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殿。
“太后姑姑,你可要为月儿作主啊!那个死丫头实在太放肆了,竟然敢对我动手!”赫连绮月站在太后赫连芳身边,哭诉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太后不悦的蹙了蹙眉,冷声喝止。赫连绮月立马住了嘴,只剩下低低的抽泣声。
“飞雪,去将那个薛梦遥叫来!”太后朝贴身婢女飞雪吩咐道,然后又回头望着小宫女兰儿冷喝道,“还不赶快去给你主子拿药止血!”
“是!”兰儿忙不迭的应了声,转身跑了开去。
不一会儿,飞雪便回来了。
“你叫的人呢?”太后见飞雪竟然没有将离姝带来,不禁有些奇怪。
“回太后,听说那薛家小姐伤口恶化,昏过去了。太医们,正在为她诊治呢!”飞雪恭敬地禀报道。
“恶化?”太后不禁蹙了蹙眉,低声重复道。
“哼!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什么伤口恶化,肯定是装的!姑姑,月儿这就去揭穿她!”赫连绮月听闻,眉梢一挑,噘着红唇便道。
“胡闹,坐下!”眼见赫连绮月已经冲出三四米远,太后柳眉一竖,冷声喝斥道。
“奴婢还听说,薛家小姐之所以伤口恶化,是因为,是因为月小姐将滚粥泼到了她的伤口上!”飞雪偷瞧了一眼蛮横跋扈的赫连绮月,小心的说道。
“什么?”赫连绮月一听便跳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飞雪,“我哪有泼粥,这分明是诬陷!该死的小蹄子,竟然敢诬陷本小姐……哼!”
“闭嘴!”面对叽叽喳喳的赫连绮月,太后不禁有些心烦,冷声喝斥着,心中却在计量着一一如果这真的是一场苦肉计,那么这个薛离姝还真是个有几分心计的人。
“难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赫连绮月十分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小声咕哝着。
“不然你还想怎样!?”太后眉梢一挑,面容也为之一冷,心中却暗忖,薛离姝,这事哀家给你记下了!竟敢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咱们慢慢来!众太医离去后,离姝这才幽幽的睁开眼来,胸口烫伤处的衣服已经用剪刀剪掉,覆上了一层薄纱,依然火烧火燎的疼。
小蝶此刻去煎药了,房中只剩下离姝一人。离姝紧蹙着眉头,额际冷汗襟襟而下。虽然那疼痛刺骨,但还是好过身首异处啊!
“咯吱”一声轻响,门开了。
身着黑色纹龙长袍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身后并没有随从,所以离姝也没有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
离姝一惊,伸手去拉被子,想要将裸露的春光遮掩住。谁知刚一伸手,便被元绯夜抓住了手碗,魔魅般的脸庞上有着一丝愠怒,“别动!”
薄纱下的高耸若隐若现,离姝顿时绯红了脸,无奈手碗被元绯夜抓住,要不是孤身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她要隐藏自己的实力,不然早就一掌拍过去了。
“朕带来了罗刹国进贡的治疗烫伤的良药,去瘀生肌,不会留疤的。”元绯夜说着便去揭离姝胸前的薄纱。
“啊!不要!”离姝大惊,厉声叫道,看着元绯夜俊脸变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夸张了一点,立即敛眉低声道,“臣女自己来!”
“放心,我对病人没兴趣,对你更没兴趣!”元绯夜三月桃花似的薄唇勾勒出一抹调侃的笑容,更衬得他那张比女人还美的脸上光华四射。离姝又气又恨,双眸却还是忍不住胶着在了那张挂着讽刺笑容的脸上。
“妖孽!”离姝噘着嘴道,敛下双眸,心中暗气自己竟然又被这妖孽美男给电到了。
“你再说一遍!”元绯夜浓长的眉宇深深一蹙,美眸中射出一道寒光,吐出的话也似冻结了一层冰霜。他平生最痛恨别人说他是妖孽,内心最深处的‘恶魔’因这两个字而被召唤了出来。此时的他,真是像极了地狱修罗!
离姝被元绯夜眸中突然绽出的寒意骇到,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早已忘记了恐惧为何物,想不到今日被这个男人轻易的便勾了出来。离姝心里哼哼两声,你本来就长得像妖孽嘛!
“对了,这药叫什么名字?”为了缓和这危险的气氛,离姝将话题转移。
“金风玉露。”元绯夜浓长的睫敛下一片阴影,一双瞳眸黝黑,深不见底,好似笼上了一层浓雾。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罗刹人倒是挺会取名的啊!”离姝拧开白玉瓷瓶的瓶盖,立时便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自瓶中飘出,沁人心脾。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元绯夜低低地重复道,忽然嘴角微微一勾,扯出一抹讥讽中带着黯然的笑容,“哼!都是些骗人的鬼话!”
呃!这个皇帝难道受过爱情的伤么?不然怎么会这样说话。是了,一定是的。不然以元绯夜一国之君的身份,怎会连个侍夜的宫女也没有!
“这药每天擦三次,十天之后差不多就能好了!”经过刚才的小插曲,元绯夜也再没有了想留下来的意思。
“绮月和你的事就算了了!”元绯夜刚刚走到门口,忽地转过身来,看向离姝。说罢,毫不留恋地大步而去。
哼!算了,没那么容易!赫连绮月,这笔账,迟早我要向你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