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转轮早在他们分离的那一刻便已经脱离了轨道,两个相爱的人好像走错了方向,迷失了近在眼前的路!
床榻上的男子不断唤着她的名字,即使处于昏迷状态,可他的意识却仍是清晰的,身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上的!
男子眉宇紧锁,已经三天了,他都是这个表情,嘴里念的、唤的只有两个字——巧儿!
巧儿啊,你还记得答应我的吗?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点滴吗?若是记得,为何要嫁他,为何啊!贺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着,他要知道答案,要知道她真的放弃他了吗?
“哥,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怎么办!”听着贺云的喃呢声,一旁的女子带着娇柔又带着急切的嗓音询问着她身后的男子,一双清澈的眼眸难掩急色。
“小妹,你再去请吴大夫来,切记,不能让外人知道!”男子小心谨慎的说着。
“好,我亲自去,你放心!”女子知道事情的严重,也不放心让下人去,提起长长裙摆向门外跑去。
女子走后,沈萧寒走近床榻,看着绷带染血的贺云,想起了那夜遇到他时,血同样染湿了他的长袍,剑封直没他的胸膛。可即便是这样,他都不认输,他说:“若是要死,也要将拦截他去见巧儿的人通通拉下地狱!”
就是因为贺云的这句话,楚萧寒才决定救他。他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以一人之力杀死数百将士,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从死亡之巅走回来?巧儿,巧儿,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巧儿,朱巧儿!呵,今夜好似有很多人都在念及个女子的名字,一个看似重情重义却也薄情寡义的女子!
靖王府
他早就习惯了夜,原本他可以藏匿与黑暗,用黑来保护自己的脆弱,在黑舔舐着狰狞溃烂的伤口,可如今,他再也躲不了了,也无处可躲了。他就这样直直的站在,任凭一身绛红在夜里随风起舞。
朱巧儿,这个名字从他醒来不知念了多少遍,那个女人的容颜他也不知想了多少遍,可那又怎样,她对他只有不义、只有无情!
那一夜的温存都是假的,她的主动也是假的,居然用素兰花粉对方他,呵呵,真是讽刺啊!
“你以为你能逃的了吗?你以为你能和他双宿双栖吗?朱巧儿,你做梦!”魏对着远处吼着,撕裂身上一身喜红,这样的红是他的耻辱,是他今世最大的伤痛。
下次见面,他一定不会放手,即使折断她的翅膀,拔光她的羽翼,即使她恨他,也绝不放手!
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开始,她终是无路可逃的!
*
“喂,木朗,你醒醒啊,快醒醒!”已经四个时辰了,看着他的嘴唇越发的紫黑,毒素一定是在体内扩散了,巧儿看着蓝眸紧闭的木朗,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任凭巧儿怎么摇晃他,木朗就是不醒,林中的夜特别凉,可她又不敢生火,现在他们是在逃命,后面的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前不久还是五个人,如今就剩他们两个了!眼看离南原越来越近,她是不容自己出事的,她要找贺云,急着找他!
“冷!”呢喃声从木朗嘴里溺出,由于他太虚弱了,声音太小,巧儿没有听清楚。
她俯首贴耳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木朗,听见我说的吗?”
“冷!”
“冷?你冷啊!”巧儿一时情急只能紧抱着他取暖,也许这也是眼下最好的、最直接的办法了!两人相拥相偎,各自的体温煨暖着对方,渐渐巧儿也有了睡意,眼睑慢慢阖上,沉沉睡去了!
黎明的晨光射进林中,明晃晃的光亮很是刺眼,巧儿睁开惺忪的眼睑,眼前的情景让她的心都凉了半截,睡意顿消。
人不见了,一定出事了!巧儿慌忙起身,披在她肩头的黑色斗篷滑落在地!
“木朗、木朗!”巧儿大声唤着,在周边跑着寻找着,回声也在林中飘荡不散!“木朗!”巧儿捡起属于他的斗篷,低语道。
“我不在你不是可以逃了!”欣长的身影遮住了光亮,使得那嘴角邪佞的笑意看到尤为清楚。
他是从哪冒出来的?巧儿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又突然出声的木朗一脸疑惑。
“你去找吃的了?!”巧儿见他手里拿着两只野兔,将斗篷递给他,有些欣喜的问着。
“怎么不逃!”他故意将马留下,就是为了试探她,这个问题他想知道!
“因为我还没确定你死了没有,要是死了我就逃!”巧儿瞪了他一眼,继而将地上的落叶围拢,用火折子点燃,等着木朗将兔子清理干净弄给她吃,说实话,她的五脏庙早就在抗议了。
木朗不语,遂开始动手剥皮烤肉的整着两只兔子。
一番饱餐后,巧儿满足的靠着树根,轻抚着股股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原来不添加任何调料的野味味道会这么好,两只兔子她差不多消灭了三分之二!
木朗看着她眼角带笑,嘴畔的油脂闪着光亮,他道:“为何女扮男装上路!”
如此平淡无波澜的话语却让巧儿惊得愕然,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木朗,此刻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我想我们真要分开上路了!”巧儿起身从他身旁走过,带着惧意和急切。
没有得到答案的木朗怎会轻易放过她?在巧儿擦身从他身边走过时,木朗抓住她的手肘说道:“你还没有回答!”
“不明白你说什么,我不想被人再追杀,我们分开上路!”巧儿话锋一转,却说的认真。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自己是女儿身的,不过既然已经知道就不能和他一起上路,不然会对自己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