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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影坐在案几旁,明如意被她拉住,端坐在案几前写教材。

刚才让士兵示范了平日的包扎伤口,即不消毒,也不清洗伤口,只是散一点伤药,破布一包就这样听天由命了。实在是太草率了,她开始给他们卫生要求,就是洗头洗澡。至少要把手洗干净了,结果等他们洗回来一看,手掌洗了指甲里都是泥。

那个五大三粗的张彪还说什么大丈夫手不干净怕什么,心里干净就行。把她气得哟,这是卫生!卫生!在现代还有不少小医院叫做卫生站,那就是说行医必须是要讲卫生的。现在连卫生这第一关都过不了,接下来她讲的消毒清洗的要点,又要怎么办?

她被堵得也不上课了,冲回大帐里,干跟自己生闷气。

过了一会,又觉得自己跟这些人生气有什么用,他们还不了解细菌的概念,不知道卫生对于病伤来有多重要,不接受有反对意见也是正常的。

她安尉自己,革命尚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不能这样就放弃了,还是有几个人洗得比较干净的不是吗?算了,万事开头难,教得一人算一人罢。

想想士兵最基本的就是听令,索性定个规定,让他们记牢遵守!

不过这里的文字类似于繁体字,看还可以,写就不行了。她只好过来找明如意,把他从那堆器具图中拉出来,让他来写条例。回头就让他们这帮男人好好地按条例办,救人是大事,容不得马虎。

“你倒好,连写字都可以忘了。”明如意无奈地摇摇头,按照她的要求,一字一句地把卫生条例写好,不过这里面的条例倒是挺有意思,有医者的风范,很明显地写出了这些士兵与一个大夫的基本素质差别。

“夫人,”帐里进来一人,却是方才跟她唱反调的张彪,此时正熊着腰,高昂着下巴,一脸睥睨,像一只高傲的雄虎,只是半边空荡荡地袖管空晃着,拐了一条腿,站也站不直,但丝毫不减气势。

“弟兄们喊老子来给你陪罪了,说老子讲话调调不对,你刮我两大耳巴子吧!反正老子觉得你这是瞎折腾!”东二营里住的全都是些粗人,谁不知道?反正他张彪就觉得要是行军打仗大伙还是拼条老命就上,让他们学军医大帐的几个斯文大夫,那是万万不能的。

本来澜影她的气己消了,见他这态度,差点又被激了起来,随即想想他之前对钟老头的态度,能这么对她也是正常。她笑笑道:“成事在人,你们还没开始救治伤员呢,怎么知道不行?刚才是我不对,没跟你们讲清楚这卫生的要求有多重要,你先等会,这教案就要做好了,一会咱们一起回去。”

张彪本来是带着被骂出去的准备来的,没想到澜影这回倒显得落落大方起来,自己一个大男人倒显得有点小气,一时有些尴尬,很安静地在那里等着,也不肯坐,一个大男人有些拘束。

后来她才知道,明如意早就下了军令,命所有人都要听从她的安排,东二营的兵士们都怪张彪说话刺激了澜影,逼着他来道歉的。那张彪哪是个易与的主儿,所以来是来了,说话还是拽拽的。

接着她去授课时,虽然这些大男人都不怎么懂得为什么要用沸水把刀子和布条煮开,不怎么理解她讲的腐肉里会有细菌这种完全不见影的东西,也还不怎么理解手的干净与伤口的复原有多大关系,但是还是按照她说的要求,一点一点地做下去。

她认真严肃地做每一件事情,讲解抢救的关键细节,时不时与他们展开讨论,在战场上会遇到哪些问题。虽然她是在伯父的诊所里帮过不少忙,但对于太大的伤势抢救,还是有不是很清楚的地方,加上这里连抗生素都没有,只有草药,对她来说是有一些麻烦。遇上暂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她都记下来了,答应明天就给他们答复。

东二营的士兵见她沉稳认真时有一种摄人的气质,虽然对她的身分还有微辞,但也收起了轻视的心,认真地学起来。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大家记好了,明天我要抽考,晚上大家可以相互练习一下。”她还有一些事情,必须找一下小王爷明如意。

明如意刚巧出去安排新器具了,不在帐中,那个冷面的黑衣女人这段时间也不在,守卫帐子的士兵早己知了王爷的吩咐,自然放她进去。

她坐下来,把这些事情都理一理,等他回来再商量。

她打算把东二营的三百名仍能行动的残兵分成三队,一队腿脚方便的,为担架兵,负责运送任务,做需担抬跑的工作,一队脚不方便,但双手健全的,负责手术、包扎,另一队负责消毒器具、更换布条。

做的担架,用肩扛,用背背,用牙咬着拖。两人担架,四人担架,单人担负用具,全部都考虑到,尽可能地用尽所有人力。

准备好几十口大锅,每个手术士兵备两把刀子,将白布洗净掠干,割成着细长缠成一团团,每人尽量多备几卷。

在东营外的空地上,支起几十个帐篷,备好干净的被褥,席子,手术的桌椅,每三个手术师共用一张床,互为助手进行治疗手术工作,外面是一片等待的空地。

除了准备这些基本的抢救环境,所有人都要背诵并遵守卫生条例,并按不同的队上课。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到时的抢救工作能更加顺得。

一切都记录下来,他人还没回来,她有些无聊地打量这一处帐子。

这帐子里也就一桌一塌一个箱子,比首清秋的帐子还小上大半,这居然是一个王爷的帐篷?看他每日穿得光鲜明亮,以为他的住处应该很豪华的,至少也要跟首清秋的差不多吧,完全没想过会这样简单、朴素。

几日没有睡好,加上这一日里太过于劳累,她等了一小会,终于有些扛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明如意进来时,见她睡着正香,也不吵醒她,而是接过她手里握着的纸张,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还有不少错别字,不由莞尔一笑。见她熟睡时眉目还微蹙着,很是疲累的样子,有些心疼,取来一件长袍,轻轻盖在她身上。

她额边的发有些长,有几丝顽皮地飘在脸颊上,怕扰了她的睡眠,他伸手轻轻地拂开,手指不小心,触及那滑脂温润,滑过她那微红而有着诱惑的光泽的唇,心不受控制地扑扑跳着起,她呓语了一声,双唇张了一下,含了含他的指尖,他只觉得有一股闪电流过身子,不禁一颤,闪电般地收回手来。

见她还是在睡梦中,安稳得很。他有些慌张地看看空无一人的帐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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