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御书房。
“太后那边有什么动静?”诺大的御书房内,元绯夜坐在宽大的香檀雕龙椅上,手中捏着一管上好的狼毫,在纸上挥洒着,凝眉沉声问道。
“最近貌似安分了很多!”燕煜城站在御桌旁,与元绯夜只有一尺之距。他好看的眉微微上挑,轻声回道。
“过于安分,便是不正常的表现!小城,你要盯紧了!”元绯夜闻言手上的狼毫顿了顿,抬眸迎上燕煜城淡然的眼。
“嗯,臣明白!”燕煜城轻声应道。
“你昨晚没睡好?”元绯夜凝眸看着燕煜城略显疲色的脸,语带关切,“是奴才们没伺候好吗?”
“臣昨夜一直在思考太后一党最近的活动,所以睡迟了!”因着昨夜离姝的夜访,他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觉。此时眼圈微微晕黑,神色也掩不住疲倦。
“你要注意身体啊!知道么?”元绯夜轻声抚慰,还有五个月的时间便是他年满十八岁的日子,也是他即将亲政的日子,到那时候太后真的能还政于他吗?呵!恐怕这五个月不会太平了啊!太后势力庞大,而他唯一能倚重的人,便只有眼前这个人了啊!
“劳皇上挂心了,臣一定竭尽所能,辅助皇上,成就千秋大业!”燕煜城深吸了口气,毫无表情的俊脸微微动容,义正词严的道。
元绯夜还待说些什么,只听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噤了声,御书房内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绯夜握着狼毫,继续做批阅的样子,燕煜城静静地坐在下方,不发一语。
“皇上,你的参茶!”离姝将托盘上的参茶放到御桌上,恭敬地道。她今天真是倒霉,遇到送参茶的宫女突然肚子疼,而她刚好路过,便光荣地接受了这一个差使。下首,燕煜城黑眸一凝,紧紧地盯着离姝纤瘦的背影,眼中盛满疑虑。
“怎么是你?”元绯夜深幽如潭、薄凉如冰的美眸中绽出一丝疑惑,睨了眼离姝,三月桃花似的薄唇轻启。
“回皇上,刚刚宫女姐姐突然肚子疼,便让离姝替补了!呵呵!”离姝红唇一咧,送给元绯夜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水般的瞳眸却胶着在了元绯夜那张绝色脸庞上。这厮真是太美了,好想抱住狠狠地蹂一躏啊!
元绯夜见梦遥居然又盯住自己发花痴,浓长的眉一蹙,薄凉如冰的美眸顿时绽出一束寒光,离姝被那束寒光击中,敛眸垂首,心中却一阵腹诽:丫丫的,长得美了不起啊!哪天你姑奶奶一定要把你放倒,狠狠欺负一番!
离姝微微欠身,来到下首,将另一杯参茶放在燕煜城的面前,“左相请用茶!”自始至终,离姝都未曾抬头看书房内的两人一眼,却仍然被燕煜城灼热的目光给刺得肌肤生疼,她赶紧放下茶盏,准备退出房去。
“慢着!”见离姝准备离去,燕煜城情急之下竟然一把抓住了离姝的手腕,离姝立足不稳,竟然直直地摔倒在了燕煜城的怀中。“呯然”声中,那盛满滚烫液体的茶盏应声碎裂,茶水溅在了离姝白嫩的皓腕上,突来的刺疼令她猛地蹙紧了眉头。
“燕相,你在干什么?”元绯夜冷冷地看着离姝含羞带怯地被燕煜城握住手腕,姿势暧昧地躺在燕煜城的怀中,一股莫名的怒意立时袭上心头。他猛地离座而起,冷冷地瞪视着眼前被迫相拥的两人。
“大人,您请自重!”离姝委屈的一抬眸,双颊更是羞红如熟透的苹果,挣扎着自燕煜城怀中起身,趁燕煜城愣神之际,迅速地向房门处逃离。
“等等!昨夜你在什么地方?”燕煜城再次抓住离姝的手腕,防备她再次挣脱,墨黑的瞳眸带着丝丝寒芒,一瞬也不瞬地望进离姝眼底。如果眼前这个少女真的会武功的话,刚才那滚烫的茶盏又怎么会躲避不开?
离姝眼中隐隐泛出一丝怯懦,一滴晶莹的泪珠刹那自眼角滑下。不对,不应该是这个眼神!刚刚他明明看到眼前这少女双眸灵动异常,与昨夜那蒙面女子十分相似。怎么才这一会儿功夫,就变得怯懦如斯!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燕煜城,你太放肆了!”元绯夜第一次直呼燕煜城的名字,冰冷的气场将整个御书房瞬间冻结。燕煜城一愣,离姝赶紧挣脱了他的手,迅速逃离了现场。
“皇上,微臣一一”燕煜城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跪在了地上,低首承情道,“微臣失礼了!”
“小城,你到底怎么回事?”元绯夜此时也收敛住了迸发的怒气,脸色冷凝,望着自己最信任的臣子,语重心长的道。
“嗯,微臣怀疑刚才那个女子的身份不简单!请皇上原谅微臣一时失礼!”燕煜城凝眉说道。他自知随便找个理由实在无法自圆其说,到不如真作假时假亦真!
“你也怀疑她?”元绯夜墨眸绽出一道凌厉的光芒,脱口反问。燕煜城一怔,疑惑的目光迎上元绯夜魔魅般的绝色脸庞。
“她就是前阵子舍身救朕的薛离姝。”元绯夜扫了燕煜城一眼,浓眉微凝,墨睫低垂,绕过御用书桌,走到燕煜城的身旁,以极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朕一直在观察她,目前为止,还未发现她有任何疑点!”
“没有疑点,便是最可疑之处!”燕煜城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想不到那娇小少女竟然有如此胆量,在千均一发之际,竟然以身挡箭,能够有如此胆量之人,又怎会有刚才那般怯懦的眼神?
“朕会继续留意她,你就不必理会了,好好盯着太后那边吧!”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刚才离姝倒在燕煜城怀抱之中,元绯夜心中便很不是滋味。那样吹弹可破的肌肤,温柔的触感,胸前的春光!元绯夜黑如矅石的眸子不知不觉间竟然望向自己的手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某人的味道……