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的人居然也能感觉到正被人蹂躏着,嘴里发出不舒服的哼哼声。
在一边玩电脑的小志源,听到声响也跑了过来,对着沙发上酒醉不醒的人大声喊道:“舅舅,你是不是很难受?”
不得不说,小志源和秦飞昀的关系,比秦解放夫妇要亲密很多。
秦飞昀看样子真的很难受,哇的一声就吐了。
看着地上的一滩呕吐物,江小小脸都黑了,距离上一次秦飞昀喝醉,然后吐了一地,已经有两个月了吧。
呕吐的东西最难清理了,偏偏江小小又是个有着洁癖的人。
一股酸腐味在客厅里迅速弥漫开,一边的小志源都连连皱眉头,一脸嫌弃的回去继续玩他的游戏。
秦飞昀这里每天都有钟点工来打扫,只是这个点了,再去打扰人家实在太不合适了。
江小小捏着鼻子,开始收拾。
她的身子是弯在秦飞昀的身边,他酒醉后的梦呓,一字不落,清清楚楚的落在她耳朵里。
“妮妮……”
他手凌空一舞,看着是醉了,只是毫无意识的动作,却抓住了江小小的手。
江小小怔住了,等缓过神来,狠狠地掐了他一把,酒醉的人,也能感觉到痛,收回手,侧过身,发出轻微的酣声。
有的人在无意识地说完什么后,继续酣然大睡,有的人则连打扫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
别看蔡志源只有五岁,操作起电脑却非常熟悉,由此看得出,他很多时候是被蔡书友和秦菲菲扔给电子保姆。
时间真的太晚了,他玩了一会儿就直打哈切要睡觉了。
他走到江小小身边,轻轻扯了扯江小小的衣袖,“江老师,我困了。”
江小小转过脸,怔怔地看着蔡志源。
被江小小这样盯着看,蔡志源小脸上出现惶恐,“江……江老师,你怎么了?”
江小小知道自己的模样,吓坏了这个本就敏感的孩子,拉上他的手,努力让自己微笑,“我没事,源源困了,那我们上楼洗澡睡觉好吗?”
才五岁的蔡志源已经知道害羞,也会自己洗澡,江小小在外面帮他铺床。
孩子很爱干净,还把头给洗了,江小小拿吹风机帮他把头发吹干。
蔡志源转过脸看了江小小好多眼,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纠结的欲言又止,江小小笑着问他,“源源,老师脸上有脏东西吗?”
蔡志源抿了抿唇角,鼓起勇气似的开口,“江老师,舅舅带着我和妮妮阿姨一起吃过饭。”
妮妮阿姨?
苗妮是秦飞昀的表姑姑。
小志源喊秦飞昀舅舅。
现在小志源又喊苗妮为妮妮阿姨,这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乱。
小志源看江小小一直没有吭声,以为不相信他说的话,歪着小脑袋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很肯定地告诉江小小,“就在舅舅送我去美国时。”
半年前,秦菲菲康复后,小志源是秦飞昀送去美国的,这件事,江小小还真知道。
那时,她还没秦飞昀怎么样,秦飞昀也没开始对她发动追求,但是,她却莫名其妙的收到一条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消息,大概意思就是他要送小志源回美国,可能要过几天回来。
她猜到发消息的人是谁,却没猜到他发这条消息的用意,直到他从美国回来,每一天都会在幼儿园门口等着她下班。
唉,往事真的不能多想,想多了,纯粹就是自寻烦恼。
江小小继续给小志源吹头发,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她以为她所表现出来的不感兴趣,会让小志源把那个话题到此结束,哪知道,小小的孩子,还有话要说。
他眨巴着他那大眼睛问江小小,“江老师,你真的会嫁给我舅舅,做我的舅妈吗?”
江小小拿吹风机的手一顿,继续吹着,“应该是的吧。”
“我听露丝说过,结婚是指男人和女人相爱后决定在一起了,才会发生的事情?”
江小小以前就听他提到过露丝,虽然有着个英文名,却是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他很喜欢露丝,露丝也很喜欢他,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她笑这回道:“是啊,但是这不是小源源现在这个年纪应该问的事,所以啊……”
“江老师,你确定舅舅真的爱你吗?”不等江小小把话说完,小志源就打断她。
江小小怔住了。
难道秦飞昀并不爱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就连一个只有五岁大的孩子都看得出来?
“你这孩子,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等把头发吹干了,就早点睡觉。”江小小觉得要真继续这个话题,简直是在坑害青少年儿童,飞快打住。
小志源果真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老老实实的让江小小帮他吹头发。
江小小帮小蔡志源吹好头发,把他抱到床上,伺候他躺下,帮他盖好被子,又左右两侧分别掖了掖,这才转身离开房间。
躺在床上,看着墙壁上安睡灯,蔡志源忽然坐了起来,“江老师!”
他忽然大声喊着手已经搭到门把上的江小小,当真是把心不在焉的江小小吓了一大跳,她转身大步朝蔡志源走去,“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不要怕哦,我和你舅舅就在楼下。”
“江老师,我不是害怕一个人睡觉,而是……”孩子的脸上再次出现纠结的表情,“有些事,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告诉你。”
“什么事啊?”幸亏江小小和蔡志源以前接触过,不然真不相信才五岁的孩子,可以有这么多的心思。
“舅舅那一天喝醉了,一直拉着妮妮阿姨的手不放,妮妮阿姨用力抽回手的时候也哭了,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我总觉得有点不对。”
江小小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给他解释,“你舅舅和妮妮……阿姨……”这凌乱的称呼,真让江小小纠结了一下,“是表姑姑和表侄子的关系,他们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之后妮妮阿姨出国,你舅舅很长时间没看到她了,再次看到当然会激动的哭。”
小志源眨了眨他的眼睛,显然还在消化江小小说的意思。
江小小按上他的小肩膀,让他重新躺下,“好好睡觉,这个星期天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动物园玩。”
为了避免他就像胡思乱想,江小小抛出小小的诱惑。
小志源从来都不是一般的孩子,所以,对付一般孩子的办法,在他身上的效果不大,江小小转身时,他再一次抓住她的衣袖,“江老师,爸爸今天对我吼了,他说我不是他亲生的。”
江小小转过身看着孩子那张明显受伤的脸,心里有点难过,“傻孩子,你爸爸喝醉了,酒话是不能当真的。”
蔡志源将信将疑地问江小小,“江老师,酒话真的不能当真吗?”
“真的。”江小小很用力地点头。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一如躺在客厅沙发上的那个男人那样,他喝醉后,嘴里喃喃的始终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