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诊疗器械,拜尔德·马丁皱起了眉头:“这娃中了‘七日散’,所以浑身瘫软,但这并无大碍,‘七日散’‘七日散’,它的意思是七天后药效自会褪尽,但严重的是她着了凉并受了伤再加上惊吓过度,从而导致气血两虚,要是身体调养不好的话极有可能引发肺炎……我先给你开两副药,内服外用,双管齐下,两周基本上就可以好了。”
拜尔德的话让Andy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眉头又皱了起来,“她不喜欢吃药,您可以想一些其它的办法吗?”依稀记得雪儿温泉着凉那次死板着一张脸就是不肯吃药的情景,那时自己还可以激激她,但现在……哎……恐怕是不行了……
“我可以开一些粉质试剂和口服药剂,加些糖冲着喝就行了!”拜尔德看着Andy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床上躺着的玉人儿两眼。身为Andy的私人医生,他当然了解Andy的脾性,这孩子从一开始就冷硬的吓人,情绪反应少到可怜,没想到还会有焦虑的一天,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看来,这娃有能耐啊……心里高兴,嘴上也扯动了一下,“Andy,若能天天给这丫头药浴一番,效果更好喔……”不动声色的支着损招,心里却已乐翻成一片……
Andy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她身上有伤。”
“有伤无碍,你可以分两段治疗,伤上按摩,伤下药浴,二者结合,效果奇佳喔……”还没等Andy想妥,他就甩过来一张配方,“呐,想让她早点好的话,就照上面的去做,偷懒的话可会适得其反哟……”一脸的正经八百,心里却早已贼笑成一片……医者父母心呐,若是治好了这娃还能把Andy的冷漠治好,那也算是大功一件。
接过配方的Andy迅速扫了一眼,眉头就不由得皱上了天,“这……这也忒……”“暧昧了吧”话音自动吞腹,但吞吐的言语和那皱翻的眉头已经很显然表明了他的态度——有点接受不了啊……要真这么做,那丫的身体岂不让他……还天天,晕,自己会不会憋屈到直接种内伤?
脸红了紫,紫了红,七旋八转了几百圈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好吧,我试试……”
……
柳眉微蹙,像得不到玩具的孩童一般熙阖着眼角,秀鼻直挺,吞吐吸纳间流溢着平和的味道,嘴角轻扯了一下,瞬间羞煞了外面的夕阳,那笑容好美,像纯净的百合一般,清美的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她想到了什么吗?怎么会那么开心?随着她咧嘴的弧度越来越大,Andy也不由得扬起了半边桃花——
阴霾了一天的玉颜上终于有了笑容,摇醒她,他,有点舍不得啊……
端着粳米粥的手犹豫了一下,但终是探了出去,“雪儿,醒醒,该吃饭喽……”
本来平整的秀额慢慢蹙了起来,待焦距慢慢调定,才看到Andy一脸疼惜的看着自己,Andy,你若能像梦中一样,天天如此温柔,该有多好……
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又冰冻了眼眸,由着他为自己揩脸,喂自己喝粥,但没喝几口, 眉又蹙了起来,这粥,好苦……闭起眼睛摇了摇头,“不喝了,好难喝……”说完这些,便想把身子缩回去,奈何,人家这边根本不同意——手倏地被攥住,没有睁开眼也可以想象到Andy暴怒的样子,豹子的权威不可以惹,但她生病了呀,应该可以打个商量吧……这样想来,于是,半倚的身子更是往里缩了缩——
“雪儿,不要考验我的耐性!”果然有隐忍的味道。
半晌,没有回应——
倏地,床沉下去半边,感觉到异样的雪儿猛地睁开眼睛,但显然已经为时过晚,Andy坐在床上把她整个人都捞了过去并圈到了怀里,霎时,气氛变得暧昧——
“喝不喝?”环上雪儿腰的手加紧了力度。
“不喝!”没有言语,但横挑的秀眉却诉说着自己的坚持。
“真不喝?”危险的眉毛卷起了阴谋的味道。
头撇向一边,意思很明显——不喝!
当他是乔治吗?说不喝就不喝,他要让她记住,他是Andy——,一个绝对不允许挑战的权威!
猛地攫住她尖俏的下巴,一个用力便将她的脸扳了过来,在雪儿愈裂愈大的瞳孔中欺身上去,唇毫不留情的压下,待雪儿感觉到有液体缓缓流入口腔时才惊觉,Andy在哺渡粥汁给她!这个烂男人总是那么霸道,你以为我苏雪儿就是个软柿子任你揉捏吗?没门!打定好主意,只要他一松口,她就把嘴里那些充满他气息的苦汁给他原封不动的吐出来!哼,你霸道,我也不可欺!
胸口因生气而起伏不定,看在Andy的眼里着实有引诱的味道,但审时度势是Andy的强项,他当然能够从雪儿吐纳的气息里和微拧的眉宇间感到那一丝丝的不心甘,一点点的不情愿,于是,孩子赌气似的,唇与她慢慢磨合,但就是不肯撤离,终于——
“咕咚——”憋不住空气短缺的雪儿一个不防,粥汁便尽数下滑,欺身入腹。
一瞬间,羞恼让雪儿的脸涨得通红,想思些对策,却奈何头痛的厉害,想推开他逃离,却奈何身瘫软的不该。烦躁焦乱中,那双唇又侵上了自己的柔软,方法和上次一样,但却明显轻柔了许多,不再推压抗拒,雪儿就这样一眨不眨的望着Andy,他的眼睛,好深邃,深邃到她读不懂,看不清……
她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可以走进Andy的心里,但现在看来,她显然高估了自己,Andy的防御或许会有漏洞,但他总是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抽身而退,像一个随时备战的战士一般,不肯再深陷一步……
尔今,自己想要放开,可为何又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怜惜和心痛?——Andy,这样的你,又让我怎舍离开?
苦涩的心思比那嘴中的苦汁还要甚上三分,迷转了眼角,泪涌上,却滞留,迟迟的,不肯滑下……
幽幽的叹了口气,Andy把那颗固执的小脑袋给揽进了怀里,良久——
“雪儿,对不起……”像呢喃给自己听的春风,轻轻的,滑入某人的心田。
那一夜,两人,皆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