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谁和谁一定合适的,你看那谁谁谁,不都说是天生一对,金童玉女么。不也离婚了吗。”装作不经意的移开看向尹晓颖的目光。
也许灯光太暗,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心情,许则觉得话题继续下去,尹晓颖会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
尹晓颖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我去做甜点,你想吃什么?”
许则埋怨的看着她,“手还没好就消停会。”然后就被抓住她坐下来。尹晓颖也拗不过。只有去一旁照看小孩。
尹晓颖看着在旁边的不知道多久睡着的乐乐和彤彤,心疼的帮他们盖上薄被。
最近几天乐乐脸色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尹晓颖也操了不少心。
一个星期后,林梓凡借着散步的理由,来到到G市最先去的地方,meet。原来,冥冥中上天还是把他带回她的身边。这样想着,会觉得这些年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和第一次踏进店里的心情不一样,不再是最开始的茫然和苍白,细心的查看店里的陈列和摆设。想要抓住每一个和尹晓颖相关的细节。
门口玻璃橱柜上的彩色笔记本吸引他的目光,仔细查看,发现每本上都有标记,他拿出时间记录最早的橙色本。
第一页,‘来到你们相遇相知相爱的城市,你们相遇于此,在这座城市有了你们美丽的故事,也开始我漫长的人生旅程,meet,纪念你们不朽的爱情。愿不在的人安息。——xx年xx月xx日,尹晓颖。’
娟秀轻盈的字体,她下笔不重,每个字都整齐的排列在那里,述说着曾经她生命中没有他的日子,伸出手抚摸彩纸。他在猜测她是已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段文字。
她很少提起离开的人,把他们写下来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放下曾经纠缠她的噩梦?
“您好。”
林梓凡侧目,低头看着脸色微红的小方,“你好。”然后关上笔记本,放回原位。
“您是来找则哥的么?他今天上班不在店里。”
林梓凡向这个有些害羞的女孩笑了笑,“不是,我只是来看看,许则是你的老板?”
小方领林梓凡往店里走。“算吧,我们老板是个漂亮的女人,则哥是她男朋友,平时有空都会来店里,所以也算是半个老板。”
林梓凡皱眉。他不喜欢男朋友,半个老板这些暧昧的称呼,就转移了话题。
“你们店开了多久了?”
“好像有五年了吧。”
刚好五年,尹晓颖消失的五年原来都在这里。
“方姐姐,方姐姐,请帮我倒杯水,我渴了。”
稚嫩的童声吸引林梓凡的目光。
男孩子穿着背带裤,白色的T恤衫还能看得见里面超人的披风,带了一个黑色的帽子,帽檐朝后,认真看着小方倒水的背影,小脸上浮现一副急切的表情,看上好不去俏皮可爱。
女孩子穿着黑色的蓬蓬裙,也是白色的同款T恤,头发长长的,齐刘海,大大的眼睛盯着这个在看他们两的帅叔叔。
“我记得你,你是前几天和叔叔一起来的叔叔?”彤彤看着手轻轻敲着吧台的林梓凡说道。
林梓凡打量着眼前的可爱的两个小人。
“恩,我也记得你们。”
为了方便说话,林梓凡蹲下来,和孩子的目光平齐,“你们多大了?”
彤彤比着ok的手势,说道,“四岁了。”
乐乐朝天叹了口气,拿出小手掰开彤彤圈成圈的食指,“这样才是四岁好么。”
林梓凡这才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机灵的男孩子,眉眼间有种熟悉的感觉。四岁,对上时间刚刚好。所以……
林梓凡有些紧张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也许是太正经,问得语气有点凶,乐乐努努嘴,不情愿的说道。“我叫尹嘉乐,她叫尹嘉彤,许叔叔没给你说过我们么?”
林梓凡伸出手想摸乐乐的脸,乐乐避开了。转向小方,“姐姐,好了吗?”
林梓凡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揣进兜里。
小方把兑好的热水递给乐乐和彤彤,两人像林梓凡告别,“叔叔再见。”就屁颠屁颠的离开了,走之前还递给林梓凡一个‘怎么看着都像个怪蜀黍’的眼神。
小方看着林梓凡恋恋不舍的目光道,“有爱吧,他们两是双胞胎,长得好看,嘴还特别甜,是这一代的小明星。小的时候……”
林梓凡自动屏蔽了小方后面的话,脑海里是乐乐的‘我叫尹家乐,她叫尹嘉彤’,他们姓尹,所以,她没有给他们找新爸爸,可也不姓林,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咖啡厅里萦绕着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回响着,拉回他的思绪,所以他在第一次踏进这个店的时候觉得熟悉,原来这么近。
他转向小方,“我要两杯橙汁。”
小方被林梓凡的声音蛊惑了一般,呆呆的看着此刻正看着孩子离开的方向的林梓凡,愣愣的点了点头。
说完,林梓凡就向自己前一次来的位置走去,然后坐下,一点一点的记住周围的一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和自己最挂念的人有关系,他要把它们记下来。让它们也有他在的气息。
小方端着两杯自己精心调制的饮品走过来,“你的橙汁。”
林梓凡接过橙汁,抬头微笑道,“谢谢。”
林梓凡从来都是注重礼节的人,而这些细微的细节在小方看来,都给眼前这个男人的魅力值加分。
小方鼓起勇气继续道,“你坐的位置,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位置。”
“哦?”
见林梓凡有兴趣,接着说道,“在这个位置上,成了很多对恋人,所以很多恋人和单身都会特别喜欢这个位置,每次来都会先挑这个位置,沾沾运气。”
“看来我是来对了。”
小方赶忙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说……哎呀,像先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需要这种运气……”
“叮叮叮……”小方的解释被门口的提示有客人来的风铃打断。
林梓凡示意小方,“有客人来了。”
小方吐舌,“抱歉,我先去了。”
林梓凡低头看了看这个有着传说中姻缘运的位置,笑了笑,他也没说笑,他是真的需要这个运气。用指尖轻触桌面,被冰凉的感觉拉回思绪,希望这里的运气也会给他带来好运。然后端着两杯橙汁向两个孩子刚刚离开的地方走去。
推开推拉门。是一个主题包厢,里面全是海报,所有的东西都是关于一个人的,那个尹晓颖铃声男声的主人的图片。虽然有浓烈的追星族的氛围,却别有一番风味。
房间不大,只有一个书柜和两张凳子和一张桌子。房间正中间有台大小适中的液晶屏。
书柜的中间一层全是那个人的专辑和画报还有图书,而其余层全是不知名的书。
两个在画画的小孩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有些敌意的看着林梓凡,“叔叔,这个包房是妈妈的,客人不可以进来的。”
林梓凡蹲下来像变魔术一样把橙汁从身后拿出来,“我是来送喝的。”
乐乐看着橙汁鲜艳的色彩咽了咽口水,语气也柔和下来,“谢谢叔叔,妈妈不准我喝凉的。”
林梓凡惊讶乐乐的诚实和听话,尹晓颖不在身边都那么有自制力,想了想,也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孩子。
目光被桌上的涂鸦吸引,图画上有五个人,林梓凡摸了摸彤彤的脸,彤彤没有躲开,只是奇怪的看着他。
“你们画的?”
彤彤点点头,“恩,这是妈妈,这是我和乐乐,这是许叔叔,这是爸爸。”
林梓凡看着小手指着画上没有脸的人,莫名觉得心里有什么哽住,“爸爸的脸为什么没有画?”
乐乐坐回位置道,“正在想要怎么画,叔叔就进来了。”然后拿起蜡笔在第五个人身上涂涂画画。
看着灯光下认真的绘画的两人,突然觉得心里的某块地方柔软下来,他把头靠近彤彤,问道,“爸爸和叔叔比,哪个更好看些?”
乐乐用笔顶着下巴,想了想,“爸爸更好看。”
林梓凡一颤,除了许则,还有一位‘爸爸’。
乐乐目光看着林梓凡的后方,一副憧憬的样子。“妈妈说,我和彤彤长得好看,爸爸肯定好看。”
彤彤扯了扯林梓凡的衣袖,“叔叔,你很帅,我喜欢你。”
林梓凡宠爱的理了理彤彤额前略微凌乱的头发,“爸爸现在在哪呢?”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孩子的亲爸爸,但是从许则现在的角色可以看得出,那个人已经成为过去。他要确定消息,才能了解他们,靠近他们,融入他们。
乐乐嘟着嘴,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亮的看着林梓凡,“不知道,妈妈说,爸爸惹她生气了。她就带着我和彤彤跑出来了。”
彤彤点点头,“恩恩,妈妈说她很生气来着。”
林梓凡凝视着孩子的图画,是自己么?那个让把尹晓颖起得带着孩子离开的人,是他么?
也许是周末的原因,咖啡馆里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年轻人,林梓凡坐在座位上,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有的说话温柔有礼,有的说话声音大却很友善,有的看上去难以接触的客人们,他想象着尹晓颖用她惯有的笑着的样子给他们服务。她带着孩子经营咖啡馆,很辛苦吧。那她一直想要上学的梦肯定没能实现。
尹晓颖进店的时候没有注意林梓凡在,而林梓凡却在尹晓颖踏进店门的那刻开始,目光就没有移开过她。手还吊着,林梓凡是愧疚的,当时只是想到她出现后就不能再让她离开,没有注意尹晓颖手有没有受伤。
他走向前去,直截了当,“我们谈谈。”
尹晓颖显然的被突然出现的林梓凡吓了一跳。不自觉的皱眉。林梓凡知道尹晓颖每次犹豫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不等她拒绝接着道,“孩子的事情。”
尹晓颖看着他此刻深邃的眼眸,点头。比他先一步的找到位子坐下。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的事情,还一声不吭的离开B市。我就真的让你这么信任不了么?我知道,我妈找过你,你才会找刘明玮演戏,跟我提出离婚……”风轻云淡的把在心里困扰自己这些年的事问出来,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心里忐忑着,她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尹晓颖“林梓凡,从我们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们会走很久…不管我当时为了什么离开,事实是我已经离开了,而我现在在这里也生活得很好。没错,当时我因为某些原因隐瞒了怀孕的事,可是,那有怎么样,五年,都已经过来了……”
尹晓颖说着,就见彤彤揉着眼睛手里拿着刚才的画向尹晓颖走过来。睡眼惺忪的喊道,“妈妈。”
尹晓颖自然的轻轻拉过彤彤,然后抓了抓她凌乱的头发,“睡醒了?去吧台吃蛋糕,妈妈刚刚做了新的糕点,去帮妈妈试试看好不好吃。”
彤彤兴奋的一边点头一边向吧台跑去。
尹晓颖转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林梓凡看着彤彤的眼神里浸满了温柔,顿了顿道,“孩子不是你的。”
林梓凡看着她没有说话,像是猜到尹晓颖会这么说一样。
尹晓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没骗你。”然后把手里刚才拨彤彤头发时候留下的头发递给他,“不信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然后转过头看向吧台可爱的身影,“他们是我在医院捡到的,他们的父母没有钱可以抚养他们,生下他们就把他们丢了在医院,而刚好,那天,我失去了我的……我们的孩子,孩子早产了,没能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离开了……我就把他们抱回来了。”
林梓凡看着此刻尹晓颖眼圈红红的,这一刻,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他不仅错过了尹晓颖,也错过了那个他只知道他来过的消息的,他的孩子。
尹晓颖转过来看着林梓凡,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孩子还小,我希望你能保密,等他们大了,可以分辨是非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们实情。”
林梓凡还没能从刚刚的消息的震惊里走出来,机械的点点头。
“谢谢。”尹晓颖转身去找还在熟睡中的乐乐,留下林梓凡咖啡馆安静音乐里慢慢僵硬。
回到家,尹晓颖依旧不能平静,她没想过她可以在林梓凡面前这样的冷静的说出这件事。拿着铲子呆呆的站着。
许则看着尹晓颖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过去夺过铲子,“你这样做饭,我怕一会我们会吃到一桌不知道什么味道的东西,出去休息,我来。”
尹晓颖看着呆呆的看着许则。
许则轻笑出声,“突然被你这么盯着还有点不习惯,是不是发现你男朋友我特别的迷人,都让你一不开眼了。”
尹晓颖无奈的笑道,“自恋狂。”她不知道她答应和许则在一起的决定是好还是不好,至少到现在为止,她当初想他知道他们不合适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让她发现,这个平时不羁的人,感情细腻,比她想象中的更让她放心。而更重要的是,越相处,越觉得他和林梓凡两人之间很多相同的地方。
当然两个人不同的地方也截然不同,林梓凡总是喜欢喊她小颖,而许则却没有称呼。林梓凡不喜欢她做什么,会当即阻止她,而许则即使不喜欢,也最多只是嘴里说说,到最后还是会尊重她的决定。
许则的手艺是跟尹晓颖学的,自从和尹晓颖熟起来后,他一有空就会来找她,他觉得尹晓颖在糕点做饭时候认真的样子很迷人,然后自己在家琢磨,而这些,尹晓颖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惊讶,男生下厨,特别是许则这样的男生会进厨房这件事。
晚饭后,尹晓颖开始下逐客令了,“一天到晚老往我这跑,你自己没个家么?”
许则正在吃橙子,一手拿着皮,一手拿着纸巾擦着嘴角的果汁,有点凌乱,“我喜欢。”
尹晓颖嫌弃的擦着桌子,一边道,“你是独生子,你爸妈那边多照看着。我这也没什么大事,有事我给你打电话就好了。有到我这的时间,陪陪你爸妈,他们不知道得多开心。”
许则翘着一只手把尹晓颖揽住,“他两老,不知道现在多快活,我在我家,他们也没什么说的。再说了,我一个星期至少看他们一次,咱爸咱妈可是开通的人。”
尹晓颖没好气的把抹布往桌上一扔,“是你爸你妈!我是说,你能在你家,像在我这,这么勤快,给他们做做饭,好好孝敬他们,好不容易关系和谐点了,别又……”
许则把橙子往尹晓颖嘴里一塞,“打住,我明天就去看他们,就给他们做顿好吃的。满意了吧。”
尹晓颖没能躲过橙子‘炸弹’,斜了一眼许则就吃进了嘴里,挪开他的手,继续擦桌子,“最近两个月都没看余露,你和她闹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