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澜文霖到殿中接她回去,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
他淡淡地说了声,走吧。
澜影跟上前去,一路无语。
马车上,他一直闭着眼,身子随着马车摇摇晃晃,他的眉头微蹙着,掩不住愁绪,澜影知道自己如今坏了他苦心经营的大事,心中泛起一些愧疚,可一想到他这样对待澜影和澜家老爷的事,就马上硬起了心肠。
到了澜家,他让飞雪送澜影回房,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虽然皇上没有当场允她休夫,还差点让首清秋暴打一顿,不过至少让他们知道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还算是成功吧。
只是不知,这澜文霖接下来要怎么办,会不会又有更阴险的计谋等着她呢?
她跟飞雪说有些倦了,入房歇息,莫要打扰她。
将门栓好,床帐放下来,再悄悄入了密室。她可以肯定这上面的房间就是澜文霖的书房,他的事情都会在这里处事。她回房前曾留意过,澜文霖确实在书房里,她还是要了解一下他有何举动,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上面书房里,静悄悄的。
过了好久,才听一个声音道:“公子,首将军命人送来一封信件。”
“拿来。”澜文霖的话音里多了一丝疲惫。
一阵展开信件的声音过后,悄无声息。
一个声音很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这休书要不要唤小姐来瞧瞧?”
休书?这首清秋把休书送过来了?不知为什么,他这么快送过来,她倒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她挑战了他的男人权威不是吗?按理他应该勃然大怒,再想尽办法折磨她才是的呀,居然就这样认了?
“不必了。”澜文霖将信置到一边。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公子。”听话音,此人是问风。
“事情办好了么?”
“回公子,已经办好了,明日一早便可起程。”
“明日中午过去吧。方才相府送来请贴,明日有个赏菊晏,要请影儿过去赏菊。我把她送过去,再起身吧。”
“相府?公子,咱们与相府少有往来,小姐也从不皇都官家名媛来往,为何要请小姐去赏菊呢?”
“是奇怪,问风,你明日扮作丫环,随身护着影儿,一切注意。”
“是,公子。”
“公子!公子!急件!”一个人从房外急匆匆跑了进来,地面都震得咚咚作响。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显然这急件,澜文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撕纸、展信。
咣当,咚!上方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一声响后,整个地面都有些晃动了起来。
“绝魂丹!绝魂丹……”是澜文霖低声吟道,那声音似乎就在她耳边。
“公子,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快,快去把大夫过来,把小姐也请过来。”
澜影听到这里,急忙跑回房去,绝魂丹,绝魂丹是什么?
才刚回到床上,飞雪就在外面敲门,“小姐小姐,不好了,公子病倒了!”
她装作很惊慌的样子,随便穿了件衣服出去,“怎么了怎么了?”
飞雪将她带到澜文霖房中。这房间她是第一次到,布置简单典雅,完全没有骄奢之气,也不似一个富家公子的住所。
房中大床上,一个中年男人正给澜文霖把脉,澜文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如鹰般紧盯着她,那眼里,是置疑,是询问,是哀伤,是愤怒,她顿时感觉如被一捆无形的绳索牢牢绑住,不能动弹。
大夫说了些什么她不知道,旁边的人做了什么她也不记得,只知道,最后澜文霖挥挥手,清了场子,这室内,只有他,和她。
“说吧,你是谁?”澜文霖紧盯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放松。
“什么?”他是什么意思?是知道她不是本人了么?
“行了,你服了绝魂丹,已经不是影儿了,”澜文霖冷然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毁了他精心布置的局!
又是绝魂丹?这么说,澜家小姐服的那个药叫绝魂丹,会让她失忆,然后自己的魂魄再附到她身上?
“我当然是澜影啊,哥哥,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下狠手,将这绝魂丹给了自己的亲妹妹?
她轻声嘁笑起来,步步走近床边,“影儿这么迷恋你,你为什么要把影儿生生地推向别人的怀抱?还是你依恋这澜家的财产,故意害了澜老爷的性命,又将影儿许配她人,你好独吞这澜家资产?”
“你!”床上人己不复温文尔雅,激动得扬起手来。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澜影脸一仰,“你倒是打呀!被揭穿了就恼羞成了?!”
澜文霖手一松,眼中满是落寂,苦笑地摇摇头,“罢了罢了,这都是命啊,时不待我!时不待我呀!”
“既然你非影儿,且事己至此,你给我悠着点,”他苍白的脸宠,猛地逼近前来,“影儿的肉身,给我好好地保护着!否则我不介意再想法子换一个灵魂!”
还能换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