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就是先前挡着我去路的那名丑女?呵呵……哥哥,你早就认识她了吗?”红衣女子饶有兴趣地问龙少主。
龙少主干笑着,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我脸颊上的黑痣,“盈,不要这么说,她可以带我们去玄清谷,若是再等两天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红衣女子好不容易抿住了笑意,望着我问,“你真的能带我们去玄清谷?”她那眼神分明就是不相信我,不过那也证明她是聪明的,只是比我还愚蠢那么一点点,我虽然不知道玄清谷在哪里?可是人长了嘴就是用来说话的,沿途可以问别人,我就不相信,没有人知道玄清谷在哪里?
我故意提高了声音,“那是当然,如果盈姑娘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另外找人替您带路。”她被我的话说地脸白一阵青一阵,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大声地与她说话吧!
“你要什么报酬?”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身子明显地怔了一下,我倒从来没有想过关于报酬的事情,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拒绝她的好意了,立马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脸色,“其实我是一个孤儿,没爹没娘,一个人漂泊流浪,如今小樊我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到了你们要去的地方之后,龙少主能收我作婢女,小樊实在不想再流浪了。”
演戏可是我的专长,我经常在师傅面前表演,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人,还是照样可以演地出来,我偷偷地看了一眼红衣女子的脸色,她稍微有些动容了,倒是龙少主很意外似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红衣女子,大声说了句,“好,我答应你。”我没想到他答应地这么快,还这么大声地说话,着实吓了一跳。
“慢着,你是怎么知道哥哥的身份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而接近我们的?”红衣女子一脸戒备地盯着我,眼睛丝毫不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害我连头都不敢抬了。
“龙少主在此地是出了名的好人,小樊只是想找个善良的依靠,别无它意。”白痴都可以看出龙少主是个好脾气的人。
“可是……。”
红衣女子刚要说什么,被龙少主打断了,“好了,盈,你的疑心病太重了,看她的样子也不是那种心机深重的女子,勿要以貌取人。”
红衣女子被他这么一说,娇脸被气地通红,死死地瞪了我一眼,“哥哥,你快些收拾,大长老还是等着呢!”说完,转身摔门而去。
师傅说的对,女人发起火来真是要命,而女人对女人发起火能要了对方的命,我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她手上的长鞭可不是好惹的。
龙少主收拾好了之后便带着我去见先前红衣女子口中的大长老,那是一名老者,不但头发花白,连那足以一把抓的山羊胡子也是纯白色的,跟师傅有的一比了,他的脸上有很深的皱纹,像刀刻的一般,一条一条,触目惊心,可是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敏锐机智,身着白色的风袍,极像了苗疆传说中的巫祗。
看着他,我竟有些惧怕,他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很危险的气息。
“你知道玄清谷的谷主是谁吗?”他突然问了句,看到他望着我的眼光,我才知道他在问我。
我傻笑着,“长老,小樊并不是江湖中人,并不知道玄清谷的谷主是谁?”我照实回答,也只能这样回答。
大长老望了我片刻,叹了口气,拄着拐杖支撑起身体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龙少主急忙上前将其扶住,他应该是很了不得的人吧?我在心里想。
“走吧!龙氏一族的步伐从现在开始迈向中土,龙阳,龙盈,从现在开始你们肩上的责任重大,切勿掉以轻心……。”大长老跟龙少主还有红衣女子说了些什么,我跟在他们的身后听地不是很真切,可是我知道了龙少主和那红衣女子的真实姓名,他们是兄妹,哥哥唤作龙阳,妹妹叫龙盈,他们是苗疆最大家族龙氏一族的继承人。
至于他们此次去中原的目的却是不得而知了,而我要证明龙阳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待我渐渐爱上他的时候,脸上的黑痣是不是真的会消失?
他是温柔的男子,与我喜爱的类型不相伯仲,只是谁会想到后来?多年之后,再回想起这个对我露出皓齿灿笑的男子,心中还是会有小小的悸动。
大长老的身体极弱,我被安排与大长老和龙盈同坐一辆马车厢内,冲刺耳畔的尽是急切的咳嗽声与喘息声,他的模样甚是痛苦,看得我一阵不忍,脑中尽是疑虑,他得了很严重的病么?
“长老,可否让我瞧一下你的脉搏?”我脱口而出。
他停住了咳嗽,看了我一眼,似不解,龙盈此刻也惊讶地看着我,我不得已又解释了一遍,“家师是行医救人的大夫,小樊跟着师傅也学到了一些摸脉看诊的诀窍,大长老若不嫌弃,可以让小女子查看一下。”
大长老犹豫了片刻,缓缓地从风袍内伸出了那干枯如材的臂膀,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的手腕以上呈青黄色,明显是中了蛊,轻轻地按住了他的脉搏,其内有秩序地跳动着,这老者的内力深厚,不难看出。
诊断完毕,我舒了口气,“大长老中的是蛊毒中最厉害的金蝉蛊,中蛊者咽喉肿胀,不能吞饮;或面目青黄,日就羸瘠;或胸有积物,咳嗽时作,幸亏大长老功力深厚,竟将蛊毒克制了数十年。”
大长老听完我的诊断之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继而又急切地问,“你可知这蛊如何能解?”
“这……。”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因为金蝉蛊至今还没有解蛊的方法,中蛊的人只能等死。
大长老看出了我的迟疑,也不再问了,只是刚才眼中的一抹陡亮暗淡了下去,面如死灰,一个人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活不了却还要痛苦地等死。
马车行至到了苗疆边界,龙盈突然问我,“玄清谷究竟在什么位置?”
那时我正昏昏欲睡,被她一语惊醒,掀开窗幔,外面一片金黄,这么快,已经近黄昏了,我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龙盈姑娘预备夜晚行路么?据我所知苗疆与中土边界只有一家驿站,若是错过了,那就不好了。”这个讯息我还是从出过村的人口中得知的。
龙盈皱了一下眉头不再说什么。
我又转过头,探向窗外,望着那酒家出了神,‘远朋酒家’一个很诗意的驿站名,我的心莫名地悸动着。
“在前面的驿站落脚,明早再行赶路。”车厢外传来龙阳响亮的声音,他拉着缰绳,靠近马车,掀开了帘子,望了一眼假寐的大长老,无言地退了回去。
我知道那老者已命不久矣,可是是什么令他坚持到了现在?比死还痛苦地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