了找尤儿的晦气,没想到尤儿这番发起怒来,竟是如此骇人。
看墨香打人没意思,尤儿往后一靠,就闭目养神起来。
见墨香打得起劲,云焕也是手痒地加了进去,与墨香一起一左一右地从各个角度攻击。
她二人的本质是猫,闲来无事本就贪玩,这番尤儿放口,那春桃在她二人手中就像是一只刚捉到的大老鼠一样,翻来覆去地逗弄都觉得有趣。
不堪折磨,春桃疼痛难忍地哀嚎,半点没有还手的机会。在柴房中鞭打小红时,她觉得特别的爽,这会她终于知道被人修理的滋味了。
“吵。”尤儿皱了皱眉头,淡淡吐出一字。
扶着柱子,小红看着尤儿冷静闭目的模样,泪流满面,心被什么融化了。
乔美兰眼睁睁地盯着地上翻来覆去的春桃,听着春桃口中的惨叫,她自己都觉得心惊肉跳。
尤儿说了声“吵”,云焕就一把扯出春桃身上的手帕,塞进她的口中,顿时只听得见春桃呜咽的声音。
“等等,有趣呢。”墨香突然住手,也示意云焕停下,纤手贴到春桃小腹上,一股热力浸了下去。
“怎么啦?”云焕歪着头问。
春桃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疼痛深入骨髓。
墨香神色凝重地探查了两个呼吸的时间,收手,起身朝尤儿道:“尤儿,这春桃怀孕了。”
一声“怀孕”,青桃惊愣,乔美兰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尤儿掀开眼帘,“哦?”
“你撒谎,你胡说八道……”仿似被人侮辱了一样,青桃扯着嗓子喊。
“你跟哪个男人上过床你还不知道吗?”云焕打量打量春桃红肿的脸,像是观察艺术品一样,点着头问。
“你,你……没有,你乱说。”气急攻心,受伤严重的春桃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乱不乱说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云焕诡谲地笑笑,拍拍春桃的肥脸,很满意她的作品,至于墨香诊断出的结果,她是半分没有怀疑。
“你……”眼睛突然看到乔美兰愤怒而鄙夷的眼神,青桃一口气换不过来,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尤儿手肘支到横栏上,淡漠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春桃,没多大的反应,警觉后背有光线射来,她倏地掉头看了一眼,见是昨日跟她进府的追风和无姬,眼光掠过他二人,就又转了回来,不为那二人的观看起任何波澜。
收回目光时,忽然见身穿浅紫色锦衣,腰配水国出口的精美绿玉,一根紫色腰带更是绣着暗色花纹的乔恺川出现在园中,她不由小小的愣了下。
仿佛看到了救星,乔美兰惊喜地要出声,却又苦于无法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跨入凉亭中,一眼将凉亭中的景象收入眼底,乔恺川就冷沉着脸询问尤儿。
“如你所见。”挑眉看着帅气的乔恺川,尤儿还是那副慵懒的姿势不变。
“尤儿,你这不是胡闹吗?”以为地上的春桃死了,又见乔美兰直立不动,乔恺川已是知道发生了何事。
“大哥,尤儿她太狠了,她不仅对春桃动手,还要对美兰动手。”好不容易冲开哑穴的乔美兰第一句话就向乔恺川抱怨,声音中满满的都是委屈。
听闻这个“狠”字,尤儿不禁侧头去看小红的脸,整张脸此时除了眼睛、鼻子、嘴巴,还有哪里是好的?女人最是在乎自己的容貌,这番毁了容,乔美兰有没有想过小红以后要怎么过?
记忆中有那些年代乔尤儿被世人嘲笑所产生的自卑与屈辱,所以她知道丑会给女人带来怎样的伤害,也因此她无法容忍。
“我对你动手了吗?你有没有看到小红的脸?”尤儿冷眸直逼过去,嗜血的杀气蔓延而出。
乔恺川目光扫动,见到那一身血迹丑陋不堪的侍女,心下也是隐有不忍。
“一个丫头而已,毁不毁容有什么大不了的?”怕乔恺川责骂自己,乔美兰硬着头皮反驳。
“是吗?那我就让你试试看毁容的感觉。”
说到做到,尤儿手底下寒芒一闪,身形陡然疾去,在乔恺川来不及阻拦,而乔美兰还未冲开最后穴道之时,她那锋利的匕首已是横竖两刀划在乔美兰的脸上,狠绝,果断,没有半点迟疑。
血顺着乔美兰的脸颊滑了下来。
“啊——”陡然醒悟了什么,乔美兰猛的尖声大叫了起来。
“尤儿……”乔恺川瞪大眼,俊脸上满是惊异,尤儿,这手段……
“你不是觉得毁不毁容无所谓吗?怎么,感觉如何?”尤儿冷瞥着乔美兰脸上流血的伤口,嗤鼻道。
“啊——”
被毁容的痛苦让乔美兰又一次张嘴发出一声穿透耳膜的惊叫,力量太猛,一下就冲开了她的穴道。
小红惊呆了,园中朝这边观看的追风和无姬也是惊呆了,尤儿当真敢拿乔美兰开涮啊?
墨香和云焕感兴趣地咧着嘴,看得真是过瘾。好在今日二夫人和三夫人去庙里上香了,说是还愿什么的,而大夫人又领着乔芷嫣去了别人的府邸,否则今日哪能这么畅快地修理人啊!
“我的脸,我的脸……”疼痛的感觉钻入骨髓,乔美兰惊恐地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湿润,放到眼前一看,满手的血,吓得她魂飞魄散。
毁容了,毁容了,她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喊。
“尤儿……”乔恺川喃喃地叫着,站立不稳地颤了颤,这一瞬间尤儿打碎了他心中的那个形象,也彻底的颠覆了他对尤儿的认识,这感觉很复杂,说不出是酸是苦,却奇怪地没有痛。
“乔尤儿,你毁了我的脸,你毁了我的脸……”惨烈地苦喊着,乔美兰染血的手指指着尤儿,恨不得把尤儿大卸八块。
尤儿冷冷地一哼,鄙视道:“有一天想通了的时候,像狗一样爬着来求我。”
说完这意蕴不明的话,她掉头瞥了乔恺川一眼,孤傲地离去,挺直的脊梁,有着铁一般的坚毅。
夕阳西下,白色的衣袂翻动,有金色的光晕流转。
冷,这是乔恺川在尤儿身上体会到的最真实的感觉,而这是以前的乔尤儿从来没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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