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绿眼儿的獠牙终于贴上她的颈脖时,水如冰很没用的晕死了过去。而水如冰这一晕,倒把绿眼儿给吓了一大跳。快速收回贴在水如冰脖子上的獠牙,绿眼儿瞪着有些傻的眸子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一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模样。
就这么上下左右看了好一会。当绿眼儿的视线落在水如冰依旧在流血的伤口上时,它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伸出僵硬冰冷的手,缓缓覆上去,有淡淡的绿光在它的手心亮起。绿光闪过,水如冰的伤口竟一点点消失了。
当那犹如被利剑划破的伤口消失不见时,绿眼儿的眼珠欢快地滚动了几下,随后一下拎起水如冰,将她向肩头一扔,扛着她飞快地向山林深处奔去。
绿眼儿的目的地,自然是它的洞穴。回到洞穴的它,将水如冰丢了下来,任由她滚到一旁。而绿眼儿则转身向洞口走去。
夜色,已是月上中天。圆盘般的月亮,高高挂在远处的天空。那皎洁明亮的月光,似九天银河,直泻而下。真正是月在山峦缺处明。
绿眼儿走到洞口,像是也极喜欢这样的月色。它寻了一处高地,站上去,张开双臂,径自吸纳吐食,好不快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当月亮爬上这片山林的最高峰时,水如冰终于缓缓清醒过来了。当绿眼儿舔着獠牙朝她脖子贴近的那一幕闪过脑海,水如冰如被针扎般弹跳而起。
“我不要变成僵屍啊!”慌乱地在脖子上一通乱摸,水如冰更是吓一声尖叫,“妈呀,怎么没有獠牙洞了?”
如果她没记错,僵尸咬死人之后是会留下獠牙洞的。如果没有獠牙洞,那一定是僵屍把她也变成僵屍了!
水如冰不由自主地幻想起僵尸吸人血的场面,当她的脑中闪过一片红,她似乎感觉到了鲜血的温热和粘稠。
一阵夹杂着愤怒的恐惧滑过心头,水如冰骇的跌坐在地:“不,不!我不能吸人血!我绝对不能变成这样!可是,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山洞内动静早引起了绿眼儿的注意。它停下吸纳吐食无声地飘回洞内,浮在水如冰的前面。他看着水如冰那变化无常的脸,好似又发现了新玩意,扭着不甚灵活的脖子,跟着水如冰的动作,很认真地学起了她的表情。
水如冰早被吓坏了,哪里还注意到绿眼儿和它此时的动作呢!跌坐在地的她,不断向后缩着,混乱不堪的她,除了逃避,已想不出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
痛苦地抱住脑袋,水如冰忽然痛哭了起来,“哇——”
“吱!”绿眼儿正蹲着身子学水如冰后退动作,水如冰这一哭,它吓的结结实实地跌坐在地,发出一声类似人类忽然被吓到的声音。
“谁!”身后传来的异响让水如冰立即跳了起来,转身一看,视线迎上了不知所措的绿眼儿,惊的忘记了抽噎。
绿眼儿和水如冰对望着,它紧紧地盯着水如冰脸颊上的泪珠。当它看到泪珠从水如冰的眼眶中再次滑落下来,它瞪大的眸子,是好想摸摸的稀奇。
看着绿眼儿,水如冰从最初的惊吓中一点点缓了过来。当她终于想起是这个玩意将她变成僵屍的事情,她的瞬间就爆发了。
一把扑过去,揪住绿眼儿少的可怜的衣服,水如冰疯狂地又哭又骂又打:“你这个该死的僵屍,我要杀了你!你凭什么把我弄来这该死的地方!凭什么把我变成僵屍!你凭什么啊!”
绿眼儿应该是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多表情和动作的玩意,它傻愣愣地看着水如冰,即使在被她又捶又打的情况下,它还是不忘去学几下她的动作。
看着它的傻样,水如冰真的被它气疯了。举起巴掌,想也没想,狠狠甩在了绿眼儿的脸上:“你去死吧!”
巴掌落下,绿眼儿的眼神先是一愣,接着它竟也兴高采烈地高举大手,朝水如冰的脸狠狠甩去:“吱吱!”
“啊——咚!”
绿眼儿的力气是何其大?就那大手扫过带出的风,就将水如冰的身子翻着卷儿在山洞壁上撞了好几遍后才重重跌落在地。
捂住瞬间就肿起的脸蛋,水如冰费力地吐出口中血水,这中间竟伴着水如冰的两颗牙齿。天呐,我的牙齿!该死的畜生,我不杀你,誓不为人!水如冰双眸燃火,随即双腿一蹬,起身朝绿眼儿再次冲去。
绿眼儿看着水如冰从地上弹跳起来,它也高兴地躺下去,学着她的模样双脚蹬地,弹跳而起。
而就在绿眼儿弹跳而起的瞬间,水如冰已冲到它的跟前。绿眼儿这一起,水如冰的头,就像撞上了一块钢板,发出一声清脆的“咚”声后,她华丽丽地再次晕倒过去。
“吱吱!”见水如冰又倒了下去,绿眼儿很不满地吼了起来。伸手拎起水如冰,敲打着她的脑袋,试图让水如冰醒过来,好接着陪它玩。
可又急又气又接二连三受伤的水如冰实在是完全虚脱了。晕死过去的她,就像个软绵绵的破娃娃,任由绿眼儿捏扁搓圆,愣是没有一点反应。
或许是这样的水如冰不好玩,也或许是绿眼儿终于知道它没有办法把晕死的水如冰弄醒,反正在它逗弄了水如冰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它终于念念不舍地放开了水如冰。龇牙咧嘴地冲她一阵咆哮,怏怏地回到洞口,继续它的吸纳吐食。
只是它那不断回头看向水如冰的绿眸中,分明有一种小孩子玩不到心爱玩具的渴求和怒气。
*
灵山,天一宗。
一条山泉静静流淌,水雾飘渺中一位白发男子正盘腿坐于山泉中央的蒲团之上。只见他紧闭双目,双手成拈花状,口中无声地念着什么。忽然,他身子窜起数丈,双手翻转一推,随着金光落下,他身侧的山壁上,留下了两个深深地手印。
“出来吧!”白发男子重新落回蒲团,朝山壁轻轻唤道。
随着男子的唤声,一条通体雪白的狐狸从山壁后的草丛中窜了出来,用力一跳,落在男子的肩头。
“水家大院的事情,查清楚了吗?”男子摸了摸狐狸。
“是的,主子。”狐狸开口,说的,竟是人话。
“很好,阙天!”白发男子闻言有笑溢出唇角,如春花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