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陆陆续续都被接走了,今天没有要晚接的孩子,一到五点,江小小也可以准时下班。
今天是何雪和她的邵医生男朋友,认识一周年七个月零三天,跑去庆祝,江小小独自一个人走出幼儿园。
刚走出大门,头顶就传来一道巨大的阴影,遮住她头顶所有的光。
她抬头,看到了秦飞昀。
像是昨天没睡好,眼底都是鲜红的血丝,即便这样,也难掩的他的俊朗夺目,真真是有着一张非常好看的脸。
半年前,她最终答应秦飞昀的交往试试,或多或少也和秦飞昀的长相有关。
那个人食言了,杳无音讯了,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早晚要和人恋爱,结婚,生子,反正都是凑合,不如找个养眼的。
秦飞昀和她的高度,他必须要低头看她,明明还是老样子,他的眸子里却少了一种叫凌锐的东西。
他甚至主动伸出手替江小小拢了拢垂在一边的碎发,“我先带你去试礼服,然后去参加爸爸的生日晚宴。”
他的指腹不经意的擦过她的脸颊,江小小的脸倏地下就红了,她的皮肤本就白皙,这会儿,因为脸颊上的两片红云,更是白里透红,可爱的很。
黑色宾利稳稳的开在城市的主道上,车厢里一片安静。
在安静到几乎让人觉得诡异气氛中,秦飞昀率先开口,“小小,昨天妮妮喝多了,所以我才先送她回酒店。”
“妮妮”叫的好亲切哦,江小小在心里默默的说
她看着前面的路况,微笑,“哦,照顾好长辈那是应该的。”
昨天晚上的接风宴,等散场时,她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人,她的未婚夫在没和她说一声的情况下,搀扶着另外一个,有着表姑姑身份的年轻女子离开了。
秦飞昀觉得自己用尽力气打出去的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看着软软的,却反弹到了他自己的心里。
心头无缘无故的就升腾起一股怒意,他没打转向灯,隔着两个车道就把车靠边停下。
后面在车道上正常行驶的司机,差一定就追尾了,打开车窗,怒骂,“开卡宴了不起啊,你找……”
那个“死”字,随着秦飞昀扫过去的,凌厉如刀的目光,而卡在喉咙里。
这年头有钱人多了去了,尤其是在B市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有钱人更是比比皆是,但是能卖得起豪车的人多,上得了像秦飞昀这样除了中间必须夹杂着的是个英文字母,其他都是8的却很少见。
那人把头缩回到车子里,呼啦一下,加大油门,直朝前开去。
什么法治社会,众生平等,那是要看人的。
江小小默了默,有话要说,“刚才是你不好。”
她虽然没驾照,基本的交通规则她还是知道的。
秦飞昀对视上江小小清澈明亮的眸子,嘴巴张了张,忽然忘了他要说什么。
由此可见,身为人民教师的江小小童鞋,她的确有教人向善的本领。
黑色卡宴重新发动,直朝礼服店开去。
“秦先生、江小姐欢迎光临。”看到他们的车停下来,女店员早早的就拉开门,恭敬地立在门口欢迎着。
她的声音甜美而专业,江小小不大习惯被人这样当上帝一样伺候着。
秦飞昀早就安排好了,她到了直接去更衣室换衣服。
这件小礼服非常的漂亮,纯白色,蕾丝花边的,简约却不缺时尚。
这应该是秦飞昀的眼光,他的眼光一向都不错,除了在选女朋友这件事上,江小小把手背到身后,颇有些费劲的拉拉链时,这样自嘲地想着。
白乔羽说得很对,马盈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和秦飞昀确定恋爱关系的这半年,她虽然从没有给她脸色看,从她看她的眼神,很多相处时的细节,还是能感觉到她对她的不满。
也是,那么优秀杰出的儿子,怎么能被一个小幼师给收服了呢。
店员在外面轻轻叩响试衣间,“江小姐,需要帮忙吗?”
江小小红着脸把试衣间的插销拔开,然后转身过去,等着女店员帮她拉拉链。
一只指腹带着薄茧,凉意渗人的手指划过她的颈部。
江小小的身子蓦地僵住,她慢慢的转过脸,入目的是秦飞昀那张俊美非凡的脸。
脸刷地下又通红,她低头,声音闷闷的,细弱蚊蝇,“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飞昀继续手里的动作,声线温柔,“你够不到,还是我来吧。”
这是秦飞昀第一次帮江小小拉拉链,那动作却娴熟的像是老手。
江小小看着落地镜子里的自己,有几秒钟的出神,果然是人靠衣装,简约却华贵的白色晚礼服穿在她身上,衬托的她也楚楚动人了。
秦飞昀走到她身边,对着镜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变魔术似的,手掌摊开,一只小小的首饰盒出现在江小小眼前。
她把目光从首饰盒移到秦飞昀脸上,“这是什么?”
秦飞昀把拉过她的手,把首饰盒放到她掌心,“你自己打开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江小小犹豫了三秒钟,打开盒子,深蓝色的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一条项链。
“喜欢吗?”秦飞昀笑着问江小小。
江小小点头,“嗯,非常漂亮。”
尤其是项链下面那个坠子,虽然只是一颗貌似不起眼的珍珠。
江小小轻轻摸了下那颗珍珠,质感细腻,色泽莹白中透着一点淡淡的紫色,应该是上乘的南珠。
女店员很会察言观色,蹲下去替江小小整理裙下摆,笑着说道:“江小姐,这条项链可是秦先生从巴黎专门为您定制来的,果然非常适合您的气质。”
江小小看着镜子里的人,脖子上多了条项链,整个人看起来跟着也高贵了起来。
只是这礼服的腰身似乎大了那么一点,晚上的生日宴会就要穿,再去修改尺寸那是来不及了,店员最后只能用几根隐形别针替江小小把大出来的尺寸别起来。
如果不伸手去摸的话,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后腰部位有别针。
试好晚礼服,秦飞昀带着江小小去造型师那里做头发,化合适的晚妆。
秦飞昀刚发动引擎,坐在副驾驶上的江小小想起了什么,拍着脑袋“哎呀”了一声。
秦飞昀侧过脸看着她,“怎么了?”
秦国庆的生日晚宴定在六点半正式开始,就在秦家老宅,身为他唯一的儿子,秦飞昀有必要提前到场负责迎接一下宾客。
江小小在他微微不耐烦的表情中,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声开口,“我的包落在更衣室里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秦飞昀刚想开口,说他去帮她拿。
江小小的手已经搭到门把上,飞快把门打开,跳了下去。
她还穿着晚礼服,就这样跳了下去,然后撩着晚礼服的两侧,拔腿朝前跑去。
虽然毫无任何淑女形象可言,却灵动的像是个坠入凡间的精灵。
秦飞昀坐在车里,他的视线随着江小小而移动,直到她推门进入那家服装店,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用力,隐约可见暴起的青筋,他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