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时候文舒问过小男孩的名字,他说他有一个很俗又很可爱的名字,叫聚元宝。
此时,她拍了拍元宝的头,示意他躲一边去。如果发生急斗,她担心会波及到他。
元宝什么也没问没说,很乖巧的躲开了,对面的男子也未看上一眼,任元宝走掉。
这黄衣男人长的很是俊美,斜眉近鬓,双眸清幽,一道挺立的鼻梁似是能显示出他性格的坚毅,鼻下,是一张比珠玉更加晶润的薄唇。他身材修长,与南昭他们颜色式样相同的黄衣,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极为的高雅,莫明的就比别人尊贵起来。他轻靠在树杆上,随意的姿态极为的美好,玉树兰姿一般。文舒不敢分心,直视着他的眼,迅速取下了腰间的软剑。虽然不认识,可是只要看他的衣服,就知道是幽山派的人了!
她是入门期第二阶的凝气阶,南昭是第三阶的炼气阶,那个土匪头子能比南昭高一点,但是应该也在炼气阶,可是面前这个男子高出她太多,那么他至少也是第四阶蓄气阶,或是——已经跨过入门期,到达筑基期!
差距太大,文舒连打个招呼的时间都不敢。
本来就已经没有人家的法力高了,一说话总是会分心,再这样随便连自己怎么死了的都不知道了。
“你是文舒?”对方的男子双手环胸,靠在一颗水桶粗的树上,声音极为的好听。他并没有拔腰间的剑,看起来像是没有恶意。
文舒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因对方看起来无恶意而放松。现在看起来没恶意,要是突然发起进攻,她也来不及招架。
“听说你有乾坤袋?”男子又问,再一次打量起了文舒来,面前这个人乌发光亮,面白如雪,天眉墨画,睫密似羽,一个男子,却是秀鼻同脂,唇若施朱,尤其是一双清亮的眼睛,微动间让人想起湖面上动荡的波光。
这样美的男女不分的相貌,身量虽是五尺有余,却带着六七分瘦弱,但无柔弱之气,莫明的让他总是有点熟悉的感觉。
他皱起了眉,他是在哪里见过么?
文舒听到他问起乾坤袋后眼都没有眨一下,握紧了手里的剑,全身的法力早已凝了起来。既然是同门,知道此事也不足为奇了。
“我是殷继一。”他抬头对文舒道,希望能从文舒的反应中看出他们到底认不认识,见文舒并不应他的话,看她这样防备他,嗤笑了一声,对着她不屑道:“你莫不是以为,人人都是那刑耀?”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清高,好像很不屑那刑耀一样。
文舒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好像他们同门之内,感情并不是很好啊。可是师父说,就算同门感情不好,只要没有太大的间隙和仇恨,无论何时,也都一至对外。当然,同门内自相残杀的也很多,不过那就是内部的事情了。
殷继一突然一动,文舒同时察觉,握剑的左手食指伸出,冒出了一丝黑气连同剑一起向着对方划去,等她剑刚举起的时候,殷继一身子一闪已经射开攻击到了她面前。文舒只觉身上被一碰,殷继一已经后退一丈外,乾坤袋已经拿在了他的手里。
她心里大惊,脑袋上吓出了一层冷汗。
她只知道这人法力高,却不想竟是高到如此!
这样快的速度,快到连她反应过来使后招的机会都没有!他刚才要是一剑过来,她连命都没有了!此刻,文舒强烈的升起了想要变强的念头来。
殷继一已经退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他靠着树,姿态美好的一如刚才,文舒脸色刷白的看着对方,心底暗恨,却是不敢将恨意表现出来。
“原来这就是乾坤袋?”殷继一拿着乾坤袋翻看了两遍,挑在系带中在指间转了两圈,冷默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看着文舒问:“你很宝贝这个东西?”
文舒咬了咬牙,没有回答,既然是敌非友,也不用多话。那袋子里有救瀚天的解药,相当于装着瀚天一部分的命!她能不恨吗?!只希望对方能放了她性命,这样总有讨回来的那一天。
只要她有命在,什么都不急,失去了的总会找回来!
殷继一打量了文舒一眼,建议道:“有恨意不是不表现在脸上就不会被人发现,而是要学会收敛自己的气息,否则情绪微有波动,能力高过你很多的人就能察觉出来。”
文舒一愣,没想到他竟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反倒像是在教育她一样。这人怎么……
殷继一又将乾坤袋扔回给了文舒,她见此快速用衣袖一拢,将东西接住,很是不置信的听他说:“我对你很有好感,……不想与你为敌。”
殷继一等了一下,也不见文舒回答,俊美的眉眼间像是有了抹迷茫,半晌才幽幽道:“追踪水的时效很长,三个月内都能找到你的人,我会假装已经抢了你的东西,你自己小心。”
说着,他身形一闪,已是离开。
文舒愕然,提着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很是莫名。
以刑耀当时那种激动的情绪,还有连南昭那个谨慎之人都能生出夺宝的心思来,就可见这乾坤袋是多么大的宝贝了。他竟然一点都不动心?抢了她的东西再还回来,就是想看看乾坤袋的样子吗?可是看他的法力那样高,虽然乾坤袋少有,他也应该见过啊,怎么像是不认识的样子?难道只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他对她没有恶意?
他说追踪水,是说她被那个阿娇下了追踪水了么?
文舒心底升起了凝重来,她不放心那阿娇,都已经弄了药浴泡过了,难道还没有去除身上的味道?
他说帮她,为什么?
没有理由啊!
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只是隐约的,文舒不知怎么了,竟是觉得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