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沈傲天追杀她们,薛叶就死在这片山谷,到死前她都没有怨过恨过没说沈傲天一句不是,冰狐的眼中是悲哀,无奈。在她心中薛叶是个爱的太痴太深的女子。
“情到深处无怨尤,义母我今天就让沈傲天明白你的情,让他明白配不上对方的是他。”
冰狐微微侧目,眸光更瘆。她早就听到沈傲天的脚步声,明摆着是让沈傲天听到这些话。
沈傲天并未对冰狐的话有所表示,他在距离冰狐十步的地方停下脚步,平静的问道:“这位姑娘,薛叶呢?”
冰狐冷冷一笑,眼中溢满了悲凉,义母是他的发妻去世了十年他都不知道,真是可笑,笑得心酸。
冰狐向右前方走了几步,背对着沈傲天,她不愿再看到沈傲天那张脸,对她来说那永远是内心最深处的痛楚,此刻他惟一的想法就是快些了解。
痴心错付人薛叶之墓这几个字映入沈傲天的瞳眸,他高大的身躯顿时僵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墓碑。她死了他早该料到的,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心口一窒,踉跄了几步险些站不稳,死命的按住胸口,双唇抖动,久久也未曾有言。
冰狐幽幽开口,“沈傲天,这个结果你可满意?义母十年前就葬在这里,她当年对你下不了手,不然死的绝不是她。”她越说越愤恨,猛然转过身死死的盯着沈傲天,这个连自己妻儿也不相信的人根本不配活着。
冰狐心中怒火一下子喷射出来,她等这一天太久了,每一个字都如利剑刺入沈傲天的心中。
沈傲天身上的霸气早已经不在了,在他见到薛叶之墓四字之后颓然的立在那,什么硬气冷傲已荡然无存,这些年他一直在找薛叶,他心中一直抱着幻想,薛叶没有死,被嫉妒心吞噬了心智的他将她推向了死亡。
冰狐漠然的看着神色悲戚的沈傲天,“沈傲天,你好好看看这些吧!”她拿出所有的信抬手扔到墓碑前,“几个外人的话就能将与你在战场上生死与共的妻子否决了,你沈傲天配不上她,义母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爱着你。”冰狐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她好心痛。
沈傲天机械的迈步到薛叶墓前,颤抖着拆开一封封信,信中的内容让他觉得天旋地转,良久,沈傲天苍然而笑,笑声凄凉幽远,整个林中的鸟鸣顿起,似乎也在为薛叶悲泣。
冰狐眼中的泪水已经干涸,低头俯视沈傲天,忽然低低笑起来,声线寂冷,似寒冷的凛冽清风,笑道:“我本想杀了你,可我发现你沈傲天不配。”她要陷害薛叶的人付出同样的代价,也死在自己丈夫手中,这是罪有应得。
“等等。”沈傲天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
冰狐顿住脚步,没有回头背对着沈傲天,她等着。
“幽南还好吗?”从见到冰狐的脸他就知道她是,她和薛叶的眸子长的一摸一样。
冰狐深吸一口气,“死了。”沈幽南确实不在这个世上了,她走的比薛叶还早,小小年龄含恨而终。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曾经想过无数种报复的方式,没有什么比心痛忏悔更令人难受的,身上的伤可以治好可以不再痛,可是心伤是永远的不死不休。
迈着沉重的步伐,冰狐缓缓走出山谷,“如斯,把你的手下撤回去吧!结束了!”清冷声音中透出愁离。
水如斯从树顶落在地上,大步走到冰狐身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我们回去吧!”他派人包围了山谷的出口,亲自守在冰狐附近,连他的属下也不能靠近听到冰狐他们的谈话,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小狐狸是沈幽南的事情。
冰狐蹲了下来,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曾以为可以坦然面对,无痛无觉的处理这件事情,尔后静静的离开。但原来不是如此,她还是会感到恐惧,仿佛身上的刀伤依旧在疼,疼的无法自拔。
水如斯从未见过如此的小狐狸,心被揪了一下,他也蹲下,轻拍小狐狸的背,“忘了吧!就如你所说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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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冰狐怔愣的坐在窗柩旁,视线定格在细雨中的小野花身上,白白的连成一片,她有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朵小花,至少它能留在出生地留在母亲身边不分开,而她却……
是因为她太坏老天惩罚她吗?是她自私放不下仇恨,薛叶并不恨沈傲天也不会去报复,她执着要让沈傲天忏悔,要让他活在痛苦之中,其实她心中明白,这晚到十年的忏悔对薛叶没有任何意义。当她看到沈傲天伤心欲绝的时候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只觉的他可怜,自己很残忍。
“如斯,我想醉一场。”事已至此她不想再去想了。
片刻的安静之后,水如斯的脚步声响起,小狐狸站起来,故作轻松道:“今天请我喝什么酒啊?”
水如斯并未回话,只是径自把酒坛放到桌上,打开封存的酒盖,淡雅的酒香开始在整个屋中慢慢迷漫。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冰狐懒洋洋的走到桌前,端起晶莹剔透的夜光杯,仰头一饮而尽,“如斯,你当初为什么要向我下战贴?”
水如斯小饮了一口葡萄酒,“当初也只是好奇,想见见你,觉得雾应该是个豪爽的女子,可惜啊!”他眼中带着一丝戏谑。
冰狐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接着如斯的话道:“可惜就是个无赖,爱占小便宜喜欢捉弄人。”随即又露出那一脸的痞笑,“活像个地痞流氓。”人活的太正经就会很累,她以前活的疲累不堪来到这个时代她想放松一下。
水如斯连连点头,“有自知自明,我就喜欢和你喝酒。”
冰狐放声大笑,“好,不醉不归。”又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她故意喝快酒,想要大醉一场。
因为酒精的缘故,冰狐两腮生晕,浅淡的两片粉红在氤氲的光线下,越发的迷人,越发的娇嫩,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眸光迷离幻彩,流转间迷离中透着灵动,只是这灵动飘忽不定,令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尔后紧紧抓住。
冰狐凑到水如斯跟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亲兄热弟的样子,“哥们,你喜欢我哪啊?”不是她没有自信,实在是她找不出一点好,要身材没身材整个一个发育不良,要品德没品德温柔善良和她压根挨不找边,她还总是讹诈水如斯。如斯向她表白之后,她曾经一度认为水如斯是故意戏弄她,后来就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是不是进水了。
水如斯笑的温柔,他只是微醉比冰狐清醒的多,心知她只当他是朋友兄弟,大手一揽,冰狐跌坐在他的腿上,扣扣了她的琼鼻。
轻拥着她,目光落在窗柩处,慢悠悠的倾诉着,“…我也不知道喜欢你这个家伙哪里?刚和你相识的时候,欣赏你是个武功不错的女子,到了后来的相处中发现你这个家伙真是古怪的很行为处事不合常理,当知道你是慕容离的时候我都想验明正身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时时看到你,和你在一起总觉得快乐…”
水如斯飘忽的声音被冰狐的呓语打断了,“别吵了,嗯!”
冰狐蠕动了几下在水如斯的怀中找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一声轻叹,水如斯横抱起她步入内室,将她轻置于床榻上盖好锦被,默默的坐在床头贪婪的凝视着那清丽的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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